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一动,只觉肩头一凉,眼角余光就瞧见自己一袭芙蓉色的肚兜挂在身前,外裳已然从肩头褪落在手臂上,身前大片春光暴露无疑。当下气得不轻,也顾不得别的,就着赵奕衡滑入的舌头狠狠咬下去。
“唔……”赵奕衡吃痛的叫得一声,却依旧没有放口的意思,细腻的亲吻变得霸道起来,搅得穆明舒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扶在腰间温热的手掌,慢慢的游离在穆明舒的玉背上,只觉肤如凝脂,细腻柔滑,手感特别好。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子在这寂静的夜里响了起来。
太忘情了,赵奕衡也没想到穆明舒竟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并且在他的一番撩拨之下还有力气抽自己一耳光,这大抵是这辈子第一记耳光吧,不过想起她唇瓣甜腻的好味道,以及后背丝滑的手感,又觉得这一耳光倒也值了。
穆明舒又羞又气,涨的满脸通红,小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她迅速的将衣裳套好,从一处隐秘的地方寻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来,抹了一把微微有些红肿的双唇,提剑就砍:“我杀了你这小人。”
她活了两辈子,上辈子加这辈子一起,也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调戏,就是前世同赵奕彴做正经夫妻之时,赵奕彴也不曾亲吻过自己,实在要行那夫妻之事便也是黑灯瞎火的直接干完就睡觉。
如此被赵奕衡撩拨,穆明舒还是第一次,她是个正经的姑娘,此番只觉得羞愤难当,当下恨不得将赵奕衡一剑砍死。
赵奕衡莫名的心情大好,也不急着走了,不紧不慢的避开她的剑锋,还时不时待着空就轻浮说两句:“娘子消气,本王他日一定娶你过门就是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加叫穆明舒生气,想他堂堂的睿王殿下嘴里不干不净的不说,还尽干这等不要脸的事。
“王八蛋,谁是你娘子,你再叫看我不拔了你舌头。”穆明舒早已香汗淋漓,疲惫不堪,双手握住剑柄狠狠砍去,却见他一个躲闪,剑身扫过暖黄色的琉璃珠帘,顿时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声传来。
赵奕衡如同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一般,脚尖轻点便跳上镶嵌玉石的圆桌上,眉眼带笑:“都私下许了终身于本王,还不好意思啊。”
一剑刺来,他又微微施展轻功飞到房梁之上:“本王可是连你的定情信物都收了的,你可别赖账。”
穆明舒一手叉腰,一手执剑,气息絮乱的说:“你别血口喷人,特特辱我清白,你以为我同沈初瑶一般不知羞耻吗?”
“本王是个正经的王,怎么会欺辱你这样娇俏迷人的小姑娘呢?”赵奕衡趴在梁柱上轻笑,解开腰间别的那柄紫檀木梳,特特在穆明舒眼前晃几晃:“你可还记得这把梳子?这上头还遗留着它主人发丝上的香气。”说完置于鼻尖轻轻嗅一口:“真香。”
送梳子可是代表着私定终身的意思,别说穆明舒这么正经的姑娘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就算真要做了那也绝对不会是送给赵奕衡这样的登徒子。
“你放屁,我……”穆明舒气得火冒三丈,根本顾不上什么贵女不贵女,可瞧着那柄故意在眼前晃了又晃的紫檀木梳,却突然住了口。
她曾经是丢过一柄紫檀木梳的,这柄紫檀木梳虽然新雕刻了几朵绽放的梅花,又挂了一条紫色的穗子,俨然不同自己曾丢失的那柄一样,可穆明舒却清楚的看到上头刻着自己的小字“明月”,那上头的字迹是做不得假的,一瞧就是有些年头的,当年还是她爹在世时亲自刻上去的。
见穆明舒不说话,赵奕衡又道:“认出来了?”
穆明舒带着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着赵奕衡,怒吼出声:“你怎么这么贱呢,好好的王爷不当要当个贼。”
赵奕衡也不恼,轻松的从梁上跳下来,从新将那柄紫檀木梳别到腰间,颇为得意的说:“本王乐意,本王最想当的是采花贼。”
穆明舒发现这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总是被他的话噎得一个字够说不出来,当下也不拿剑砍他了,摊开手掌往赵奕衡跟前一伸:“还给我。”
“那不行。”赵奕衡宝贝似的护住那柄梳子:“本王既然受了,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这本就是你偷的。”穆明舒被他气得跳脚:“你不问自拿还有脸了。”
“快点还给我。”她眼眸一动,声音轻缓下来,杏眸里雾气腾腾,似乎很伤心一般:“这是我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穆明舒本就长得娇美,在这么一伤心,瞧着不知道多可怜,叫人无端的心生怜爱,就是赵奕衡也忍不住心疼起来。
“真是你爹留给你的?”
穆明舒点点头,望着他的目光越发柔和,也不似方才那般要吃人一样,轻咬唇瓣:“只要你将梳子还给我,今夜之事我既往不咎。”
赵奕衡面色深沉,思索了一番,将梳子从新解下来:“那你来拿吧。”
穆明舒自是没想到他这般就妥协了,还以为是自个演技了得,心中一喜,忙上前用抢的,生怕他反悔似的。可偏偏赵奕衡根本就没有想还给她的打算,待她走到进前,那柄紫檀木梳迅速的藏进他怀里,噙着坏笑,在穆明舒原本有些红肿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般,轻轻浅浅,一纵即逝,撩人心弦。
穆明舒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赵奕衡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那乖张中又带着几丝得意的声音传入耳中:“娘子,既然是岳父大人留给你的,本王就先替你收好,免得再次弄丢了去。”
赵奕衡几个纵身便消失在夜色中,因为习武而有的过人听力却还能隐隐约约听到穆明舒炸毛的怒吼声,他眉眼带笑,唇角勾起,轻轻唤一句:“傻丫头。”声音里却有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宠溺。
……
问春站在廊下,瞧着问夏问冬一桶又一桶的水往里头送,有些无语问苍天。因着她昨儿夜里睡过头了,不晓得她家姑娘半夜要沐浴,今儿一早就被罚到廊下来面壁思过了。可瞧着那些个拎进拎出装水的木桶,问春很想问她家姑娘身上是有屎吗?都洗了三回了,还没有收场的意思。
如果穆明舒知道问春是这样想的,一定会告诉她,自己沾了比屎还可怕的东西。
待洗了五回,穆明舒终于洗完了,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衫裙,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问夏正细心的给她烘头发,问冬从外头挑帘进来。
“姑娘,一丝迷药的痕迹都不曾有。”
今儿个一进屋就瞧见屋里一片狼藉,珠帘散落一地,长剑随意的扔在地板上,镶嵌玉石的圆桌上还有脚印。显然昨儿夜里屋里是经过一场恶斗的,只是为什么她们一点声响都听不到。
就连一向耳力惊人的问春居然还睡得不曾起身。
问夏跟问冬对视一眼,立马都想到了只怕有人用迷香,只是到处都寻遍了,别说迷香了,就是香灰都找不到。
穆明舒有些疲惫的摆摆手,说起慌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行了,不过是个不自量力小毛贼,被我打伤了,也没什么大事。”顿了顿又嘱咐道:“你们可不准乱嚼舌根,被有心人听到的话,我日后也不用活了,还有云姑那里,既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不要说了,免得她担心。”
问夏跟问冬都是稳妥人,自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再听得穆明舒这么一说,只能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一连好多天,穆明舒都心火难消,无甚精神,四个丫鬟以为她闷得慌,便建议她四处走走。穆明舒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叫上穆明洛穆明潇就去逛花园子。
如今天儿才稍稍回暖,花园子里头倒是有不少花儿起了花骨朵儿,盛开的花倒是极少。
穆明洛望着这一园子没几朵盛开的花,颇为失望:“还当有花瞧呢,原来是瞧绿叶的。”
穆明舒也有点失落,果然是人比人比死人,前几日去公主府还能瞧见杨清河那些个难养的奇花异草都长得那般好,花朵儿朵朵都开得好,怎的到自家来,竟是找不到几朵能看的花。
既看不成花,那便只好去喂鱼了,到底还算一样消遣,总好过日日待在院子里头绣花写字的好。
穆明洛跟穆明潇就趴在石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投些鱼食,然后瞧着那些鱼争相抢食,竟然也觉得好玩。
穆明舒在岸边的柳树折了一枝柳枝,一下一下的抽打着水面,只当那水里的就是赵奕衡,每抽一下心头就舒坦一些。
三个小姑娘这般无聊也都玩了一下午,竟然还乐不思蜀。
黄昏落日十分,问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还喘着粗气,一手扶着石杆一手扶腰,说一句喘一下:“姑娘,姑娘,快,快看谁来了。”
“谁啊。”穆明舒依旧拿着柳枝抽打水面,对来人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倒是穆明洛穆明潇先后抬头,瞧向问春身后步履不急不缓往这头走来的那人。
那人走时穆明潇年纪还小,早已记不得了,可穆明洛却是记得,虽然这些年过去了,可大体的容貌还是不曾变的,惊讶得直叫出声:“呀,姐姐,姐姐,你快看哪个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