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被劫持走的这个消息,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炸起,顿时将事情往一个未知的方向推进。
什么样的人才能从顾清禹的手中将纤纤劫走!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句话倒是说的不错。
在纤纤被劫走的第三天夜里,我猛地惊醒,却发现有一丝光亮在眼前跳跃。
当即欣喜和震惊的我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我使劲儿眯上双眼再睁开,发现那光亮比之刚刚的朦胧又更清洗了些,我凝眸看着那光亮,那是烛火!
烛火!久违的光亮让我一时间忘了怎么表达情绪,只晓得眼泪已经浸满了眼眶,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顾清禹手中拿着毛笔,看着书卷十分认真,丝毫没有发现我醒来。
许是被我炙热的视线看得有了察觉,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和毛笔起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又做噩梦了?”
声音温柔关心,是我一贯熟悉的。
我点头又摇头,我的确是做恶梦醒来的,可是我哭是因为我发现我能看见了。
我伸手准确无误地捧住他的脸,凑身上前钳住他的唇,使劲儿吮吸着,想要他也感受这一刻我的欣喜。
这些日子,我同他不曾这么的亲热过。
顾清禹有一瞬的发愣,但也紧紧是一瞬间,毕竟顾清禹在这种事上比起我更占据主导地位!
他的大掌从我的脑袋后面拖住了我的后脑勺,力道上去,加深了这个如火的吻。
一吻后,我虚软喘气地趴在顾清禹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顾清禹的手环在我的腰上,声音沙哑着,“待以后再收拾你!”
“我……”
我想告诉他我可有看见了,可是话到了嗓子眼儿的时候我却打了退堂鼓。
这些日子都是他这样照顾我,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一点一滴,也能感受得到他对我的照顾和担心。
我揪着他的衣裳,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的撒谎问道,“我的眼睛可有治好的,对不对?”
“当然可以,怎么又在想这个?”
他笃定地说着,而后捋了捋我垂下来的头发给我别在耳后,“你看不看得见,都是我的妻,我都会是你的眼。”
“我爹的事,背后兴许牵扯出不少的事情。我娘不是乔家的小姐,自然我也不是乔家的孙女,我很抱歉我的身世这么曲折,让你如此操心。”
很多事情虽然是不能决定的,但是不少的时候还是不得不说这些事情只能这样来做。
自我爹中毒身亡已经有五日了,可是这个案子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进展。
将军府里我爹的那些姨娘,查来查去最后也不过是发现另一个让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结果。
我爹的二夫人原本是顾清禹他娘亲从百岛带出来的贴身丫鬟,所以他们老一辈人的事情也是错综复杂的就像是蜘蛛网一眼,分都分不开。
查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当时似乎是明白为什么当初二娘的女儿——死了的二姐为什么会有白家的机关秘术,想来那些皮毛也不过是二娘传授的。
但是二娘本身以前在百岛不过一个丫鬟,所以学习到的东西也不会多精辟,故而传授给二姐的……
“我处理我娘子的家事,何来的操心。素素,夫妻本是一体,你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听顾清禹这样说,我想着他的心里可能有点儿的不舒服,于是我急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感激和感恩我的夫君待我如此好!”
顾清禹拥着我抱起身,朝着书桌那边走了去,将我往他的腿上一放,“困了就靠着睡会儿,我还有些资料没看完,乖!”
看了一眼他伸手拿起书卷和毛笔,便要下去,“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顾清禹却是摇头,抿着唇叹息一声,“本该陪着你静养安胎,可是这段时间事情不容允松懈。这段时间冷落你,以后补偿回来可好!”
我圈着他的脖子,张嘴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轻声说,“我看得见了,刚刚醒来的时候看得见的!”
顾清禹紧了紧我的身子,“我晓得!”
“你晓得?”
我诧异地松开他的脖子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你怎么会晓得?”
“傻瓜,你是我的妻,你的一言一行我自是了解。方才你醒来便一直盯着我看,我走过去的时候你视线不离我身子。”他的手理着我的衣襟,“前几日做恶梦醒来是伸手凌空四处摩挲着,口里害怕地喊着我,素素,那样的你,我不想再看见了。”
他这么一解释,我顿时明白过来。
是啊,我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是黑黑的,什么的看不见,所以不论是做什么都心生恐惧和害怕,一做噩梦,必然鬼哭神嚎般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就是这样一个细心如丝的人,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我刚刚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我生怕顾清禹会以为我有什么小算盘,急忙开口说道。
谁知顾清禹却是一笑,“眼睛好了这件事,除了我,不要告知第二个人!”
我一愣,我眼睛好了这不是大好事儿吗,为什么不要告诉第二个人?
但是我知道顾清禹一旦这样说必定是有他的打算,索性我点头,也没多问。
这一夜顾清禹抱着我坐在书桌前看了半晚上的资料,那资料上面写的字体是我看不懂的,似乎不是本朝的文字。
但是我又想着可能会是些什么秘书或者是孤本之类的,我这样孤陋寡闻的人没有看过那是自然的。
果真学问太少,这是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与顾清禹一道醒来,他换上朝服低头在我的额上一吻,“我上朝去了,记住,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邀约都推掉,明白吗?”
顾清禹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面对顾清禹这般严肃的话语,我点头,“我明白,我会等你回来的!”
看着顾清禹穿戴整齐地开门出去,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摸着凸起来的小腹,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孩子,五个月后孩子出生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我坐起身拍了拍床板,少时片刻竖琴和羌笛以及另外两个丫鬟就走了进来。
竖琴和羌笛帮我穿衣裳,那俩个丫鬟在放下洗脸水和漱口水之后静静地在一边站着待命。
这段时间我都快要被这样的伺候弄得整个人都尴尬了,哪怕是我出恭,也有着人在我身边照顾,生怕我出什么问题。
我更以往一样呆痴痴地看着铜镜,只是这一次不一样,我的眼睛能看见了。
“哎,小姐您这眼睛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得见……”
听着羌笛无声地叹息,我依旧没有眨眼,就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三个人影。
抱歉了羌笛竖琴,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我能看见了。
虽然不知道顾清禹为什么让我保密,但是我知道顾清禹一定有他的原因!
带我梳洗穿戴一切都弄好之后,竖琴和羌笛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我朝着前华庭而去。
从琴瑟小筑去前华庭的这一路上,这一路上的花花草草亭台楼阁映入眼帘,也叫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感慨。
这是不是有种重逢之感,这么说着还真的是不一样!
到了前华庭入座之后,竖琴拿着勺子喂着我瘦肉粥,我本想伸手去接,但是又担心露出破绽,只好和以前一样的任由别人喂我。
我吃下一碗粥之后,羌笛欣喜地说,“小姐今儿胃口好很多,这样才好!”
我倏地一愣,是啊,我今天胃口是好很多。因为今天心情不错!
吃完这点东西,还没漱口擦嘴,就听见管家来报,说是乔家老夫人差人来接我去乔府座座。
当下一听这话,我当即想到顾清禹上朝出门前对我说的话,我心里立马就升起了警惕。
我伸手捂着小腹,“呃……疼……清禹,找顾清禹……”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当下疼得飙泪。
我这忽如其来的疼和流泪,吓到了竖琴和羌笛,管家也是吓到了急忙跑去找青阳先生。
随即几个暗卫抬着美人榻而来,我躺在上面不停地叫疼,随后我被送回了琴瑟小筑。
到了琴瑟小筑我把多余的人都给轰出去了,我伸手按着肚子,对竖琴说,“琴儿,琴儿你备礼物去乔府给替我向祖母道歉,我今日忽然阵痛,实在是去不了……”
竖琴很是担心的不肯离开,我喘着气的又说,“去啊!”
竖琴这才出门而去,屋子里面只剩下羌笛和秋白,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伸手胡乱地摩挲着要拉被子。
羌笛知晓我要做什么,当下给我拉被子盖上,“小姐,您忍一忍,青阳先生马上就到了!”
诚然青阳先生是到了,但是我不能让他给我号脉,要是他看出我眼睛好了就尴尬了。
“滚,都滚出去,顾清禹呢,我疼成这样也不见他,上朝就比我重要是吗!”
我声嘶力竭地吼着,屋子里一片寂静。
“小姐……”
“出去,都给我出去!”
随后是三三两两的脚步声,人都走了出去。
我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这吼人还真是伤嗓子和费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顾清禹推门走了进来,“素素,哪儿不舒服!”
我看着他眉心的担心,我微微摇头,伸手拽着他的衣襟坐起身倒在他怀里,小声地说,“方才有人来说祖母让我去乔府座座,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
也就是这个时候,竖琴快步走了进来,“小姐,乔老夫人说,她没派人来接您,问您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