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伸出手去，近乎虔诚地摸了摸他的脸，恍惚地道，“乔莫，你一定要好起来，为了我，为了孩子，为了一切爱你的人……”
他用力地回握我的手，然后转过身撑着洗手盆，洗了一把脸。
我见他似乎是缓过气来了，便伸手帮他脱掉又湿又脏的衣服。
温和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轻声道，“先帮我打水漱口。”
“哦。”我用漱口杯接了水，挤了牙膏递给他。
他一手撑着洗手盆，一手拿着牙膏，就着我的手，呷了一口水，吐掉，如此反复几次，才开始漱口。
他刷了好几遍牙才停住了。
他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点，只是气息仍是不匀。
他按住我的双手，轻笑道，“帮我把剩下衣服都脱了吧。”
我其实帮他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此时他用如此暧昧的语气跟我说……
我使劲地往他腰间拧了一把，咬牙道，“让你使坏！”
见他微微蹙眉，我想可能真的拧痛了他，又伸手去揉。
他却神情一伤，双手捧住了我的脸，“陈晨，对不起。我知道我的道歉很廉价，可除此之外，我真的找不到别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亏欠。对不起！”
我们靠得是那么近，脸对着脸，鼻尖对着鼻尖。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和牙膏带来的薄荷清香，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就喷在我的嘴边。
他此刻就在我面前，触手可得。
他的生命如此的鲜活。
有句话说，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
所以，我受点委屈算什么呢？更何况，夫妻本是一体，没有存在谁亏欠谁，只是看谁原意付出的更多罢了。
愿意付出，自然无悔。
我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轻道，“那你以后对我更好一点。”
他低低的笑，额头顶上我的，“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棉花糖。对你好，就是对我自己好。”
我听了真觉得自己吃了棉花糖，人也变成了棉花糖。正飘飘然之际，耳边划过一句，“亲爱的，帮我脱了吧，我累。”
我瞪目结舌。
这个已经恢复了体力、状态也不错的男人，他说脱自己内、裤会累……他还能更无耻一些吗？然而，我最终还是对他的无耻妥协。
尽管我极其粗鲁地拔了他的内、裤，可仍能感觉到室内的气温陡然升高了几分。
在暧昧风飘呀飘的同时，他又用带有极其诱、惑的声音缓缓说道，“你的衣服也湿了，一起脱了吧。”
然后，修长的大手在解我胸前的纽扣。
他的双手像火炉，碰哪儿就哪儿着。我傻傻地看着他，任由他脱去了我的外衣，然后，是内、衣。
然后，温水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不知何时，他将我置身于蓬蓬头之下了。
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只感觉他从我背后贴了上来，贴得那么严实、契合，没有一丝缝隙。而他的某处强势地抵着我的臀、部，火热的大手罩着我的胸。一股热浪从小、腹升起，蔓延至全身，我难耐地仰起脖子。
他炙热的吻落在了我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磨着我敏感的耳垂--他蓄势待发。
我喘、息着伸手阻止了他。
他以为我是欲拒还迎，轻声诱哄我，“乖，我知道，你也想要我。”
“不！”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推开他，然后，贴在他耳边，告诉他，他要当爸爸了。
他有半秒钟的怔忡，然后他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犹自不敢置信地问我，“真的？”
我自告诉他之后就一直惶恐不安地盯着他的表情看，如果他真的吸、毒，想到会影响到胎儿，一定会露出绝望之色。而此时的他，除了惊喜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我长长的吁了口气，凑到他耳边，又告诉他，是真的，怀了三个。
然后，我看到他脚下一个踉跄，如果不是及时的扶了墙，他差点摔倒。
他眼里渐渐浮现出轻软的笑意，氤氲在眉梢眼角，然后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过了半晌，他才傻傻地道，“他大爷的，惊喜来得太多太猛烈，我这会儿晕晕然仿若置身虚幻之中，让我冷静一会儿。”
他带着一脸恍惚迷茫的笑，顶着一身的水珠，踩着虚幻的脚步，往外而去。
我抿嘴直笑，笑着笑着泪就落了下来。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是言语难以表达。
我伸手扯了条浴巾出了去，与某人一块儿冷静冷静去了。
结果是两夫妻待在房内相对无言，只是傻傻地笑。
直到佣人来敲门，通知吃晚饭，我们才磨、蹭着出了房门。
乔莫的嘴角一直维持着恬适的温暖弧度。
餐桌上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俩。
婆婆的面容有些枯槁，看着傻子一般笑着的乔莫，她惊喜地问道，“他没事了？他知道了？”
我含着泪水点点头。
婆婆立刻双手合十，喜极而泣，“感谢老天。”
这时，还是奶奶比较理智，她亲自给乔莫盛了一碗汤，然后才问道，“陈晨怀了三胞胎的事情等会儿再说。现在你跟我们说说你发病的情况吧。”
乔莫的笑容略为收敛，然后垂下眼帘，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覆出一片弧度柔和的暗影。
他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汤，然后才淡淡地道，“我其实在雅兰发生意外之后，就一直有头痛的毛病，去做检查也查不到具体原因，只说我是心理负担过重所致。另外，我还有有点胃病，这次去M国本想顺便看下专家的，谁知在街头发了病，还被人偷拍、污蔑吸、毒。”
一旁在埋头苦吃的杨木插嘴道，“机场的人认出我们，没有给我们过安检。好在二少爷去了医院开了证明没有吸、毒，机场这才给我们放行。”
有了杨木这一句话，我心中那一点疑虑才消失殆尽。
母亲欣喜地抓住了我的手，我知道她的担心和难过，可她始终能保持冷静，帮我照顾好小久和奶奶，我心中泛酸，又感动，又愧疚，只是更紧地回握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