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外人听之变色的褚乔却极是温柔的看着男主,那模样,全无外界盛传的气势。
他一席白衣,却不狠厉,浑身极是柔和,比之武林盟主向占天,更让人亲近三分。
若不知道他的身份,当真会将他认成温柔可亲的邻家大叔。
他眼神缱绻,夹杂着莫名的爱恋,仇恨,还有,深深的嫉妒。
可是纵使他内心如何癫狂,他的语气总是平静的。
“想要变强吗?”
男主沉默了片刻方回道,“想!”
“林子旁边有个悬崖,你跳下去,便能习得高深武功。”
“哦?你怎会如此好心?呵,说罢,代价是什么。”
“若是我说没有代价呢,”褚乔脸上满是和煦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背后,却满是森森的寒意。
“下崖后,你只需找到一个山洞,山洞内有一老头儿,你什么都不需做,里面那个老头儿自然会将内力传与你。如何?”
温润的声音却是夹着若有若无的蛊惑,仿佛神秘的海妖,对着海上过往捕鱼的猎人,吐出引诱的话语,让人不自觉的沉沦其中。
“……好”
傅尧勾唇,此等好事,为何要拒绝呢。虽不知褚乔所为何,不过,需要知道吗。
青涩的脸庞初显风华,酷似梁雅的面容,已是鲜丽妖娆,上勾的嘴角,倾泻出的,是无边的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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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觉得自己昨晚睡得挺好的,剑里面也挺舒服,她本来可以就这样一直睡下去,直到……
他被突来的失重感惊醒。
紧接着的就是一种剑被人深深插入某种坚硬物体比如石块的时候发生强烈的刮擦的声音。
然而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随之而来的,便又是那一种感觉。
徐晨一瞬间福至心灵,不甚熟练的用她的贝壳精灵魂御起剑,让男主可以踩着剑慢慢落地。然后就装死去了。
傅尧从剑上下来,将剑握在手中,却许久不见徐晨出来,心中一阵慌乱。
他能感受到徐晨正在贝壳中,可不管他心里怎么呼唤,徐晨就是毫无回应。
是生他的气了吗?是气他不懂保护自己吗?
傅尧不知。
不过,徐晨若是想在贝壳就由她吧,她开心就好。握剑的手紧了紧,只要,别离开他,就好。
傅尧抬头望崖,那崖从上端俯视,加之常年雾气缭绕,是故给人一种极深极险的感觉,然而真的下来了,也会发现不过如此。
崖底荒芜,杂草丛生。
傅尧捡了根树枝,拨开茂密杂乱的草堆,向前走去。天阴阴的,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还是得找一个挡雨的地方。
揉了揉未曾进食已然抗议的肚子,还得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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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子,快过来!哈哈哈哈哈,老头儿我被困在这里这么久,终于能看到活人了啊!”
苍老却依旧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语气里的欣喜与急切让傅尧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无崖子么。
听到这个莫名的呼唤,傅尧站在山洞前,大致确定了这便是褚乔所说的山洞了。傅尧将剑用布一层层缠好,挂到了背上,方才小心的点着蜡烛入了山洞深处。
这山洞是自然形成而非人工造就,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是故洞壁异常的湿滑,越往里走便可瞧见愈发生长细密的蕨类植物,石壁上方附着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大约是蝙蝠,洞内无光,蝙蝠的眼睛透着幽幽的绿光,加上不知名小虫子的叫声,颇有些阴森诡秘。
森森的风吹过,蜡烛的火焰歪了歪,似灭非灭,最终没有灭掉。
傅尧小心的用手掌盖住手中的蜡烛,一来怕被风吹熄,二来防止被洞顶滴下来的水浇灭。
大约走了一刻钟,傅尧才看见那个声音的来源,也就是褚乔口中的,当年名震江湖的,无涯子。
走至深处才发现,这山洞竟是露天的,底部极大,洞底野草旺盛,密密麻麻的藓类植物从崖底蜿蜒而上,有细弱的光从叶间透出,借着这微弱的光,傅尧打量着这位被关已久的老人。
老人的肩胛骨腿骨被锁链穿透拴在石壁上,手腕脚腕都拷着链子,身上的衣服尽皆破碎不堪显然是被关已久。
他披头散发,满脸脏污,原本浑浊的眼睛因着傅尧的到来恢复了昔日的光彩,那亮光甚至有些狂热。他的胡子颤抖着,整个身躯都颤抖着往前,想要更靠近傅尧一点,想要将傅尧的样子看得清楚一点。
“你!你可认得梁雅!梁雅是你什么人!”待认清傅尧的面容,老人已是激动万分。
这般酷似的面容,定是梁雅的后人无误。
想到梁雅,无崖子内心不禁一阵激荡。
梁雅其人,以无双姿容为天下人所熟知,但其武功深浅却是甚少有人知道。世人多肤浅,只知美色,却不知道美色背后,需得有相应的实力维护。梁雅学武天分极高,幼时便被月泣谷主祁关相中,带回月泣谷精心教授。十五岁便能将月泣心法参悟吃透的人,武功、心性又怎么会差呢。
世人皆知,九华公主少时被人掳出宫去,一十五岁方被将军无意中找回,梁帝惜其少时经历,又因其相貌实在精致,再加上膝下唯有这一女,便将梁雅视为掌上明珠。
无崖子也只是因为与祁关有些交情,方才知道梁雅的不凡。
而当时,他分明有机会将梁雅收为徒弟,却偏偏未曾看出这蒙尘美玉的不凡,只以为那只是个长的漂亮些的孩子,兴奋的带回了褚乔,待后来知道已是后悔万分。只可惜这世上并无后悔药可以买,不然这无崖子必得买上那么几斤来吃一吃,慰藉自己未能收到徒弟的遗憾了。
可无奈他武功不如祁关,待后来看到梁雅愈加出色的外貌和武功,无崖子却是有些疯魔了。疯魔到只要看到一个漂亮的,不管武功好不好,只要是会武功的,全都掠回去想要好好培养,只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梁雅,无崖子再也没有机会能找到类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