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绫立即火冒三丈,道:“慕锦寒这是要逼我离家出走吗?拢纱,你如今是我房里的人,你今天就在这老老实实的看着,本王妃是不是受慕锦寒那个大冰块欺负的主,他想让我来,我就要嫁过来,他想让我走,我就得走?没门!”
墨绫拉着珊瑚就道:“走妹妹,姐姐带你拿钱买衣服去。”
珊瑚有些尴尬得道:“姐姐,算了,留在这就很知足了,我可不想给你惹麻烦,拢纱姐姐拿的这件衣服多好看啊,我可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墨绫不依,道:“不行,我堂堂神女要看他脸色?走,先抢账房,再抢厨房。”
珊瑚乐呵呵地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我是神女,料事如神,拢纱,走一起去。”墨绫说着作势要拉拢纱一起。
拢纱哪里敢跟着墨绫一起胡闹啊,忙道:“王妃,奴婢看着就好了,奴婢没您的魄力。”
墨绫睥睨了拢纱一眼,便带着珊瑚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管家一看见墨绫气势汹汹的架势,劝也不是,拦也不是,墨绫发觉自己最近脾气火爆的很,特别容易动怒,明知自己做得不对,可是就是想大闹王府一场。
于是二人很快将账房一顿翻腾,找到了放银子的柜子,拿了一包袱银子便冲向厨房了。管家看着自己拦不住,忙去找慕锦寒。
当慕锦寒在厨房看见墨绫时,墨绫正一脚踩在椅子上,豪迈的吃着猪脚。看见慕锦寒,瞥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而珊瑚在一旁打着饱嗝,在那抱着银子,满脸崇拜看着墨绫。慕锦寒觉得自己要疯了,吼道:“凌漠绝,你哪里是王妃,你明明是强盗!”
说着便去要躲墨绫手里的猪脚,墨绫不依,两人便在厨房里大打出手。
奴才们都怯生生的看着,谁也不敢劝,王爷的脾气暴躁的很,这个王妃从前不见怎么的,今天看来发起火来也很吓人。
墨绫不擅长腿脚功夫,就是躲的快,可是终究不敌慕锦寒狡猾,还是被慕锦寒给捉住了,墨绫兴许是吃了太多油腻,又与慕锦寒一番周旋,冷不丁停了下来,被慕锦寒一拉一晃,突然想吐,看着慕锦寒怒气冲冲的冰脸,一个没忍住,“哇”吐了慕锦寒一身。
所有人都傻了眼,慕锦寒也松开墨绫,吼道:“你……你真是……”
墨绫顾不得慕锦寒的责备,一直吐个不停,珊瑚忙过来给她拍,若离忧恰好来找慕锦寒,看着一番景象苦笑不得,慕锦寒见了若离忧更觉得面子挂不住,悻悻的去换衣服。
若离忧看着墨绫痛苦不堪的样子,道:“你这是怎么了,从前见你生气也不见你这般大闹。又吐成这样,是不是脾胃不和啊。”
墨绫皱着眉头道:“可能是刚才盛怒之下吃多了,胃里翻江倒海的厉害。”
珊瑚道:“哪里啊,你昨天夜里倒不见你吃多少东西,也吐得厉害呢。”
若离忧闻言,不放心道:“来,我帮你把把脉吧。”
许久,若离忧脸色似喜似忧地看了看墨绫,道:“厨房里的油烟味太重,咱们出来说吧。”
两人走到花园,见四下无人,若离忧才低声道:“墨绫,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喜快三个月了?”
墨绫一个激灵,瞬间大彻大悟,怪不得自己最近反常的厉害,可是这孩子不该来到这世上,爹娘跟仇人似的,怎么可能会幸福,忙对若离忧道:“离大哥,这件事你能不能不告诉慕锦寒?”
若离忧为难道:“我觉得你们两个人不该这样僵持下去,这个孩子可能是天意,你该告诉慕兄。”
墨绫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若离忧说的有些道理,便道:“你跟他说吧,我不想和他说话。”
若离忧无奈地笑道:“别和他斗气了,他也是有苦衷的,好吧,我去告诉他。”
慕锦寒换了衣服出来,将墨绫和若离忧两人都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不自然,问道:“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若离忧看了眼墨绫,走到慕锦寒身边,拉过他窃窃私语道:“墨绫怀孕了,快三个月了。”
慕锦寒的心“咯噔”一下,那一夜迷情,上天竟然赐给了他们一个生命?可是自己就要走了,墨绫自己带着孩子太危险了。
慕锦寒神色凝重道:“你有没有法子,不让这孩子生下来,还不会伤到墨绫的身体。”
若离忧一怔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诨话?”
慕锦寒心里堵的厉害,道:“敖风虎视眈眈的盯着墨绫,如果我们都走了,她一人怀着孩子,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反而更危险,不如我亲手把孩子给杀了,她恨极了我,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后便不会受牵连了。”
若离忧从未这么生气过,忍不住骂道:“慕锦寒,我从不知道你这般混蛋!这样阴损的法子,亏你想的出,你到底在怕甚么?好,你保护不了她,我保护!”
若离忧气冲冲的拉过墨绫道:“墨绫,这个王府不适合你,我带你走,我会护你们母子安全。”
虽然慕锦寒的话很小声,但是墨绫还是听见了,墨绫甩开若离忧的手,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不需要你们管,我自己的孩子,自己保护,珊瑚,咱们走!”
珊瑚怯怯道:“姐姐,你现在的身份,咱们去哪啊,那昏君老道挖地三尺不也会把你翻出来吗?何况姐姐你说过,你要杀了敖风,救万民于水火,姐姐你要是走了,敖风又要兴风作浪了,谁还管那些老百姓。”珊瑚说着又要哭起来。
墨绫闻言稍微镇静下来,愤恨的看着慕锦寒,伤心欲绝道:“慕锦寒,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永为路人。但是我是王上御赐的神女王妃,这镇安王府我住定了。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碍你的眼。”
墨绫说着扯过珊瑚手里包着银子的包袱,悉数扔在慕锦寒身上便跑了,那银子砸在慕锦寒身上生疼,慕锦寒一动也没动,慕锦寒低垂着眸子,眼里闪过晶莹,墨绫你恨我最好,我已然害了你一次,真的怕自己再害了你,怕连你生气的样子也再看不到。
慕锦寒深呼了一口气,尴尬的看了若离忧一眼,然后淡淡道:“疾风回来了。”
若离忧也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些,不看他道:“我跟你一起去见她。”
镇安王府不是慕锦寒自己监建的,总是不能放心说话,一行人便去了幕府的雅苑小筑。
疾风知道了王爷和王妃的事,虽然自己很佩服墨绫,可是自己查探到的事情,不得不如实禀报。
“王爷,奴婢此番去了霍青将军的大营,霍将军为人豪爽,他坦言说四年前,确实在醉烟楼大王子的引见结识了王妃,并且很惊讶于王妃的聪慧机敏,正是因为王妃破解了醉烟楼通信的秘密,才让大王子获得证据,请旨围剿的。”
慕锦寒平静道:“那他可知道允硕与墨绫是怎么认识的?”
疾风道:“大王子对醉烟楼曾经下了大功夫,曾扮作小厮接近了王妃,只比霍将军早结识几天而已。”
疾风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奴婢多方查探,终于在死囚营中找到一个醉烟楼血案中的幸存者,因她知道的秘密没有吐干净,朝廷一直没有处决她。据她所言,风相女儿被火烧死那天,青楼里确实捡回来一名女婴,但是没有桃花痣。而且醉烟楼的当家人离醉梦因为保护这名女婴而死,更有醉烟楼幕后的使者出言袒护这个孩子。奴婢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出这其中的道理,要说那离醉梦与女婴感情深保护她有可能,可是醉烟楼幕后的使者不知为何要保护一个卫国的孩子。”
慕锦寒想了想道:“想那醉烟楼应是非人的所在,离醉梦也是被楚人害死,难怪墨绫如此恨楚人了。可是那楚国使者若是庇护墨绫,就奇怪了,难道墨绫牵扯着什么秘密不成?”
若离忧道:“墨绫知道很多的楚国秘闻,那日抓的太监,墨绫不知为何就断定他是楚人。还有墨绫用的毒都是楚军用的毒,慕兄,墨绫知道的,可能就是我们想要的。”
慕锦寒恍然大悟道:“墨绫定然是从玉罗门的手里逃出来的,玉罗门的人应该一直在找她。王后曾经害死了她一回,竟是误打误撞的救了她。不过最近墨绫锋芒太露,可能又被人盯上。”
慕锦寒越说越担心,忙对若离忧道:“墨绫的处境太危险了,这次你不要跟我回北关,留在这里保护她,想办法劝她搬到幕府来住,还有宫里让她少去,她要给父王炼制什么药,给你方子,你替她去炼。”
若离忧撇了撇嘴道:“现在知道紧张了,你既然关心她,你自己去劝,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慕锦寒道:“府里的那个流丹不是善类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让你随便给我找个女人,你傻乎乎的给我搬了个眼线回来,她若发现我在乎墨绫,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若离忧难为情的笑道:“我见她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以为是个温柔贤惠的主,哪知道她心思这样多。这个流丹也该好好查查。”
疾风见自家王爷关心王妃,却还死撑,便道:“王爷,您这样疏离神女,不利于我们的计划,王上若是知道了,定会怪罪您大不敬的。”
慕锦寒道:“从前我想利用女人达到目的,是我不够光明磊落,如今我不想再把她牵扯进来,你们不要劝了,离兄,墨绫就交给你了!”
若离忧见慕锦寒态度坚决,只能叹气道:“等墨绫顺利生产以后再说吧,敖风这次为了挤兑太子,大动干戈,想来他定是被逼急了。这种情况下墨绫分外危险。对了疾风,可否查出大王子有什么不妥之处?”
疾风道:“若不是我们怀疑太子有问题,根本不会发现太子的可疑之处。从前王后宫里的老人要么出宫隐没,要么病死,伺候太子的乳娘更不知哪里去了,一切看起来都过于蹊跷。王后与太子又那么生分,奴婢大胆的猜测了一下,太子会不会不是王后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