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单独和陌生男子坐在一辆马车里过,这种感觉有些诡异,可是我发现我却丝毫不介意,甚至对坐在对面的男子没有厌恶的感觉。
按理说,我和眼前这个顶包的少将军之间也不过是才见面一次,怎的我对他就是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觉得我可能是病了,我甚至觉得他邪魅笑着的时候,嘴角的弧度看起来还不错……
马车里面很安静,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待马车停了下来,他掀开车幔走下去,而后朝我伸手,不过那伸出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愣,随即收了回去,“你出门都不带丫鬟?”
他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而后微微缩了缩手,再度伸手给我,不过这一次那只手却已经缩进了袖子里面。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放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隔着袖子我也能察觉到他手臂的劲儿和温度。
在我下地之后,他很快收回了手,而后看向我,“堂堂相府夫人连个丫鬟都没有,顾清禹丢得起脸,我将军府丢不起!回去后,我给你安排几个使唤丫鬟过去!”
“什么?”我以为我是幻听了,这家伙刚才说什么?
要给我安排丫鬟?是不是今早脑袋被门夹了,怎么会说出这么傻的问题。
这人明明是一个冒牌货,却还说的这么的大义凌然,还将军府的脸丢不起,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的讽刺呢!
将军府的脸面竟让一个冒牌货来维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瞥了他一眼,微微侧了一步刻意地和他保持着距离,“不必,丫鬟小厮丞相府有的是!”
他也不恼,也没有在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带着我去了集市。
京城的集市向来都是热闹非凡的,毕竟我这张脸和我的名声在京城还真的是让人‘闻风丧胆’。
敢问这世上还有多少女子如我一般彪悍?
或许,暂且找不出来。
我疑惑地偏头看了一眼与我并肩走着的男子,“这就是你说的清雅之地?”
这明明喧嚣无比,还清雅呢!
他颔首捻眸看向我,“陪我来集市,就这么不舒服?”
我被他的话噎住,但一想到我是个有求于人的人,所以我当下堆起笑摆着手,“没有没有,只是怕你和我一起逛集市,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麻烦还真是说来就来,因我的‘名声’,周遭的人看着我和他的时候,都像是在看戏似的……
我听着身后甚至有人说什么这女人一点儿不自爱,今天和这个男的,明天和那个男的……
那些话无非就是****的潜台词罢了,我怎么会听不懂呢!
我都习惯这些说法了,毕竟我的日子又不是和这些人一起过,所以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我抿了抿唇继续朝前走,可是我身侧的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见身侧没人,也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去,只见他伸手招了招小厮,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将荷包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凉凉地居高临下地说,“再让我听见一次,不是赏钱这么简单的!”
说完他大步走到我跟前,目光凝在我身上,看的我有些不自然。
我咬着唇小声地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那些污言碎语,你以前可听过?”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那样看着我吓我一跳,原来是要说这个啊!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啊,不过就是一些重伤人的话而已……”
“无所谓?”他眼神一下就聚了起来,而后伸手扯着我的手腕,死死地扣着,扭头对他的小厮说,“此事报给京兆府尹,将军府嫡小姐当今丞相夫人,当街被无知妇人辱骂编排,是该杀鸡儆猴!”
“是的,公子!”
小厮回了这么一句,而后我已经被他给拉着手朝着前面走了去。
这原本很是喧嚣的集市就因为方才的事情一下子安静的不像样子!
我的心突突突地跳,这件事我不在意,所以顾清禹也没有这般重视过……
一种忽然有人替你出头替你鸣不平的那种感觉叫我鼻尖一酸,眼眶里面浸满了泪水,看人都是带着水雾的。
我眨巴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其实,你……”
“怎么哭了?”他一下子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自己用左手赏了自己的右手一拳,“女人是水做的,怎么经得起你这力道捏着,真是……”
我摇着头,拉住他的手,“不是,我只是心里一下子很暖,眼泪就藏不住了!”
他给我递了一方帕子,舔了舔嘴唇,小紧张地说,“你要不擦擦……”
我看着这个时候的他,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他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逗趣,反差太大。
“从小,我就是一个人在边关军营里长大的,在认识顾清禹之前,除了小黑会帮我之外,还真是没什么人替我打抱不平。如果你真的是我爹的庶子,那喊你一声哥也是应该的。”
我咽了咽口水,将我的情绪全都收起来,“可惜,你不是。”
“不得不说,你这个顶包顶得很是到位!”我伸手拍着他的肩膀,扯着嘴笑。
我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伸手比了比,看着阳光从指间穿过,心里不免有个想法——庶子都死了,他顶包,似乎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想法跳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完全没想到我的心已经朝他偏了偏。
毕竟,这个人的底细什么的我全然不知道,可是我不排斥他。
因发生了集市上的事情,他带着我去了一个巷子里。
走到这巷口,我抬头看着他,“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你莫非要带我去喝酒?”
“想喝酒?”他低头问我,我摇头,“不喝!”
我喝起酒来要是醉了发酒疯那可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而且我肚子里有孩子,不能让孩子这么早的接触酒,不然生下来是个小酒鬼。
“我们要去那巷子里?”
“清雅之地,喝茶!”
与他一起并排在这巷子里走着,幽长幽长的,那些青色的墙上长着些蕨草,青苔在上面更是安家。
走在这巷子里,尽管头顶上的太阳又辣又高,但是却丝毫不觉得热。
走到巷子尽头右转又走了一条巷子,随即在那巷子尽头有着一扇门,他在门前站定伸手叩叩叩地敲了敲。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他朝开门的人礼貌地颔首,而后迈步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个开门的人是一个一袭素衣的,头上只是用一根簪子簪起头发盘起来,看着她只感觉宁静淡雅。
那种恬静淡雅的气息是多年养成的,走进这屋子,不知不觉间整个人会慢下来,做什么事情都放慢了步调。
“一壶茶,一盘糕点!”少将军朝那个妇人说,而后领着我走进了一件雅间。
雅间的外面挂着个小牌子,牌子上面写着芙蓉,而这雅间里面除却壁画上画着芙蓉之外,还有着一个修葺的小池子里面养着一盆芙蓉在那桌上,让人看了忍不住地想要仔细观赏!
那个妇人端了茶和糕点来,便离开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而后将糕点往我跟前推了推。
看着我面前的糕点,我伸手拿了一个,“你不吃?”
他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见状,我只好一个人吃了。
他手中端着茶杯,目光落在桌上的芙蓉花上,“你只需知晓,我不会害你!”
我嘴里咀嚼的东西还没有咽下,险些被噎住。
我喝了口茶咽下东西之后,铎铎目光看向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一个陌生人,不知根不知底,如何相信?
他眉梢微微蹙起,将落在芙蓉上的目光收回盯着我的眼睛,勾唇邪魅一笑,“我以为我送的见面礼已经足以让你信任我了!”
说着他将茶杯中的茶水仰头饮尽,重重地放下茶杯,手指在桌上卷曲着敲着。
看着他这样子,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我的眉心处,想着昨儿眉心处撕下来的那颗小黑点儿和那恶心的类似水蛭的东西……
“看来,你想起来见面礼是什么了?”
他气定神闲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茶。
“你昨天在我眉心处抹了东西,那是什么?”
我记得昨天他倒了一种看着很像是露珠的东西抹在我的眉心处,结果昨儿回去之后就……
我就知道这和他一定有关系,我的身子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胃口也好的出奇。
“没什么,见面礼而已!”
他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随即又说,“你记住,将军府是你娘家,从前没人给你撑腰,那么从今起,你这个娘家必定能给你撑腰!”
许是我不信的目光让他挑眉,他接着说道,“当然,前提是你必须信任我!”
我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些无法沟通,一个陌生人却偏生让我要信任他,这到底是谁教他的?
“你到底是谁?你冒充少将军,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一口气将我心中的疑惑全都给问了出来,但是笑而不语。
伸手将桌上那池子里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折下递给了我,“该知道的时候,你定然知道!”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朝着门口走了去。
而我则愣愣地看着他放在我跟前的芙蓉以及那些糕点,心里再一次被他的无赖给震慑到了,什么样的脸皮才能做到让人必须信任他?
门微微摇晃着,他已经离开了。
我在这雅间里坐了许久,想着和他见面以来发生的安歇点点滴滴,虽然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可是这家伙那气定神闲的气场足够让人疑惑他的来头是什么。
而且他说,我爹根本是服毒自缢,根本没有凶手,他到底是凭什么这么认为的!
虽然这桩案子至今都没有查出些什么别的嫌疑人,可就算是退一万步而言,如果我爹真的是服毒自缢,又什么理由让他服毒?
哪怕我和我爹的关系不好,可我也知道他断然不会是随便就服毒了结自己生命的人。
我伸手挠了挠脑袋,发现什么都想不清,什么都是一团乱。
在我觉得这些东西理不清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你怎么又……夫君?”
在我以为他又折回来的时候,偏头一看发现站在门口的人赫然是顾清禹。
我惊诧地站起了身,不知所以然地看着顾清禹,“你怎么来的这里?”
“那位少将军送信来的!”
顾清禹上前牵着我的手,“以后不要一个人这么出来,至少也要带丫鬟或者是暗卫,明白吗?”
察觉到拉着我手的顾清禹有些发颤,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呀,为什么你在抖?”
顾清禹叹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牵着我的手带着我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在巷子里出来之后,直接上了马车,马车里我靠在顾清禹的肩膀上,还是将方才他对我说的那番话说给了顾清禹。
在听了我的话之后,顾清禹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无厘头中却又像是有线索。”
“此话怎讲?”
“岳父案子,连城查了很久,也设想过服毒自尽这个想法,但是屋里的东西却又让人觉得不是服毒自尽,岳父书房的东西都有移动位置的迹象。但是,除却这么一点证据,也不能证明就是他杀,这桩案子,委实诡异。”
“夫君,退一万步说,若是我爹真的是自尽,那么他为什么而自尽,还有书房的东西又为什么有被搬移的迹象?难道搬移的迹象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忽然肩膀被顾清禹给捏住,他伸手紧紧地拥着我的身子,“夫人,你真是冰雪聪明!”
说着他径直让云护卫赶马车去大理寺卿府邸,想来是想到了什么情况。
这一路上顾清禹闭着双眼在思考问题,其实我明白这是他在思考事情。
我也没有发出声音打扰他,这个时候能相处关键点什么的,很不容易。
马车很快就到了大理寺卿府邸,下了马车顾清禹直接扶着迈步走了进去。
大理寺卿府邸的官家一见是顾清禹,问好之后直接带着顾清禹去了一处院子,然后对顾清禹说,“相爷,我家主子在书房!”
顾清禹朝管家颔首,而后牵着我走了进去,书房的门开着。
顾清禹带着我拾阶而上,走了进去,屋子里面慕连城和梅笑雪两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很是激烈地在讨论着事情。
我们的到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讨论,慕连城见顾清禹来,直接阔步上前拉着顾清禹走到他方才所在的位置,“杞之,这桩案子我和我夫人调查后发现,若是我们将这桩案子反过来调查,那么不一样的线索就浮出水面了!”
顾清禹当即拍了慕连城的肩膀,“英雄所见略同,甚好!”
慕连城先是一愣,随即伸手将搭在一边椅子背靠的半臂套在身上之后对顾清禹说,“那等什么,走!”
顾清禹点头,这俩人说走还真就走。
我和梅笑雪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却被慕连城给制止住了,“雪儿,你带嫂夫人逛逛花园,好好待客!”
顾清禹上前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等我回来接你!”
我看了一眼顾清禹身后站着的慕连城,伸手给他整理着衣襟,“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我和梅笑雪一起看着他们俩走出了府门,直到他们的马车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这才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唇瓣。
梅笑雪拉着我的手凑近我耳畔小声地说,“素月,要不我们跟过去看看?”
“你啊,老实地带我逛你们家花园吧!”我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我怎么会不想要跟过去看看呢,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要是跟过去的话,那么是会让顾清禹分心的。
毕竟他要担心我,而且将军府那个地方,我这个时候跟着过去调查这些也不好。
毕竟,那个少将军前脚才让我信任他来着。
我伸手摸了摸我那凸起的小腹对梅笑雪说,“要是肚子里没这个,我保证和你一起跟着去,要翻墙还是要钻狗洞都没问题!”
“哦,也是啊!”
梅笑雪说着便伸手按着我的手腕,我看着她这个动作不由得笑出声来,怎么这些会医术的人动不动都喜欢给别人号脉?
我就这么站着没动,梅笑雪不住地点头,松开了我的手,给了我个大大的拥抱,“真好,身子恢复过来了。这样我的内疚也小不少!”
自从梅笑雪知道她爹是谁之后,她都很久没出现过了。
至少,很久很久没有去丞相府看我。
不过,这段时间真的是多事之秋,一桩接着一桩,什么事情都好像凑在了一起,让人根本就不知该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本想着一件一件地处理,但是偏生事情都像是约好了似的,一窝蜂似的出现了。
“我现在这不是都恢复了,再说了,要不是你当初及时告知我闪灵散的事情,我和顾清禹之间现在还不晓得是个什么样子呢?”
一想起那一段记忆,我恨不得直接略过,不要去想起。
这些事情让我有些不知该怎么去回忆,那一段时光无疑是我和顾清禹最为黑暗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俩之间差点儿就掰了……
若真的如顾清禹当时所设想的一样,我的蛊毒没解,而孩子生下来成了死胎之类的,顾清禹是不是就真的会骗我,告诉我孩子给纤纤替了……
光是想想,我都觉得有些心里揪着疼得慌,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真的是不敢想象的。
那样的痛,想着都不能接受,若真的发生,我不知我还有没有能活下去的勇气。
梅笑雪搀扶着我,小心翼翼地走着,我不免打趣着,“没这么小心的,你不用扶着我的!”
见他不松手,我笑着说,“也好也好,提前练习一下,以后你和慕大人有了孩子,好教慕大人如何搀扶你!”
“素月你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我听着他这一声娇嗔,我不免勾着唇凑近她耳边调笑着说,“笑雪,你和慕大人,洞房花烛了吧?”
“你……”梅笑雪的脸刷地红得可怕,就连耳朵都红得不行,很是不好意思地跺着脚,“素月你不正经!”
我被她这反应给彻底逗笑了,我拍着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哪里不正经了!”
我与梅笑雪在一边垂柳树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我忽然好奇梅笑雪和慕连城之间是怎么成亲的了。
毕竟,当时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可是逃跑,跑得鞋子都跑丢的,后来还不是被慕连城给收了。
这说明一山还有一山高,这造物主是公平的。
“你跟我说说你和慕大人怎么认识的呗?”
梅笑雪噙着笑看着我,“咱俩交换,你告诉我你和顾丞相的,我便告诉你!”
我一愣,“我和顾清禹,这不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么,难道你没听过?”
“你翻墙去逼人家娶你,而且你还和顾清禹没拜堂就行了周公之礼?”
梅笑雪说到这后面竟然抿着唇笑了起来,“素月你还真是视礼法为俗物!”
我倒是被她说的后半句给弄得哭笑不得了,“谁告诉你我和顾清禹没拜堂前行周公之礼的?那是误解误解,哎。”
“不是这样吗?”
梅笑雪凑近好奇地问,我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当然不是了,我和顾清禹行周公之礼,那是成亲之后很久很久才发生的事情……”
忽然脑子里跳出一个画面,本来是要把顾清禹扔去青楼的,结果我舍不得,最后自己把他给扑了……
虽然这样看来好像是我扑的他,可是仔细回想着当时在床榻上的情况,分明是中了某人的计策,主动送上门去……
我在回忆着这件事,等我收回回忆却发现梅笑雪耷拉着脑袋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笑雪,你怎么了?”
“我不该就范的,他又打不过我,我怎么就……”
她喃喃嘀咕着,我微微咂舌,感情这丫头在纠结和慕连城之间床笫之事太早了?
“对了,我饿了,带我去吃东西吧!”
我站起身扯着梅笑雪的手,想着要将她从这个想法中解出来。
梅笑雪是带着我去吃东西了,一直带着我在院子里逛。
金乌落下,月亮升起,顾清禹和慕连城也从将军府回来了。
顾清禹手中不知从哪儿拿的披风,走上前将披风披在我的身上,随后点了点我的鼻尖,“等久了?”
我摇着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笑雪和慕连城,只见笑雪依旧是耷拉着头,看都不看一眼慕连城。
我心里暗叹一声,糟糕了,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走到梅笑雪跟前拉着她的手,“笑雪,那种事本来就是看感情基础,情到浓时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对上慕连城投来的目光,我总有种做贼的感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雪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找你玩儿!”
“嗯!”
顾清禹搀扶着我,我大步走着,顾清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将我给抱了起来,更加大步地走了出去,上了马车之后,顾清禹这才问我,“方才这般急走是为什么?”
我拍了拍几下自己的嘴,“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顾清禹欲问什么话,我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该问的不要问!”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男人知道,这是我们女人家的私房话!
踏着月色回到了丞相府,从相府门口走到前华庭,我直接吩咐丫鬟们传膳。
也不知丞相府什么时候成了那种想什么时候用膳都有吃食的,不过这样也很好,最起码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和顾清禹一起吃完东西之后,顾清禹送我去了琴瑟小筑,而后他转身去了一旁的书房,我坐在床榻前看着烛台,一点儿火光就可以照亮黑暗,那么只要有点儿线索,我们也可以找出案子的真相!
我快步走到门边,伸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我找外面守着的丫鬟拿了打火石,这才朝着顾清禹所在的书房走了去。
书房外,顾清禹的身影被烛火投影在窗上,随着烛火的跳跃,那窗上顾清禹的身影也不止的晃动。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正在忙碌的他,他时而弯腰不知道做什么,时而手中拿着书卷……
我迈步走了上去,轻轻地敲门,屋里传来他的声音,“什么人?”
“添灯油的!”
“进来!”
我一愣,他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来!
我说不出我是该窃喜还是该不喜。
我推门走了进去,发现顾清禹丝毫没有抬头朝我这个方向看,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手中的书卷。
许是我在的时间有点儿长,他淡墨开口,“可以出去了!”
我吸了一口气将灯给吹灭,随即就听见书卷放在桌上的声音,外面的月光渗透进来。
借住月光,我看着站起身的顾清禹,我手里拿着打打火石正要打火,而顾清禹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
就这么迎着月光对上了他的视线,他此刻的面容倒是看不清,但是他倏地将我往怀中一带,“怎么跑过来了?累了一天你该早些歇息才是!”
他认出我了,我蹭了蹭他的胸膛,“哼,方才没有听出我的声音,现在倒是能借着月光认出我了!”
“为夫的错,请夫人责罚!”
他调笑地说着,而后抱着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则是坐在他的腿上。
顾清禹的手从腰上环着,下巴靠在我的肩胛上,“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抱你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素素,此生有你,我很幸运!”
这一言不合就表示自己的情谊,顾清禹这是要做什么?
我有些不明白发出这样感叹的顾清禹是怎么了。
“方才的披风,素素可知是谁赠的?”
我没想到顾清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当下有些懵,疑惑地开口,“难道不是你的?”
顾清禹的手摸着我的手,“离开将军府时,少将军所赠,赠给你的!”
我的心咯噔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顾清禹又说,“他若是你真的庶兄,这份心意倒是好。可……”
我扭动着身子扭了过来勾着顾清禹的脖子,“风风雨雨我们经历得太多了,别个男子的糖衣炮弹根本抵不过我夫君的一句素素!”
月光下,顾清禹的眸子犹如那星辰,熠熠生辉,看起来那般的谣言。
顾清禹低头衔住我的唇,月光洒进来,这样的夜晚,情调不错。
一吻毕,我勾着顾清禹的脖子,咽了咽口水,“夫君,我…我……”
顾清禹抱着我起身出了书房回了寝殿,将我直接放在床榻上,而后伸手一挥屋子里的烛灯全都熄灭。
顾清禹的手在我的肩胛处慢慢向下滑,可是在我做好心理准备之际,顾清禹倏地一下子直起身子离开床榻。
我被他这举动弄得很是错愕,这什么情况?
顾清禹深吸了一口气,折身回了床榻边,翻身上床拥着我盖着被子,低头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睡吧,今天累了一天!”
我整个人僵硬在顾清禹的怀中,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子的变化,可是他却说着这样的话……
我咬着唇主动勾上他的脖子,伸手按着他的肩胛,低头吻上他的唇,胡乱地撕扯着他的衣裳……
“素素,别这样,你别这……”
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地拒绝着,最后直接在我肩上一点,点了我的穴道,而后翻身下床给我盖上被子一个人走了出去。
我完全错愕地在床上躺着,还被点了穴道……
方才,我完全不顾矜持地都那样了,他竟然拒绝了!
我睁着眼睛看着床顶,过了不知多久,门再次被打开,顾清禹走了进来。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顺带还将他以前睡过的软榻给带着来了。
在床榻边安置下,平躺在上面睡着。
这一夜,我的心别提揪着有多难受。
他自己惹的我,最后却这样惩罚了!
顾清禹,你还真的是很男人,很了不起!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发现软榻已经收起来了,而顾清禹也不在屋子里,只有床榻前贴着他写的宣纸,“素素,我去上朝了。昨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