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却无所谓，“好呀，给我办吧。还是从这卡里扣会员费。”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神色不对。明明是在笑着的，看起来却像在哭。
我们一走出去我便迫不及待问她，“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你信用卡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她有些浮夸地耸肩摊手，“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咯！”
我抓住她的肩膀，严肃地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给我老实交代。”
她肩膀一扭，脱离了我的手，人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露出嘲讽的笑，“我知道你晨晨魅力无边，只要勾勾手指头，几个佛城最优秀的男人便争先恐后的讨好你，又是乔家二少奶奶，根本不愁没银子。而我，一个三线的小模特，平时温饱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来这里消费？你一定在想，我是出去卖了吧？”
我不敢置信，眼神不自禁、地冷了下来，“呦呦，你心里面真的是这么想的？”
呦呦在我严厉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知道，你不会那样想我。不过是我自己妒忌你，才这样出口伤人。对不起。”
我更觉震惊，“你妒忌我？妒忌我什么？”
呦呦抬头看我，神色复杂，“晨晨，你不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了吗？”
“我拥有什么别的女人没有？孩子？老公？金钱？事业？”我气得不行，指着她骂道，“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妒忌我嫁入豪门了吧。可我的日子好不好过，你不是看在眼里吗？你妒忌是不是，我让给你好了，用不着作出这副林黛玉一般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阻碍了你进乔家门了呢！”
呦呦忽然捂住脸，哭了。
泪水从她的指缝间迸出，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愣住了。
我没见过哭得如此伤心的她，犹如迷路的小女孩一样哭着鼻子，需要别人的保护。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说让她止住哭泣。
想了想，我问她，“是不是乔遇对你做什么了？”我忽然想到那张信用卡。
她摇头不说，只是哭。
“那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告诉我吧。”我望着她深深叹气，轻轻搂住她，“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她边哭边嚷嚷，“你乱讲，我们是女的，别人哪里会说什么？”却很顺从的跟着我往外走。
我翻白眼，“请问唐小姐，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很多同性的恋人吗？”
“噗！”她竟然笑出了声，指着我笑得不行，“说谁都可以，要说我俩……简直不能想象啊，那画面真是太美太滑稽，哈哈，我，我不行了，让我先笑一会儿……”
于是，前一刻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下一刻就乐不可支地撑着膝盖拍大、腿，状若疯癫，前后判若两人。
我很有耐心地在一旁看着她笑，等她平静下来。
然后，我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停车场去。
“晨晨，谢谢你。”她轻声道。
我微笑，摇摇头。
我与她之间，根本就不需要说这些，对彼此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不管对方说过什么样的话，都不会真正的生气。
“我和乔遇上床了。”她又轻声说道，“那张信用卡是他给我的补偿。”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那副明明很痛苦却强颜欢笑的样子，我看着都觉得心酸。
握住她的手紧了紧，“那你是怎么想的？还要去参加风尚的年会吗？”
她故作轻松地道，“去啊，不管是什么，他给，我就要。总好过别的女人，白白喜欢他、暗恋他，结果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捞着吧？”
可男女之间，就是因为这样银货两讫，反而更为生疏和冷漠。
只有交易，没有****。
残酷得令人绝望。
“那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以后……”她脸上一片茫然，想了想，又自嘲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或许他明天就对我产生厌倦了，所以，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我忍不住劝她，“你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而委屈自己，女人不一定非要有爱情才能活得下去的。”
呦呦苦涩地笑了笑，“傻子才相信爱情，对不对？晨晨，你被赵清末抛弃过，所以你对身边所有的事情都产生了怀疑，总觉得所有的男人都不可靠，还不如靠自己实在。这我都了解，可是，你也知道，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这位小姐，你刚刚说赵清末，你认识他对不对？”呦呦的话倏地被打断，一个捡破烂的中年妇女站在我们面前，神色激动。
呦呦飞快地拉着我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她。
这个女人也跟着上前两步，欲言又止。
我打量着她。
她身穿一件破旧的黑色风衣，一条破烂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辨不出颜色的球鞋。她蓬头垢脸，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不出实际年纪，又脏又臭。
这女人见我紧盯着她不放，浑浊的眼眸里又露出祈盼的光，“小姐，您，您知道赵清末在哪儿是吗？您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不，我们不认识他。”呦呦牵着我绕道走，低声对我说，“快跑，这人八成是个疯子。”
谁知，那女人拔腿就追，“两位小姐，请等一等。你们告诉我他的下落，我给您钱。”直接跑到我们前面去，伸手拦住了我们。
“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我问。
“我……我是……”她吞吞吐吐的，目光躲闪着，含糊其词，“我找他有事。”
“你不说真话我们怎么帮你？”呦呦也诱导。
“我，我是……”
“赵大妈！”一个女人急匆匆地从转角处跑过来，高声对女人说，“赵大妈，那两人是骗子，无论她们说什么，您都千万不能信！”
我靠！
什么人啊，典型的做贼喊抓贼！
呦呦翻着白眼把我拽走。
那赵大妈却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们，喊她的那女人抓住她往反方向拖。
赵大妈一面挣扎一面喊，“小媛，她们一定知道清末在哪儿，你放开我，我求求她们，她们一定会说的，你放开我呀……”
小媛？清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