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这天,大街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整个银都市仍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
张啸天没心去看热闹,吃过早饭,收拾了一下家务,然后又坐在电脑前,敲起了键盘。
林心怡今天起的格外早,早饭做好后才叫醒了儿子张亚伟和女儿张亚菲。
吃饭的时候,张亚伟对母亲说:“妈,今天咱回老家看庙会吧。”
“那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看过。”林心怡面无笑色。
“妈,好久没回老家了,一年就一次庙会,咱就回去一趟吧。”张亚菲爱热闹,顺便帮插了一句。
“吃你的饭吧,少给我添乱!”林心怡呵斥了女儿一声。
张亚菲噘着小嘴,不再吭声。
张亚伟看了一眼妹妹,眼珠子一转:“妈,其实庙会看不看都无所谓,我觉得好久没回去了,趁我们放了假,回去看看爷爷和姥爷吧。”
林心怡本不想回去,想想孩子说的话有道理,是应该回去看看他们了,林心怡就答应了。
吃过饭后,他们开车上了路。
一路上,张亚伟和张亚菲像两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唯有林心怡闷闷不乐,缄默不语。自从她和张啸天闹了几次后,每次回老家总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街坊邻居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的目光也总是躲躲闪闪,好像自己做错什么事儿似的。此时的林心怡和以前的林心怡简直是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心怡回来啦!”邻居赵大妈看见林心怡,走过来和她打招呼。
林心怡和赵大妈是前后院邻居,两人感情甚好。她还没进城里时,经常去赵大妈家串门。赵大妈膝下无女儿,因此对林心怡特别宠爱。
林心怡见赵大妈走了过来,把钥匙给了儿子,自己笑脸相迎和她拉起家常。
“大妈,您的身子骨还是那样健壮。”
“这两年不行了,老喽!眼睛也没以前好使了。这不,我要不走过来,真还不知道是你回来了。”
林心怡笑了笑:“大妈,来家里坐会儿吧。”她觉得站在大街上有点显眼,就把大妈往家里请让。
“不去了,你刚回来,先忙你的,我随后再过来。”
“行,大妈您慢走!”
林心怡走进家没多大会儿,庙那边传来阵阵鞭炮声,仿佛把整个小山村炸响。鞭炮声过后,锣鼓喧天,内行的人都知道扭秧歌开始了。
“妈,咱去看庙会吧,已经开始了。”张亚菲有点迫不及待。
“你和你哥哥先去,我得准备午饭。”林心怡推辞。
林心怡也爱凑热闹,她并非不想去,而是怕见到那些街坊邻居,怕见到昔日的同窗好友,怕见到那些怪异的目光。常言道:好事没人问,坏事传千里。自从她和张啸天闹矛盾后,丑闻传的沸沸扬扬,远乡近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来身心憔悴的她不想耳闻目睹那些漫天的流长飞短和背后的诽议指戳。
张亚伟心知肚明,想让母亲去散散心,走进厨房对母亲说:“妈,去看会儿吧,午饭还早呢!您要不去,我和亚菲也不去了。”随后给妹妹使了个眼色。
“妈--,走吧。”张亚菲拽着母亲的衣服。
林心怡看到儿女近似哀求的目光,擦了把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母子三人来到庙前,已是人山人海。
张亚伟小时候的几个同学看到他后,都高兴地都跑了过来。
“妈妈,我和他们去玩了。”
“去吧,别误了吃午饭就行。”
林心怡和女儿站在一边看扭秧歌,要是往昔她早进去扭了起来,而现在她没这份心思。张亚菲也是如此,看到母亲闷闷不乐的表情,自己默默地站在母亲身边。
“亚菲,进来玩吧。”
“快进来呀亚菲!”
以前和张亚菲玩的不错的几个小姑娘,一边扭一边喊。张亚菲抬头看了母亲一眼,苦笑着摇了摇了头。
林心怡看在眼里,心里想:自己不开心,不能让女儿也陪着自己不开心,她看到小姑娘喊她,就强装笑脸对女儿说:“亚菲,你去吧。”然后,转身来到人少的地方。
“四妞,你啥时候回来的?”林心怡的二姐林心舒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把林心怡吓了一跳:“姐,你也在啊!我们刚刚回来。”
林心舒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把目光收回来,神秘兮兮地拉着林心怡的手走到没人的地方,说:“四妞,我还说给你打电话来着,没想到你正好回来了。”
“你有什么事吗?”林心怡问。
林心舒张了张嘴,觉得说不出口。
“姐,到底怎么了?”
林心舒这才唯唯诺诺地说:“有件事姐本不想给你说,怕你知道后生气。可是,不说心里纠结的难受,毕竟我们是亲姐妹。”
林心怡疑惑地看着姐姐:”姐,看你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事?“
林心舒叹了一口气:“我听说啸天在外面混了一个女人,挺有钱的,一出手就借给啸天几百万。真假不知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无风不起浪。这事千万不能让孩子知道!”
张啸天身边有女人,早在林心怡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有逮住把柄。面对姐姐,表面上她不惊不躁,心里却犹如刀割。她强装镇定,对姐姐说:“我早就预料到了。”
“你早就听说了?”林心舒瞪着眼睛:“那你为什么不去阻止?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你想过没有?”
刹那间,林心怡觉得周围有无数眼光射了过来,质疑的、嘲笑的、挖苦的、鄙视的,异样的目光如同一支支利箭射在自己心上。
“姐,我不想整天活在别人的指戳和唾沫飞溅中,我要和他离婚!”林心怡忍无可忍。
“以前你受的罪还少吗?现在该好好过了,你却要离婚,你是不是缺一根筋啊!”林心舒有点嗔怪。
“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受不了这些冷嘲热讽和背后的指戳。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出弓没有回头箭,我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林心怡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四妞,我看你真疯了。我要是你,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就是拖,也要把他拖死。好了,姐不多说了,你掂量掂量,好自为之吧!我还有事。”林心舒说罢就离开了。
林心怡望着姐姐忿忿而去的背影,想想姐姐刚才说的话,头上的那根神经又疼了起来,她把女儿叫出来:“亚菲,你玩吧,妈妈回去给你们做饭。”
张亚菲一时还沉迷在欢乐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异常反应,答应了一声就又挤进了人群。
林心怡回到家,像木鸡一般坐在床边,痴痴地望着自己和张啸天的结婚照,想到二十多年的夫妻落到如此地步,泪水像刀一样刺在脸上……
从这天起,林心怡患上了一种怪病,只要听到有关张啸天的绯闻,脑门上的那根神经就发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