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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似幻似真

原本被打碎的宿舍楼大门现在正完好如初地立在那里,而且大门是敞开的,根本就没有关闭,更没有被锁死。

再转头看向保安室,一名中年女教师正在保安室里面看着电视,见到我和岳柔心走进来之后,还站起身拉开了窗户和岳柔心寒暄了几句。

这一下我彻底懵了,因为眼前的景象……似乎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如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仅仅是幻觉的话,那么这一切也说不通啊,更何况这幻觉怎么会如此的真实?

寒暄过后,岳柔心领着我往楼上走去,起初我的确是打算在没人的地方跟岳柔心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经过都讲清楚的,可是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却又不敢保证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否是真实的。

可是岳柔心偏偏不适时宜地问道:“问天羽,你到底怎么了?刚刚在楼外叫了你半天你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既然岳老师发问,我自然也就不好不回答,心里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隐瞒下来,等一下看看情况然后再做决定,于是我回答道:“哦,岳老师没什么,只是刚刚我和杨雪在一个作业问题上产生了一些分歧,然后我们俩吵了一架而已。”

我觉得我这种回答是再合理不过的了,虽说看似理由有些牵强,不过却能将杨雪这个人带入进来,引起岳老师的注意。

岳柔心看起来并没有多想,她点点头回答道:“嗯,你们这种学习的精神是值得表扬的,不过你们现在都处在身体的发育期,要多注意休息,不要每天晚上都为了学习熬这么晚,更不要因为这些事情伤了友情,你虽然和杨雪不同班,但是老师平时注意过,你们俩走得还是蛮近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没有任何异样,笑着点头回答道:“好的岳老师,我都记住了。”

很快我们二人便再一次站在了寝室的门口,岳柔心伸手推开了房门,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岳柔心转头看向我,皱了皱眉。

我立刻就解释道:“老师,我刚刚下楼有段时间了,可能……杨雪已经睡了吧。”

岳柔心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她在我前面走进了寝室,然后伸手按动墙壁上的开关,屋子里的灯瞬间就亮了起来。

也就在灯亮起来的一瞬间,我听到了杨雪的声音:“小羽,你大半夜的点灯做什么啊?”

此时杨雪的声音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接近于咆哮、嘶吼的声音了,而是正常的,文文弱弱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没睡醒的不耐烦,可是即便如此,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依旧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身上的每个汗毛孔都炸开了一般。

杨雪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床位上睡着,虽然张口抱怨了一声,但是她却并没有完全醒过来,而是换了一个姿势,脸朝着我和岳柔心继续睡觉。

寝室里面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任何地方都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迹。

而杨雪的双手此时正搭在床边上,她的双手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完好如初……

“小羽同学,小羽同学……”

岳柔心的呼唤再一次唤醒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我,我反应过来之后急忙问道:“老师,怎么了?”

岳柔心回答道:“你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发愣啊?不多说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还有早自习呢。”

我点头“哦”了一声,然后送走了岳老师。

再一次关上寝室的门的时候,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并没有将寝室门完全锁死,只是虚掩上了而已。

我这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刚刚所发生的那些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确定刚刚发生的事情不会突然之间再度发生,因此我要做好周全的准备。

再一次来到杨雪的床边,抬手轻轻碰了碰杨雪的胳膊,是温热的。

但是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突然了,在整个过程当中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杨雪的体温有过什么变化,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集中那方面上。

心情忐忑地摇了摇杨雪的胳膊,叫道:“杨雪,你醒醒,杨雪……”

杨雪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要知道不论是脾气再怎么好的人,当你打扰了他的美梦之后,对你说话都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但见杨雪语气有些激动地问:“哎呀,小羽你干什么啊?这都几点了?赶紧熄灯睡觉行不?”

可我依旧不依不饶地摇着杨雪的身体,继续追问道:“杨雪,你醒醒,我有话要跟你说。”

杨雪依旧闭着眼睛,很粗暴地将我的手从她身上打开,回答道:“哎呀小羽你别闹了成不?大半夜的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天说啊?你赶紧睡觉吧,我求你了,明天还要上早课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杨雪此时的状态照比常人来说没有丝毫的异常。

难道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就是我的幻觉吗?

我不禁扪心自问。

我开始弯下身子,最后完全趴在了地上……没有错,我就是像之前发生的事情当中,被杨雪从门口拖回到屋子里的姿势一样,甚至连角度都不差分毫,然后四下里去寻找,果然在桌子下面找到了那个打开的工具箱。

而工具箱里面的那把羊角锤,正如同我一开始见到它的时候一样安静地躺在工具箱里,只露出了锤子头。

我的手已经开始微微有些发抖了,伸手将锤子从工具箱里面拿了出来,然后从地上爬起来,仔细地端详着,没有任何异状,没有任何血迹。

“小羽,你拿锤子干什么?”

“啊!”杨雪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吓了我一跳,在惊叫一声的同时手一松,手里的锤子“当啷”一声落地,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脚上。

我抱起自己的脚跳着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这个时候我猛然注意到,自己的脚除了因为光着脚在地面上走动有些脏以外,并没有任何的伤口。

难不成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真的都是幻觉吗?

我仿佛快要将自己逼疯了,这一切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让我的思维逻辑陷入混乱,让我的精神状态接近崩溃。

再抬起头看向杨雪,只见杨雪睁开了眼睛,睡眼蒙眬地看着我,似乎是有些担忧地问道:“小羽,你没事吧?”

“哦……我……”我结巴着回答道,“我没事,你先睡吧。”

说完这句话,我弯下身将锤子放回到工具箱里,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抬手关掉了卧室的灯光,又同时打开了卫生间的灯光。

进入卫生间之后,我接了一盆水,然后坐在马桶上,将双脚放进水盆里浸泡着,脑子里反复回忆着之前所遭遇的一切,我想要从那种种经历的过程当中找到一丝破绽,来为我的思维逻辑找到一个人突破口。

可惜我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回忆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除了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以外,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羊角锤不是很大,而且砸中脚的时候并不是直接下落的第一落点,因此砸中的力道也不是特别的大,很快痛感便消失了。

洗过脚之后,再一次回到卧室,来到杨雪的床边,此时的杨雪已经再一次进入了梦乡,伴随着她均匀的呼吸,我看到她的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同时耳中还听到了些许的鼾声。

我闭上眼睛,用力地甩了甩头,想要抛除一切的杂念,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现在我真的只能用幻觉来“自欺欺人”了。

自己的床铺紧挨着宿舍唯一的窗户,当我来到床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上床,而是径直来到了窗边,朝楼下看去……

我看到了风影楼!

他依旧犹如一个自带光源的发光体一般,站在楼下不远处花坛里的一颗老树下。

而他依旧是微微仰起头,目光依旧定格在我所在的宿舍窗口。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再一次闭上眼睛甩甩头,心里想道:这不可能,难不成真的出现幻觉了吗?

但是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风影楼的身影却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再一次躺在床上的时候,自己拼劲全力想要放空心态进入梦乡,可是不管自己怎样做,自己的心境却始终犹如涨潮的海水一般,惊涛骇浪,跌宕起伏……

我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天花板,整整一夜都再也没有瞌睡的欲望,也或许说是我即便有那个欲望,但是却也不敢睡,因为我害怕,我怕自己一旦闭上眼睛之后,就再发生什么离奇诡谲的事情。

原本以为一切是那样扑朔迷离的出现,又那样扑朔迷离的结束,已经是画上了一个句号了,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天光初亮的时候,还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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