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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Truth的事务他已经放手了有几天时间。

温九和陆地这些人在,完全不影响运营。

在幼儿园门外等了很久,席宴清才等到已经沟通过的流沙的老师牵着流沙将她送出来。

距离放学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会在三小时之内将流沙再度送回来。

和老师挥手告别,流沙直到被他抱起两人一起上车,也没出声。

小姑娘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向溢笑的眼睛也是一片平静。

席宴清替她摘下双肩背包放到一旁,没有发动座驾启程。

流沙眼神放空看着前方,他就耐心而安静地看着流沙。

看着这个既像霍之汶,又像他自己的女儿,心头一片柔软。

过了两分钟,席宴清看到流沙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这才笑着去揉流沙的脑袋:“生爸爸的气了?”

流沙小小的拳头攥起,忽得侧身看向他:“妈妈说你有事要忙,所以才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住,是吗?”

“开始我觉得这是真话,可是已经好几天了你都没有过来,我以为你和妈妈吵架了。”

席宴清去握流沙的手:“没有。你妈妈说得都是对的,是爸爸不好。”

“以后再不会了。”

“每一天我们都会在一起?今天你就会来新房子吗?”流沙的大眼睛眨啊眨,诚恳期待的光闪在他眼前。

席宴清看得心头一热:“今天不能,但是马上。妈妈在和爸爸玩游戏,只要你答应爸爸,随时会给爸爸开门,见到是爸爸打来的电话就会接,多和妈妈提到爸爸,爸爸一定很快和你们在一起。”

流沙伸出拳头要和他拉钩才算数:“你答应我了,我不会忘的。”

席宴清的手指勾过去:“一言为定。”

流沙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笑了下,而后蹙眉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

她的眼睛微眯,像是霍之汶思考问题时眼睛有的小动作一样。

忽然她的手就伸出去去碰席宴清的眼睛,碰了下他的眼窝,又改为在他眼前挥手,似乎才发现哪里不对:“爸爸,你能看得见了吗?”

她的音调陡然拔高,惊喜外露,而后脑袋搭在席宴清肩头,蹭了蹭:“这几天你去治眼睛了?”

她问得认真而小心:“疼吗?”

最后两个字,流沙软软的甜甜的稚嫩声音入耳,席宴清几乎眼眶一湿。

年少便跟着远走异国的母亲席江月离开这座城市,对于父亲商寅,席宴清的了解更多是来源于时常碰面的商浔的转述,父子真正碰面的机会一年寥寥无几。

可父亲这个角色,于每个人的重要程度,有时候和相处的时间长短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因为家庭破碎,他从来额外重视家人。

商寅刚坠楼下葬的时候,他正挣扎在异国的病床上,远未从车祸中复苏。

后来,孤身一人近情情怯,再加上眼盲不便,他还从未去墓地拜祭过商寅。

如今抱着流沙走在城郊的公墓里,靠那个位置越近,他的步速就越慢。

胸腔里有些苦涩的气息在弥漫,商寅好歹就在这里,可商浔,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

得到那样多的攻击恶言诅咒,如果真有来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被上帝温柔以待,有一个再世为人的机会。

流沙到底给了席宴清直面商寅潦草死去的勇气,真得站在那个冰冷的墓碑前,他开口向流沙介绍,语调平稳,没有失态:“流沙,这是爷爷。”

他对着墓碑上商寅年轻时那张照片心底默念。

爸,这是流沙,我女儿。

漂亮,懂事,我的骄傲。

生她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以后带来见你,你必须要喜欢。

流沙一挣,略微疑惑,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想从他怀抱里下来:“爸爸,我要下去才能看得清爷爷。”

席宴清把她放下来,流沙拽着席宴清的手,视线内的照片清晰放大了很多。

她学着跟随大人们去看望离世的阿姨霍之零时的样子,在墓碑前给商寅深深地鞠了一躬:“爷爷好。”

她转而抱住席宴清的腿,抬头看他:“爸爸,你别难过。”

席宴清摸了下她的脑袋,再度弯腰将她捞起来抱着:“今天是爷爷的生日,我不难过。”

流沙盯着他看,似乎在考虑他话的真假,而后又问:“我为什么突然有了爷爷?”

她问的天真,席宴清一怔。

为什么没早一点告诉她们他姓商?

此刻回想,霍之汶是曾经给过他暗示的,可他为什么依旧没能坦白?

怎么就活成了这样不堪的模样?

不止是他想把她们隔绝在他的筹谋之外……这几年,他心头一直压着一道枷锁。

哪怕商寅拒绝,可如果当年他能早一点顺利地回国,至少商寅不会死。

不会只身囚困在舆论的牢笼里,走上绝路。

他有错。没法赎。

回程的路上,席宴清将车停靠在甜品店外,买了流沙喜欢的抹茶慕斯。

三个小时只过去了一半。

他和流沙坐在临街的烘焙店卡座里,他旁观流沙吃完:“坐一会儿,然后爸爸送你回学校。”

流沙点头,而后从带出来的双肩包里掏出速写本,递给席宴清一支笔和其中一个册子:“那我们找点事做,现在你听我指挥。爸爸,你画我,我来画你。”

席宴清接过,随手一翻速写本,看到了流沙画得许许多多的动物。

他都能认出来,叫得上名字,因为那都是“Kerwin”时期,他曾经拍到过的动物。

有些珍贵濒危,有些普通常见。专拍野生动物那段时间,是因为他看了一个牺牲的保护丹顶鹤的志愿者,受到触动,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引起更多的人关注动物保护事业。

他从未见过流沙翻看他的摄影集,也没听她提起过看自己的作品。

没想到她都看过,且用了心。

她小小的身躯,总在给他更勇敢、更坚强的力量。

流沙笔下的线条有些难免稚嫩粗糙,可那些动物的轮廓席宴清都太过熟悉,一目了然。

有身姿纤长优美的蓑羽鹤,有外观厚重沧桑的猫头鹰乌林鸮,有濒危的高鼻羚羊,有喜欢开阔草地和植被交错的灌木丛的赤狐,有长着毛茸茸的长尾巴的岩松鼠,有呆萌可爱的羚牛……

那是他用镜头看过一遍的世界,如今随着流沙的画笔,他又看了一遍,找到了走那段路时,心底温热,心脏铿锵有力跳动的感觉。

送流沙进幼儿园,席宴清没有即刻离开,一直将车停在幼儿园外的停车位上。

他将流沙在三个小时内送回来,无非不希望霍之汶来接流沙时再生枝节。

他只需要远远地看一眼。

沃刻的入职通知已经下发,明天,他就能进入霍之汶周身咫尺之距的那个世界。

他来了,势在必得。

目标——她。

沃刻科技。

边疆在winny通报下,得以进入霍之汶办公室的时候,霍之汶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到他进门,她才放下手机,眼底的惊诧还没收回去。

“这么意外?”

Winny出门后,边疆顺手放下升起的百叶窗,而后径直走到霍之汶办公桌前,手臂一撑微附身看着她:“意外也是应该的。最近脸皮被熏陶的更厚了一些,你不喜欢,我也要赖一次。今晚一起吃饭,你请我。”

霍之汶静静听他说完,霍季青给予的讯息她还没来得及消化。

她不知道边疆已经知道了多少。

他这般如常说笑,她更没有头绪。

他仅仅了解了她的欺骗,还是已经知道那个对边城下手的人,是席宴清?

边疆做事历来有分寸,会这样莽撞上门……霍之汶不能想下去。

如果仅仅是前者,她可以平静应对,可如果是后者……她暂且只能进一步对不起边疆。

她刚想开口,边疆继续出声堵死了她的话:“开个玩笑而已。”

他的神情突然换了一个轻松释怀的模样:“今晚吃饭是真的,我请你,赏脸吗?”

霍之汶站起身,她在霍书从来是高跟鞋武装上身,起身之后视线微抬就碰上了边疆的目光。

她点点头:“好,不影响你的桃花运的情况下,可以。不过我有挑吃外卖的权利吗?”

她的语气平稳且正经,虽然挂着问号,但是夹杂疑问的语调却没有几分。

边疆后知后觉地笑出声:“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你要是真得不想,我肯定也不能捆你去吃饭,你再来一次,再度强硬地拒绝我就好。”

他站在那里,依旧在笑:“不过外卖也不是不可以,本来就不在乎吃什么。”

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

他说得哀怨,霍之汶看了下时间,尚早:“等会儿还有个会,结束以后要去幼儿园接流沙,你可以选择在这里等,或者约个地点我们再碰头。”

边疆摆手:“你是资本家,先在这里忙。流沙见过我几次,我去接她,你给她的老师打个电话就好。接了她我们再来接你。”

他匆忙离开,至走未提及霍季青那事的分毫。

卡宴驾驶位的车窗全降。

边疆停好自己的车,拉开车门还没下来,目光就扫到斜对面的停车位上,降下的车窗后那张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这个男人也来接流沙?

他这刚打开车门,还没迈出去腿,到底是该下车还是不下?

唇角凑出一个自嘲的笑,边疆突然觉得自己而今的殷勤有些师出无名。

整个人动作僵在当场,四肢像被定格一般顿了数秒才能任意活动。

他径直向斜对面那辆车走过去,几乎想都没想,腿匆忙迈出去,没几步,手已经攥上卡宴的车门把手,“嚯”的一声拉开了卡宴的门。

他的动作显得无礼而蛮横,男人在他靠近的一瞬,凌厉的视线扫视而来。

边疆手一缩,又停了下来。

“聊几句。”边疆的话一落,此前随霍之汶路遇打过照面,但彼时看不见边疆容貌却记得他声音的席宴清,这才知道这个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是——边疆。

想想就让他不够舒爽的边疆。

“聊什么?”席宴清坐在驾驶位上没动。

边疆尚未自报家门,但对方显然已经一副知晓他姓甚名谁的模样。

席宴清坐在驾驶位上,双眼准确地聚焦在他脸上。

边疆调整了下起伏的呼吸,眼前的一切有些和他知晓的世界不同。

席宴清看得见了?

边疆压制自己的舌尖,尽量稳定语调:“不敢聊?”

席宴清微一沉默。

像是无声在反驳。

等席宴清收拾好表情再看向边疆回应,已经眉眼柔和许多:“为你考虑。怕边先生和我聊会后悔,悔不当初那种。”

边疆攥了下拳:“这么说我需要表示承蒙关照?”

席宴清“呵”了一声,长腿只迈了一下,身形微弯,从车内下来。

他挺拔的身姿刚站稳,一只手臂搭在卡宴的车顶,双腿微微倾斜:“好。那就聊几句。先聊我该谢谢边先生你没有死缠烂打,才让汶汶有机会遇到更好的我。还是先聊聊现在你想从我手里抢人,丁点儿希望都没。聊哪个?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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