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看,华子峰没有回来。
云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不停地在想着和华子峰之间的事情。
他说他心里只容得下她,而她却无法轻易相信他说的那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那么执着她呢?
云容也知道,自己这样固执得太过分了,怎么也无法相信他所说的话,哪怕他说了一次两次三次甚至在多次,她都相信不了。当初和云士忠在一起,也没有这样的固执,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可是,对华子峰却不是这样。
自己都觉得太严苛了……
忍不住也去想,为什么会对华子峰这样苛刻呢?
想来想去,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
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大概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不一样的吧。
其实,想到这里,她自己也多少得出了答案。
只是,他们可以吗?
云容辗转反侧,最后,在无解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起的时候,状似随意地问了问丫鬟们:“华子峰人呢?”
丫鬟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还是小桃回答道:“夫人,爷从昨天出门后就没有回来。不知道人在哪里……”
云容皱起眉头来,他昨天说要去外面找两个女人进府来,该不会真的那么去做了吧?
失神间,一个不小心发钗戳到了头皮,疼得她愈发皱紧了眉头。
这天,云容哪里也没去,心不在焉地坐在院子里发呆,也不说话,但不时往前面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小桃她们几个看得分明,讳莫如深地对了个眼色,看来夫人对爷也不是真就那么不在乎的。
然而,一连三天,华子峰都不见人影。
云容最后忍无可忍,带着人直接找到了天鹤楼去。
本以为他会在天鹤楼,没想到竟然不在。
“他消失很多天了,人到底跑哪去了?”
掌柜的看她面色不快,诚惶诚恐地应道:“这个,二夫人有所不知,二爷一向做事都是不喜欢跟人交代,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那你们是怎么跟他联系的?”
“通常,都是二爷联系我们……”
云容用力地拍了下柜台,面色不快:“那云不烈呢?”
“三爷离开京都已经好些日子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掌柜地应着,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云容的脸色。
云容脸色阴沉,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掌柜地忙说道:“二夫人慢走!”
拉长了脖子,目送着云容走了,掌柜地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在边上的伙计凑了过来,低声道:“二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好难看,我刚才差点以为她要把我们这里给拆了呢!”
掌柜的拿笔杆敲了敲伙计的头:“别胡说八道,咱们二夫人又不是无赖!”
“发起火来,可比无赖厉害多了!”伙计感叹着,见掌柜的笔杆又过来了,赶紧躲开了。
掌柜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样子二爷这次外出,没有跟二夫人交待。”
“掌柜的,听你这意思,你是知道二爷去哪了?”伙计闻言,好奇地问道。
掌柜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什么啊我知道!你脑子长在头上是摆设吗?”
“……”
伙计张着嘴,哽着话头竟答不出来。
云容一无所获地回到家里,问了句,华子峰还是没有回来。气得闷在房间里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那家伙该不会真的出去鬼混了吧!”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战战兢兢地站着,谁都没敢接话,甚至没有人敢抬头看云容一眼。
云容看着她们也是心烦,出声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清静清静!”
众人闻言,如逢大赦一般,赶紧麻利地退了出去。
晚上,云容简单地吃了点晚饭,便就寝了。
然而,躺在床上依旧跟前几夜一样失眠,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了。
才睡着没一会儿,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二夫人!二夫人!”
陌生的声音,带着急切。
云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床头小灯盏的光亮快步走到门边,并不急着开门,只隔着门出声问道:“谁?”
“二夫人,我是二爷的随护赵竜,快开门,二爷受伤了!”
听到这话,云容不敢犹豫,当即开了门,便看到门外,一个男子搭着华子峰的手臂,扶着华子峰站在那里,而华子峰则低垂着头,很是虚弱。
“这是怎么回事?”云容吃惊地低呼出声,往边上让了让,让赵竜把华子峰扶进门,放到了床上。
云容匆匆点燃了桌上的大灯,屋里豁然明亮了起来,她赶紧走到了床边,低头,这才看到华子峰的手臂受了伤,血迹都渗透衣服料子偷了出来,还有血液顺着他的手腕滴了下来。
云容脸色立变,跑到梳妆台前拿了剪刀过来,迅速地剪开华子峰的袖子,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揪得发紧,不由得动作也微微地颤抖着。
她嘴里不由自主地念叨着:“到哪里鬼混去了!出去的时候够神气的,回来怎么这么狼狈!妹的,我还当你离家出走这么多天做什么有本事的去了呢!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赵竜一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云容的动作,看她的脸色,听着云容如此数落华子峰,有点吃惊,仿佛她说了多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
而躺在床上的华子峰虽然虚弱,人还是有意识的,将云容的嘟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咧着嘴角笑道:“差一点就死了。死了也好,也省得你看见我心烦了……”
云容的手拍在了华子峰的嘴巴子上,瞪着眼,气愤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说的是真心话!”
“华子峰!你有完没完!”云容抬高了音量,尾音中竟然还略带哽咽,眼眶里湿哒哒的,嵌着泪。
乍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华子峰的心头发紧,神色诧异,“阿容?你……”
“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云容说着,放下了剪刀,看着他手臂上的刀伤,血是淤黑的,让她不安:“刀伤上有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