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中,飘着淡淡的白云,金子般的阳光一袭柔情地泻下来。泽州路中间的绿化带内,琪花瑶草,争春吐芳,清新湿润的空气如过滤过一般,带着阵阵醉人的清香,沁人心脾。
一辆别克轿车顺着泽州路自南而北缓缓驶来,穿过十字路口后,拐进了清华苑小区,在办公楼前停下。张少华和唐晓丹从车上下来,两人说了几句话,张少华去了工地,唐晓丹迈步向财务科走去。
正在忙碌的冯雪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微笑着对唐晓丹说:“晓丹姐,怎么来的这么早?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呢!”说罢让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不是怕迟到挨训吗?我表哥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唐晓丹板着脸回答。
提到张啸天,冯雪似乎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问唐晓丹:“我听说张总离婚了,是真的吗?”
唐晓丹点了点头:“嗯!离了有两个月了吧。”
“以前他们不是过的好好的嘛,怎么说离就离了?”冯雪不解地问。
唐晓丹说:“你来的迟,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十几年前他们就闹过一次离婚,当时双方家人都出了面,没有离成。后来两人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动不动就吵啊闹啊,弄的一家人不得安宁。实在没了办法,他们就分居了,一分居就是两年多。”
“他们为什么离婚?你知道吗?”冯雪打破砂锅问到底,似乎对张啸天特别感兴趣。
“是因为表哥大学时的一个恋人引起的。当时,表哥在大学谈了一个对象,毕业时两人没通过家人私自定下终身。我姥爷知道后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外面的女人靠不住。就偷偷在老家给他物色了一个对象,就是现在我的表嫂。表哥结婚那天,是含泪进入洞房的……”唐晓丹彻头彻尾地给冯雪说了有关张啸天的情况,说罢叹了一口气:“这都是我姥爷从中撮合的一对冤家,到头来还不是各奔东西?我就想不通我姥爷当时是怎么想的,活生生地拆散了一对相爱了三年的鸳鸯。”
“也就是说张总的婚姻是你姥爷包办的?”冯雪插了一句。
“是的,本来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只要不违反国家的婚姻法,任何人都不能干涉的。尤其当今的社会,年龄和距离已经不再是阻碍婚姻的屏障,只要两人相互信任,能风雨同舟,肝胆相照,长相知,不相疑,就能相爱厮守,共度一生。我说的对吧!”唐晓丹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道理。
冯雪没想到唐晓丹对婚姻剖析的如此透彻。她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莞尔一笑,转移了话题:“晓丹姐,你心中的白马王子希望是什么样的?我很想听听。”
唐晓丹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管他年龄大小,地位高低,长相如何。当然了,不能丑不可睹。”她笑了笑继续说:“只要对我一心一意,能与我同甘苦共患难,而且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我愿与之共结连理。”
唐晓丹的一番话如一束暖阳射进冯雪的心田。此时,她觉得自己已不再是青春年少,应该去寻找那份属于自己的真爱,她甚至有把自己嫁出去的念头。甚至还想到这辈子要不为爱情去死一回,老了真的会有遗憾。
“冯雪,你不是有对象了?”唐晓丹看到她沉默静思的模样,以为她在想心中的他,便试探着问道。
“没有,现在和你一样,孤家寡人一个。不过,我相信有缘自然会相遇相知到相守的。”冯雪掩饰住内心的骚动,淡定地笑了笑。
“别学姐姐我,也不要太相信缘分。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追我的小伙子一大群,不能说没有缘分吧!而我一心为了事业和名分,却失去了机遇。等事业未成茫然回头时,才发现自己韶华已逝,不再青春。当年追我的那些小伙子都已为人夫,当年那些女友也已为人妇。我知道在我的血液里,流淌着一种叫天赋的东西,只是,我原本应该发挥得更好,却因为自己一味地去追求名利,让我几乎在同一时间失去了爱情和事业,输的一无所有。现在我才清醒地认识到,缘分和机遇是两码事,缘分可以多次出现,而机遇只有一次,绝不会垂青你第二次,失去的机会就永远不会再拥有。所以,我对自己说,无论你是一个多么爱事业的人,当爱情垂青你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以后一旦有了适合自己的目标,我会想方设法去征服他,并占为己有。也许你会说我太自私,不错!人,生来就是自私的。”唐晓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得口干舌渴,端起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个净光。
冯雪起身去给她倒水,一边倒一边说:“晓丹姐,单凭你的长相和条件,一定能找一个称心如意的白马王子。”
“谢谢你的美言!但愿如此吧!”唐晓丹尴尬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张啸天开车驶进了工地,紧挨着别克停了下来。
冯雪和唐晓丹赶忙收起了话匣子走了出去。
他们相互打过招呼后,张啸天对唐晓丹说:“你去通知袁文杰和张少华到我办公室开会。”接着对冯雪说:“你来我办公室等着吧。”
冯雪像受到弧光闪射一样迅速避开张啸天的目光,低头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随便坐吧。”张啸天说。
冯雪窥视了他一眼没有坐,而是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张啸天的保温水杯去给他沏茶。当她沏好茶转身时,看见张啸天正拿着一条毛巾在抹办公桌面,她急忙大跨几步把水杯放在桌子一边,伸手去给他要毛巾:“张总,我来吧!”不知是冯雪心慌,还是张啸天的手来回摆动的无规则,毛巾没有抓住却握住了他的手背。刹那间,她感到一股暖流像触电一半顺着胳膊直钻心底。她红着脸急忙松开了手:“不好意思!给我吧,我来!”
张啸天倒是没有在意,微笑着把毛巾递给她,然后坐在老板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的手在桌面上轻巧地摆动着。
“张总,今天开会就我们四个人吗?”冯雪觉得很尴尬,没话找话。
“就你们四个人,怎么了?”张啸天回答。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冯雪抹完桌子又要去抹沙发时,唐晓丹、袁文杰和张少华走了进来。
“冯雪,别抹了,我们开会!”
等他们都坐好后,张啸天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又放下,说:“今天让你们四个人来,主要传达一下总公司昨天的会议精神。为了盘活下面建筑队的资金周转,加快施工进度,总公司从吓个月开始按月进度结算工程款,也就是每月结算一次。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但是,也存在一定的弊端,那就是每月的工程量相应增大了许多。你们可以想想,如果没有工程量,拿什么结算?所以呢,老袁你和少华肩上的担子最重,这就需要你们方方面面地去考虑,拿出最佳方案,争取最佳成效!老袁、少华,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共同解决。”
“我没什么,实在不行,晚上可以让工人加班。”张少华胸有成竹地说。
张啸天点了点头。问袁文杰:“老袁,你呢?”
袁文杰有些作难,他看了一眼张啸天,一时显得掘嘴笨舌:“张总,这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工地身处闹市,晚上施工会影响周围的居民休息,除非……除非多上些人手,分成两班,把白天的时间充分利用起来。可是……这半当不下的去哪找人呢?”袁文杰挠了一下头皮,把目光盯在张啸天脸上。
张啸天皱眉静思了片刻,说道:“这个办法可行,你合理安排一下,看看每个工种还需要多少人,尽快给我报上来,我去想办法。”
张啸天说话的时候,冯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她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骚动,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与她有关。当她看到张啸天愁眉不展的样子,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远房亲戚,对张啸天说:“张总,我一个远房亲戚手下有一帮人,要不我问问他?”
“好!最近两天你抓紧时间落实一下,行不行告诉我一声。”
会议一直开到十一点半,最后张啸天再三嘱咐冯雪和唐晓丹:“你们二人每月的28号准时把当月的工程量上报总公司,下月初去结算。另外,你们要随时掌握好资金使用情况,绝对不能因为资金问题影响工程进度。如果有什么问题,晓丹你及时向王经理汇报,冯雪向我汇报。”
冯雪和唐晓丹同时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后,张啸天欲要离去,被冯雪喊了一声,他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