很快,库克卡的能量便被挖掘出来了。拥有高级剑士实力的佣兵,捡的干树枝足够开一个篝火晚会。顺带还有两只沃夫兽和一只瑞别特兽,就是敞开肚子吃,四人也消化不了。
佩欧曼其很满意得坐到他的身边,两人彼此都觉得相见恨晚,胡侃乱侃起来。反倒陆熠和勒托一边出奇的安静。陆熠本就不是话多的人,三年森林的孤独经历,使他不喜欢说话。而勒托则是以一个奴隶自居,主人不说话,她也就没有资格了。
“库克卡,你怎么会在那个酒馆的啊?佣兵就是清闲啊!”佩欧曼其吃着沃夫兽腿,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亮,羡慕得说道。
“佩欧曼其。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做佣兵可把我苦坏了,有时候做一个任务,要连续几十天呆在渺无人烟的地方,还要随时防备那些不知名的魔兽。吃饭喝水都成了奢侈。”库克卡也学着佩欧曼其看着月亮,仿佛两人谈论的是月亮一样。陆熠好奇得听着,心道,原来除了埃尔文森林之外,其它地方也有魔兽啊!
“真的啊?”佩欧曼其收回了目光,道,“看来每个人过的都不容易。”
“贵族,只有贵族。”库克卡把视线集中在陆熠身上,“他们有自己的封地,依靠每年的税收就可以过得很好!”
陆熠觉得既然他们要跟着,就必须把身份说明白了。自己哪是什么贵族啊?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中间,往火堆里扔了几个树枝,拨了拨,负手看着月亮,半晌道:“我不是贵族!”
佩欧曼其不动声色得坐着。勒托则是把手放到了发梢,每当她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间做这个动作。不过很快她便把手放了下来,陆熠是不是贵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自己无处可去,而陆熠救了她,还可以保护她。
而一心想巴结一个贵族的库克卡就不一样了,他也站了起来,道:“您不是开玩笑吧?依您的实力好歹也有一个爵位吧!”
“没有!让您失望了。我确实不是贵族!”陆熠抬头看着不知名的星星,淡然道。
“那以后,您一定可以是一个贵族!”库克卡没有些沮丧,准备做长线投资。依照陆熠的实力,如果愿意,不久便可以领到一块不错的封地。
“以后也不是!”陆熠坚决得回答着。心里对这个大陆上的奴隶制度厌烦透顶,自己绝不会去做一个剥削压迫的奴隶主。
“您没有搞错吧!”库克卡不可思议得看着陆熠,道,“有了封地,便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还可以认识许多大人物,甚至可以见到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陆熠哑然失笑,道,“他难道不会看天上的月亮,难道不是吃五谷……”陆熠停住了,这个世界是没有五谷杂粮的。不过他的意思库克卡是可以理解的。
“……”
“道不同,不相为谋!库克卡,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你可以追求你认为的幸福。我虽然讨厌这个世界的制度,但不能改变它,只能慢慢适应。也许过一段时间我真的会想做一个贵族也不一定。不过至少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陆熠继续看着月亮,小声的说道。
“您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库克卡想了想,道,“但,您的话要是传到教皇或者皇帝陛下的耳朵里,恐怕要被判为异端邪说。”
“呵呵!”陆熠无奈得笑了笑,道,“一顶白色帽子染上的黑点,和一顶黑色帽子上染上的白点,从本质上是一样的!”
“白帽子?黑点?黑帽子?白点?”库克卡反复体会陆熠这句话里的四个名词,思考着里面的含义。
同样佩欧曼其也开始思考起来,没多久他便想到了其中的症结。开始怀疑起来,难道这个世界的制度真有那么黑暗?
勒托小心翼翼走到陆熠后面,手里拿着包袱里取出的旧外套,掸了掸罩在陆熠背上。陆熠的话她没有仔细听,也听不明白。
“我认为有实力的人,就应该得到尊重。和制度无关!”佩欧曼其最新想明白,也最先提出质疑。
“实力?”陆熠深吸一口气,道,“那你说这个大陆上有实力的人多,还是没实力的人多?你穿的衣服,你吃的东西,是他们给你的吗?”
陆熠不答反问,这又牵涉到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佩欧曼其又一次被问住了。陆熠也听盖亚说过这个世界的法则……要想活的好,就要有相应的实力。
一旦被叫做法则,那便是帝国法律、游戏规则。违反法律,便会受到统治者的制裁。违法游戏规则,便会受到游戏设计者的惩罚。当然这个设计者也许是这个世界的神。
“要想获得尊重,首先你必须尊重别人。”陆熠说道,“佩欧曼其,我没有因为你的落魄而看不起你,我尊重你,所以你也尊重我,要做我的随从。而勒托,我没有因为她是奴隶而弃她不顾,我尊重他。所以她也尊重我。”
“可是……”库克卡还没说话,就被陆熠打断了。现在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他觉得很累,只想一下说完,然后睡觉。
“也许在你们看来,乞丐、奴隶不需要获得尊重!因为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底层。可库克卡,你现在不是和乞丐、奴隶聊天吃饭吗?而且不是很愉快吗?你尊重的有实力的人,尊贵的皇帝陛下们,在哪里呢?他们会给你丰盛的晚宴,暖和的有壁炉的房间吗?他们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存在吗?再说一次,库克卡,你有追求你认为幸福的权利,我不阻拦你。但跟着我的话,那离那幸福可能越来越远。天亮前给我答复吧!”陆熠一下说完,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走到勒托身边,轻轻得为她盖上。这妮子,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陆熠心里回忆着圣天志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随便找了块干净点的草地,独自躺了下来,暗叹……无知者无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