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医生诊断,林心怡的头疼是因血脂稠引起的大脑神经供血不足。医生对症下药,给她开了药方,随后嘱咐张啸天:“你老婆这种情况怕刺激怕激动,以后要多多注意!”
张啸天点头称是,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林心怡察觉到他的异常,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两人从医院出来,离午饭时间还早,张啸天却提出要去接女儿。林心怡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儿,便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开车回了家。
张啸天真切体会到了和林心怡单独相处的那种尴尬,那种别扭。他宁愿一个人在学校门口多等会儿,也不愿再受那种痛苦的折磨。
张啸天等到十一点半,女儿才放了学。
面对好久不见的父亲,张亚菲高兴的手舞足蹈,一蹦三跳上了车。
“爸爸,我就知道今天您会来接我的。”
“是吗?”
“嗯!”张亚菲点了点头:“我和妈妈可想你了!可是您说话不算数,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看我们!”张亚菲撅着小嘴儿看着父亲。
张啸天轻轻拍了一下女儿肩头:“爸爸不是忙嘛!以后爸爸会多来看你们的。”
“这次你说话必须算数,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张啸天边开车边和女儿搭着腔。
“爸爸,我求您一件事儿,您能答应吗?”
“只要不过分,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爸爸也会答应。”
“你说话必须算数啊!”张亚菲又强调了一遍。
张啸天瞟了女儿一眼,觉得有点扑朔迷茫,笑了笑说:“什么事?爸爸答应你!”
“爸爸,您知道吗?您不在家的时候,妈妈动不动就以泪洗面,我看到妈妈挺可怜的。可您在家时,动不动就和妈妈吵架,您知道女儿心里的感受吗?所以,女儿求您以后和妈妈和睦相处,再也不要吵架了。”张亚菲说着抽泣起来。
张啸天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女儿。此时,他的心像揪了一把难受。一不留神,雪铁龙几乎撞到一辆自行车上,他猛地踩住刹车,车“嘎”地一声停了下来。两人随着车的惯性身体猛然向前撞去。
“菲菲,碰着了没有?”张啸天慌然地去拽女儿。
张亚菲惊愕中停止了抽泣:“没事儿,您操心开车吧,也怨女儿。”
张啸天蠕动了一下嘴唇,又启动了车。
他们回到家时,林心怡已经做好了饭。
在张亚菲的印象中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她既高兴又开心。一会儿给妈妈夹块红烧肉,一会儿给爸爸夹块鸡块。那场面,那气氛,别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有问题的家庭。
就在午饭快结束时,张啸天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是梅婷的电话,慌然中,起身走进卧室去接电话。
林心怡看到他异常的举动,悄无声息地站在卧室门外偷听了他们的说话。
张啸天打罢电话,若无其事地从卧室出来,告诉林心怡工地有事,明天必须回去。
由于女儿在家,林心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忍住没有发作。
张啸天吃罢饭去送女儿上学。林心怡在厨房收拾。
空寂的客厅散满了柔和的阳光。林心怡忙完家务,坐在沙发上胡乱地按着遥控器,没有一个想看的节目。心里那股郁闷憋得难受,一想到先前的情景,她就一肚子怒气。可恶的张啸天,分明是去会情人,居然告诉自己工地有事。看来他身边不止是一个女人。
手机响了,伴着呜呜的震动声从沙发上传来,她淡淡地看了一眼,见屏幕上显示着张啸天来电,她没去机会他,又转过头看电视。声音停了又响,响了再停,如此明明灭灭的几次之后,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张啸天恼怒的声传来:“心怡,开门!”
林心怡无动于衷,冷漠地看了一眼门口,把电视声音调大了许多。
“林心怡,你再不开门我找人撬门了”恼怒中透着威胁,他认为自己很了不起。
听到张啸天恼羞成怒的声音,林心怡不但没有淘急,反而觉得心底的郁闷似乎减少了些许,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冷笑:有能耐,你喊呀!你砸呀!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有你好吃的果子。她慢条斯理地起身去给他开门。
门一开,就对上一张黒的发紫的脸,一双阴冷透骨的眸。
面对怒火冲天的张啸天,林心怡只是淡淡一眼,转身往沙发走去。
身后一声巨响,是张啸天猛的甩上门发出的震动声,紧接着,林心怡就感觉到一股劲风扫过,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反射性的转身,伸出的一拳却落了空。张啸天身子微微一避,眸中寒光一闪,另一只手向她抓去。
论打架,女人毕竟不是男人的对手。两三个回合下来,林心怡被张啸天制住,他警告的声音冰冷传来:“心怡,你别没事儿给我找事儿!……”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心怡抢过来话头:“到底是谁没事儿找事儿,你明明去和情人约会,却说工地有事,这怎么解释?”林心怡不依不饶。
张啸天指着她:“你胡说!简直是无稽之谈,越来越不可理喻!”
林心怡冷笑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不,接个正常电话用得着去卧室吗?!”
“我去哪儿接电话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你别以为现在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外面养一个女人不够,还又找了一个,不怕累死你啊!”林心怡说着说着又感到头开始隐隐作疼,两手不由得去敲打脑门。
张啸天见此情形,突然想到了医生吩咐过话,只好闭住了自己的嘴巴。
张啸天本来计划这次回来多住两天,出现了这种闹心烦人的事情,他不想再多待。第二天上午,他送走女儿,义无反顾地离开江海,前往省城惠州。
林心怡失落地坐在客厅,她没想到自己早已死了的心原来还是会痛!那么多的伤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却不知道是药也是毒!让自己伤的更深,更透,更多……总不愿回想的,总不愿面对的,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去回想去面对。心,总是想逃避,总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好天真,好可笑。可又有谁知道笑容背后的那一幕幕凄凉,那一滴滴晶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