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棋会走入停车场的时候，乔蕴这才偷偷转身，看到王明已经开车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迅速钻上了钟棋会的车子。
“还是像做贼一样。”钟棋会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调笑着小声说道。
听到这种语气，乔蕴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都快要化了，处在一天的冰冷之中，乔蕴甚至多次有种自己已经被抛弃了的错觉，这让她很是无可奈何但又很是悲哀。
“怎么，这一天过得还习惯么？”钟棋会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侧目，望着乔蕴的眼眸，嘴角有些上扬。
乔蕴小声嘟囔了一句：“分明知道，还要嘲笑我。”
“我哪有嘲笑你！”钟棋会立刻做惊呼状，脸上很是吃惊地样子，再看到乔蕴嘟嘴的时候，他甚至直接踩了刹车。将自己的脸绕到了乔蕴的脸面前，一脸真诚地说道：“你看我这样像是嘲笑你么？”
钟棋会的鼻息几乎喷在了乔蕴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乔蕴的心也有些痒痒的，脸色瞬间涨红，很是不安地说道：“哎呀你够了，赶紧走吧。”
“好。”钟棋会笑得坦然。
不过他好像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样子，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冷漠了一些。”
乔蕴原本想要点头，但并没有点下去，她觉得如果自己承认了这个的话，钟棋会一旦在其他人面前改了态度，就必然会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到时候，自己和钟棋会的关系很可能会暴露，这样的话自己在这个公司也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所以乔蕴并没有说什么，而只是转移了话题：“其实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我什么都不能做，有点儿自责无聊而已。”
“谁说你什么都不能做，你可以做那儿负责让我看啊。”钟棋会又轻声调笑了一句。
只是这句话在乔蕴听来却不是滋味，所以她几乎想也没想，便娇嗔道：“你哪有看我啊，要么就是看合同，要么就是看……”
说到这儿，乔蕴倏然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的不妥，便及时止住了口。好在她还没有将这话继续说下去，所以在钟棋会轻笑着追问的时候，乔蕴也什么都不再说了。
而钟棋会又转过头目视前方，随口淡淡说道：“你一下午一共换了三本书，其中看得时间最长的是一本《管理学》，因为经济学太生涩难懂你看不下去，而《合同管理》那本书专业性又太强，你看了没有半个小时总是皱眉头就放在一边了。我说的，对不对？”
说完这些，钟棋会侧目扬眉，一副得意的模样。
乔蕴在这个时候却完完全全瞪大了眼，很是不可思议地样子，半响才说道：“你你你你，你偷看我。”
不过她也想不通，这么远的距离钟棋会是怎么看清楚自己手中的书。但他刚才说的话似乎完全没错，一瞬间乔蕴便找到了被重视的那种感觉，所以瞬间觉得舒服了不少。
一直到钟棋会又淡淡看了乔蕴一眼，见她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了？”
乔蕴又愣了一下，微微张口，半响才舒了口气说道：“穆冉是今天刚来招聘就通过面试的么？”
“怎么可能。”钟棋会的语气很是吃惊，“她已经经过好几轮笔试面试了，不然钟氏助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做。”
听到这话，乔蕴保持了沉默，倏然间从内心深处有些后悔自己答应钟棋会做了这个助理，倒是还不如去做前台。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刚刚到了公司，就连保安都会刁难自己。
可能在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做助理的那种气场，与穆冉根本没有办法相比吧。
又想到了穆冉？
乔蕴对自己的这种思维稍稍有些恼怒和不安，同时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没有自信到这种程度，就算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小小的钟棋会就发现了这种问题，并且“强迫”自己去学了钢琴，但也没能提升自己的自信。
“你在想什么？”钟棋会感觉到了乔蕴在上了一天班之后，状态完全不同，在不明所以的同时也有些心疼，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对于自己手下的那群员工，钟棋会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但也能想象得到，突然空降了一个没有什么气场的助理，会被欺负到什么程度。
“没什么啊。”乔蕴反应了好几秒才轻声说道，而后似乎又觉得自己回答得有些慢了，低下头搅了搅自己的手指，半响没再说话。
“你觉得穆冉怎么样？”钟棋会似乎意识到乔蕴的沉默便是从穆冉开始的，所以轻声问道，算是一种试探。
而乔蕴听到这个名字就好像是触电了一般，赶忙抬起头，表情稍稍有些不安，迟疑片刻才说道：“唔……挺好的啊，感觉好像很专业的样子。”
“嗯，是的。”钟棋会的语气也很是认真。
“你呢，你觉得她怎么样？”乔蕴轻声问道。
“虽然只相处半天，但是算是一个完美助理。”钟棋会并没有转过头，只是这种目不转睛的认真模样反而更让乔蕴感觉到有些手上。
完美。
乔蕴在脑海中将这个词语酝酿了一番，现在的她尤其希望自己也能获得这样的评价，能够多为钟棋会分担一些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钟棋会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乔蕴又明白，这个完美并不单单只是自己理解的意思：“但是她如果表现得太过天衣无缝，恐怕是过不了实习期的。”
“为什么？”乔蕴的声音扬了八度，对钟棋会这种说法很是诧异。
钟棋会转过头看了乔蕴一眼：“我自诩在招聘的时候没有给助理开太多的工资，也没有相对其他企业的优势福利，这种完美的表现只能证明她有多年的工作经验。但在这种工作经验的支持下，她却跳槽来到这个企业，原因可能有二，第一是她与之前的公司发生了矛盾或者泄露了什么商业机密，待不下去了。第二是她的目标本不是在一个公司待上太久，而是在频繁跳槽的过程中寻找人生价值。而这两点，都不是钟氏所要的。”
听到这话，乔蕴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穆冉温婉的笑意，一瞬间有些抱不平的感觉，急忙皱了皱眉头，方才继续说道：“可是……那……钟氏有其他比较吸引她的地方呢？比如万一她只是仰慕你而来的呢！”
看到乔蕴着急的模样，钟棋会更是笑了笑，伸出手勾了勾她的鼻子，方才轻声说道：“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更不应该留下她了？”
听到这话乔蕴更是着急，好像穆冉过了试用期可能会被赶走和自己有一定的关系一样，于是急忙说道：“关于工作上的事情还是不要儿戏比较好，我觉得穆冉……”
说到这儿，钟棋会虽然仔细在听，但乔蕴却倏然闭了口。
言多必失是她一直以来信奉的真理，但是在和钟棋会在一起之后，似乎有很多地方，自己都没有顾及太多，而是坦言说了出来，甚至是在几乎快要说出之后才意识到这些事情是不应当由她的口而说出的，在这个时候对任何人表示支持或者否定都是完全不应当的行为。
“对了，”乔蕴倏然想起一件事儿，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都被优秀的穆冉所填充了一样，甚至差点儿忘了自己反复在内心里警示的一件大事儿，于是赶忙说道，“王明在公司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对于乔蕴突然提起这个人，钟棋会有一些诧异，不过随即便说道：“外联。不过，他快离职了。”
“为什么？”乔蕴的语气更是吃惊。她倏然发现在提到工作的事情上，钟棋会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对所有的事情都完全看在眼里，乔蕴本身甚至根本不知道钟棋会是怎样注意并且统筹大局的，可钟棋会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惊讶。
“他今天送你去了打印室吧？”钟棋会淡淡说道。
“这你也知道？”乔蕴瞪大了眼。
“后来我去查了监控。”钟棋会说出的这句话更是让乔蕴觉得自己在职场显然太嫩了一些，还没等乔蕴有什么反应，钟棋会便继续说道，“原本应该打两份的合同，他故意多打了一份，被你粉碎了。”
这些细枝末节，似乎都入了钟棋会的眼。
而乔蕴也似乎能理解钟棋会为什么会这么疲惫了，桌上永远放置着处理不完的合同，但却还要时刻分神去顾及这些事儿，这应当要消耗一个人多大的精力……
半响乔蕴只舒了口气：“我什么时候学会你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听到这种话，钟棋会只转过身，认真地看了乔蕴一眼：“一切有我，你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就是。如果不想做助理，公司随便一个职位任你挑。”
乔蕴嘟了嘟嘴：“这么儿戏啊。”
“嗯。”钟棋会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而乔蕴则笑了笑，调皮地说道：“那我要在总经理上面！”
说完这话之后，乔蕴还没有意识到不妥，反而觉得总经理上面根本没有什么职位，很是得意洋洋的样子。
不过钟棋会邪邪勾唇的动作，却让乔蕴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话还可以通过另一个层面进行理解……她瞬间涨红了脸。
而钟棋会并没有饶过她，反而依旧勾唇说道：“这种职位倒是没有，不过这种体……”
“啊，你别说了。”乔蕴红着脸捂住了钟棋会的唇。
没想到钟棋会反而探出舌头，轻轻在乔蕴的指尖触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