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进修？”沈言欢皱眉，显然不相信。
言正康黑着脸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看样子也气得不轻。
今天一大早，沈言欢就被言正康叫到了言氏总部，说是要让她出任财务总监，弄得沈言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表姐进修什么啊？这么急，连外公您也没打招呼？”沈言欢隐隐觉得里面有蹊跷。
言正康的手杖敲了敲地面，“谁知道她发什么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言欢仔细观察着言正康的表情，觉得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言欢啊，”言正康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你在分公司也有段时间了，业绩呢，外公都看在眼里。财务总监这个位子，你是合适的。”
沈言欢从言雪柔的事上收回心思，笑道：“总部有外公坐镇，言欢哪里敢班门弄斧。”
这话言正康听着顺耳，面上不由得又和暖了三分，他拍拍沈言欢的手背，“你也不要谦虚，除了业绩，财务总监这个位子总要由自己人坐着才放心，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分公司那边你交接一下，下周一就回总部上班。”
不愧是老狐狸，想要马儿跑得快，又不肯给马儿吃草。看着她在分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就想让她回总部，白使唤她干活，然后妈妈的产业依旧扣在手里吊着她。
不过沈言欢也不傻，财务总监这个位子，可是能接触到很多言氏的秘密的。而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爸爸的事。
自打言雪柔在包厢里说沈青峰在地中海的某个小岛上时，她就一直记着这事，不管是真是假，她舅舅肯定知道点什么。
“言欢？”言正康看她发呆，叫她一声，“想什么呢？”
沈言欢笑笑，“我在想，能不能带助理一起过来。”
言正康老眼转了转，和蔼道：“你的助理也没在总部干过，带过来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这样吧，我让景成给你打下手，你工作起来也方便些。”
不让她带自己人来，然后把他自己的助理塞给自己。呵呵，老狐狸摆明了不放心她，要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啊。
沈言欢虽然心里冷笑不止，面上还是一派温顺，“抢了外公的助理，言欢就先给外公赔不是了，等我熟悉了业务，一定完璧归赵。”
言正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今天就是周五，看样子下午必须要交接工作了。
沈言欢走出言氏总部，开始打电话。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想吃媳妇儿。”
沈言欢弯弯嘴角，一本正经道：“行，那我问问饭店有没有这道菜。”
电话那头的厉以琛低笑几声，提醒道：“记得让大厨多放辣，我口味重。”
沈言欢想到他昨晚的“重口味”，脸上不由得一红，嗔道：“流！氓！”
“什么时候回来，嗯？”厉以琛问道，“我让时月顺道去接你。”
一提起时月，沈言欢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自从厉以琛出事，时月就没给自己好脸色，虽然厉以琛最后醒了过来，但时月还是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孟小艾夹在中间，最近过得可比她辛苦多了。
沈言欢也知道都是自己的错，所以除了抱歉也没有别的情绪。
“言欢？”厉以琛没等到她的回答，声音紧张起来。
“哦，我在，”沈言欢拍拍脸，笑道，“不用接我，我这就到了，你等着吧。”
挂断电话，沈言欢走进总部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订了几个清淡小菜和粥，结果出门的时候，就看见时月等在门口。
这个厉以琛……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
她回到医院的时候，厉以琛正在看杂志。
沈言欢伸伸脖子，瞄了一眼，“《每月财经报道》？”
“嗯。”厉以琛合上杂志扔在一边，抱住沈言欢的纤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沈言欢两手端着饭盒，就那样滑稽局促的坐下。
“那什么……吃饭。”她弱弱的说。
厉以琛低头擒住她的唇，怜惜的吮着，还发出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沈言欢被他吻得一阵无力，手里的饭盒都要端不住了。
厉以琛明明闭着眼，却好像能看见她的囧态一样，伸手接过饭盒放在桌上，然后吻得更加热烈如火。
厉以琛终于恋恋不舍的放过她，沈言欢衣襟大开，靠在他胸膛上喘着粗气。
厉以琛舔舔嘴角，意味深长道：“午饭味道不错，晚上还订那家。”
沈言欢大囧，伸手掐了他腰一下。
厉以琛吸了一口冷气，眯着眼睛，飞快在她娇艳的红豆上啄吻一下，邪恶道：“晚上要多加辣。”
沈言欢羞赧的揪住自己的衣裳，手忙脚乱的扣着扣子。
吃过午饭，沈言欢像老妈子一样要厉以琛去休息，顺道收走了他的杂志，不让他费神。
“下周一我就要回总部上班了，”沈言欢替他拍松枕头，抿着嘴说，“等会儿我要去趟公司，交接一下工作。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厉以琛挑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要工作？”
沈言欢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嗯，怎么了？”
厉以琛幽怨的瞄她一眼，“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沈言欢茫然的眨眨眼，“你住院的第六天？”
厉以琛：“……”
“你等等！”沈言欢急忙掏出手机来查日历，然后恍然大悟。
厉以琛嘴角浮上一丝笑意。这个小傻子，终于开窍了。
“今天的节气是小雪啊，”沈言欢笑笑，然后很真诚的问他，“你们家有什么习俗么？”
厉以琛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今天是小雪么？谢谢科普，他也是刚刚知道。
“那我们晚上吃饺子？”沈言欢试探道，在她印象里，有节日好像都是要吃饺子的。
虽然她没怎么听说过小雪也要吃饺子的，但应该……都差不多吧？
厉以琛立刻幼稚鬼附身，赌气的拉过被子盖着，“你去公司吧。”
沈言欢满头黑线，她是说错什么话了么？难道不是吃饺子？
“要不……吃火鸡？”她试探着问道。兴许他在国外待久了，不爱吃饺子也说不定啊。外国圣诞节不是要吃火鸡么？火鸡应该挺隆重的吧？
厉以琛差点一口气憋死。还火鸡？这小傻子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得！
“吃你妹。”厉以琛无语道。
沈言欢猛地瞪大眼睛，她刚才是不是耳瞎了眼聋了？厉以琛居然会说“吃你妹”这种话？
厉以琛卷在被子里生闷气，他估计再等一会儿，什么披萨意面大列巴寿司饭团都出来了。他索性两眼一闭，闷声道：“早点回来。”
沈言欢：“……”
去分公司的路上，沈言欢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掰着指头算了算。
“难道是我们领证的第162天？”沈言欢自言自语。
162这个数字对他很特别么？沈言欢深深的苦恼了。
……
等沈言欢交接完分公司的工作，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她向加班的同事表示抱歉和感谢后，才揉着太阳穴出去。
“这好像……不早了哈。”沈言欢自言自语，掏出手机准备给厉以琛打电话。
然而没人接。
“这就生气了？”沈言欢扁扁嘴，“幼稚鬼。”
她跑去饭店，订了一堆他平时爱吃的菜，然后开车往回赶。半路等信号灯的时候，她瞥见路边有家花店，突然福至心灵，在一边停了车。
“您好，有什么能帮您的么？”花店老板问她。
沈言欢没送过花，有点茫然，“那个……送老公的话，什么花比较好？”
“请问是什么日子呢？结婚纪念日么？”
“算是吧。”
“那您先生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花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沈言欢有点汗颜。
老板想了想，“那就红玫瑰好么？比较保险，又不会太突兀。”
“好吧！就这个吧！”沈言欢在钱包里找卡。
“那多少朵呢？99？”
沈言欢偏头想了想，“给我来162枝吧。”这数应该对他挺特别的。
花店老板愣了愣，162枝是什么含义……
等抱上162枝玫瑰的巨大花束上车，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沈言欢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之前回到了医院。
“厉以琛！”沈言欢左手一大包吃的，右手一大捧花，冲进病房，“对不起对不起，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一时忙晕——”
她猛地顿住，床上没人。
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又跑到洗手间看了看，也没人。
“厉以琛？”沈言欢心头突然漫上一层恐惧。
他的毒瘾……他的伤……
“啪！”
房间的灯突然灭了。
沈言欢身子一僵。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蛋糕，宋戈、时月和孟小艾一起唱着生日歌，捧着蛋糕走进来，蜡烛摇曳，温暖而美好。
沈言欢终于想起来，今天……是她二十二岁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