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人的话，我差点一巴掌扇过去。
陈圆圆脑洞大，这两人也是一样的吗？
这个时候捣乱，简直是不要命了，别说他们家师傅到时候饶不了这两人，陈圆圆很有可能不顾是兄妹之情抓住之后狠狠折磨。
谁结婚的时候希望有人来捣乱，真是两个奇葩。
幸好我坐的稍微近一点，听到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趁着他们要动手的时候，赶紧起身，一脚伸过去，一记扫堂腿将两人扫倒在地上。
听到动静，台上两人本来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突然被这边吸引了过来。
“师兄，你们做什么？”看着两兄弟五体投地的样子，有些诧异，“我就是结婚，你们至于行此大礼？”
兄弟两人意识语塞，脸都有些发绿。双目喷火的看过来，却发现是我捣的鬼之后又郁闷起来。
“你们两个还要在地上趴到什么时候。”此时，对面的司空灏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口问道。
兄弟两人呼啦啦一下便站起来，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
婚礼还在继续，台上的两人还在表白，他两幽怨的看着，也不说话。
怎能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
端起面前的饮料一饮而尽，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们两个别成天疑神疑鬼的了，要是这场婚礼被你们搞砸了，以后你们在整个华夏行走，恐怕都是死路一条。”
唐高远有些郁闷，想要开口，我一眼瞪过去。“看什么看，要不是我刚才发了慈悲，你们两指不定被陈圆圆暴打。”
婚礼被毁，按照陈圆圆的脾气，暴打都是轻的。
她自己选中的人，至少现在两人还是甜蜜的，这两兄弟居然想要去凑热闹，真不知道脑袋怎么长得。
但愿我以后结婚的时候不会有这样的傻子。
可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就忍不住朝司空灏看过去。
现在是白天，司空睿自然而然的不能出现，就算是大伯他们也没有办法，说是他的魂魄还很虚弱，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行。
两兄弟知道我今非昔比，瘪了瘪嘴，最终不再说话，双目赤红的打开面前的白酒，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我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点，正要去看台上的两人，却感觉到司空灏的目光突然朝这边看了过来。
“蓉儿。”
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应了一声，这个时候他会说什么？
“我已经打算离开华夏了。”谁料，他突然这般说道。
我双眼一瞪，忍不住看过去。
他嘴角的笑意还是那样灿烂，下巴微微抬起，背脊挺得笔直，身上的衣服虽然比较休闲，却毫不影响那优雅的气度。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伸手倒了一杯白酒，伸手拿起。
我这才发现他的手指也很漂亮，十分修长，看上去骨节分明。
“如果一定要说为什么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羁绊了吧，所以想出去看看。虽然不知道是多久，也许是几年，或许是几十年，等什么时候厌倦了，再回来吧……”
声音很是轻柔，透着些许平淡，当真像是看投了一切一般。
“华夏这么大，如果是想去看看的话，还有很多地方，我之前跟晓兰去的五彩池就很不错。”为什么一定要去国外……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说道一般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挽留他的理由。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我一直都在利用他。
利用他打败袁家和齐家，利用他对付龙组，利用他找到司空睿，利用他结束钟离烟的战争，利用他……
可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也很奇怪。
明明从一开始就想跟他保持距离的。
“千年的时光让我对华夏的了解已经够多了，至于国外，还没有真真正正的走出去过。听说很不错，所以打算专心的看一看。”
“那……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他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干脆拿起酒瓶往嘴里灌。
此时唐高远两兄弟已经醉得不像话，双眼朦胧，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脸颊也有些通红。
远处，陈圆圆穿着婚纱跟吕青在交换戒指，这两人已经完全不胜酒力趴在了桌上。
“为什么这么快？”
虽然知道一个大概原因，但还是问出了口，心中也有些纠结。
“很早以前就定下来的计划，只是一拖再拖而已。”他眯了眯双眼，半瓶白酒已经下肚，继续说道：“两年前，温雅提出过带我去国外的事情。总是想着时间还有很长，所以就推辞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稳定了，龙组会尽快上手，他们也不需要我的帮忙了。所以，我也该走了。”
语气没有半点波澜，可偏偏觉得很是哀伤。
我心中发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的话。
他见了，又是一笑，将剩下的白酒往肚子里灌了下去。“要不要陪我喝一次，说不定百年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又把身后的一整箱白酒提到了桌子上，冲我微笑。
突然之间，只觉得那笑容很耀眼，我不敢直视，却还是点了点头。
从来没有喝过白酒，也不知道会有这么辣，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
越喝越觉得心里难受。
从前到现在，我没有给过他半点希望，兴许是觉得麻木了，应该放弃了，所以才有了这样一幕。
他五六瓶酒下肚之后，我才喝了二两不到。
陈圆圆也已经换了一身红色的旗袍，勾勒出漂亮的身形，在吕青的带领下给客人敬酒。
云苍琅和陆雪察觉到这边的异样，端着饮料走过来。察觉到这一点，陈家兄妹也走了过来，有些奇怪，但没有多说。
倒是云苍琅先开口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喝闷酒都不叫我们？”
“那就……一起喝？”司空灏眸底有些醉意，拿着面前的白酒直接跟云苍琅碰了一下，然后往肚子里灌。
他们两个都是僵尸，所以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眼看身边已经有十几个空瓶，才有了一点点醉意。
陆雪想要上前说点什么，被我拦了下来。
恐怕现在，只有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能减少一点点自己心中的愧疚。
“小雪，咱们也喝？”拿着手中的瓶子往前递了递，尽量保持着微笑。
那张漂亮的脸上有些无奈，最后也从一边拿出了酒水。
“好，今天不醉不归！”
陈家兄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只以为我们在感叹陈圆圆嫁人了，自己还没有着落，很快就参与了进来。
这事也少不了张彩他们，不消一会，陈圆圆也红着脸醉眼朦胧的走了过来。
明明都已经喝了一圈快要站不住了还要跑过来凑热闹，“好啊，你们居然敢把我两个师兄灌倒了，今天别想竖着离开这里，吕青，上，把他们给我全部灌趴下！”
闻言，吕青苦笑连连，“圆圆，咱们都已经喝了这么多了，你看云苍琅和司空灏，那可不是好惹得，要不就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他两这是来砸场子的，你快点，绝对不能输给他们……”陈圆圆十分霸气的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我无奈的笑笑，这样也好，有他们的加入，谁也看不出来什么。
酒水往肚子里灌，谁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一阵天旋地转，两个僵尸还在那里斗酒，我头重脚轻，看着地上一个大红色垫子，直接倒了下去。
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只是醒来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好的感觉了。
头疼欲裂，完全摸不着北，起初还以为自己眼瞎了，直到司空睿打开灯，这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我睡了一天一夜？”本来在用冷水洗脸，一下子就愣住不动了。
回头，司空睿点了点头。
脑袋瞬间一炸，那司空灏……
随便擦了擦脸上的水花便打算往外跑，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听不清情绪的声音。
“他已经走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上来一封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信，外面只写着三个字：蓉儿启。
慌乱的拆开，十分漂亮的字体映入眼帘。
字是繁体字，却也没有几句，半分钟已经全部看完，最终跌坐在床上。
司空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将信递了过去。
“不看。”
“你不想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不想。”
沉默片刻，最终拿出打火机，将信纸烧成灰烬。
司空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信上虽然没有说，但我知道，从今以后都不会在见到他了。
现在想想，好像连他的一张照片和画像都没有留下。
回头看了司空睿一眼，来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他说让我跟你好好在一起，在他的墓穴里面，那些东西，全是送给我们的新婚大礼，想要得到的话，让你自己去取。”
司空灏的墓穴绝对不亚于司空睿，这一点我可以百分百确认，只是讲这些作为大礼，还是有些诡异。
怀中的他先是一僵，而后伸手将我搂住，“好，我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