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转身的刹那，脸色一变。
婆婆正像看死人一般看着她。
“乔，乔伯母，早，早啊！”她反应过来，假笑了两声。
婆婆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随着乔家人的陆续到来，乔家的餐桌上终于热闹起来。
呦呦做的这一顿早餐极其丰盛，除了几个大人或是细嚼慢咽，或是满腹心事食不知味外，孩子们全都吃得高兴，小脸上都流了汗。
婆婆忽然道，“我们乔家的人口逐渐增多，平时亲戚朋友也多，迟一些乔篱和满军两口子他们也要来。”婆婆停顿了下，转脸面对褚雅兰，淡漠地道，“人多吵杂，地方又窄，雅兰，你不如搬回你们家去吧。”
饭桌上默了默。
公公更是蹙眉道，“怜怜，你明知道这是爸的意思……”
婆婆竖起一只手，打断了公公的话，“明凯，你是知道我脾气的，决定了的事情，任你搬出天皇老子来，我都不会更改的。”
公公不再说话，只是面色发沉，一种威严和压迫在无形中散发出来。
婆婆却不理他，别开脸对着奶奶道，“妈，请恕儿媳不孝，不能谨遵爸的意愿。可如今这局面，不是她走，就是我走而已，您看着办吧。”
婆婆此言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
“怜怜，你……”奶奶还想什么，看到婆婆一脸坚决，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褚雅兰此时已泪流满面，仍倔强地咬紧了下唇，一脸不甘心地问道，“乔伯母，您要我走可以，我想知道，您为何这样讨厌我、排斥我？”哽咽着说完一句话，刹那就泪如雨下，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同样身为女人的我，都要忍不住生出去呵护她的念头。
婆婆也微微动情，叹息一声，道，“雅兰，你人聪明、乖巧、懂事，又漂亮，见过你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你的。从小和乔莫一起长大，后来又和他谈了男女朋友，我们一向乐意见成的。如果不是出了那场事故，你现在也是我们乔家的媳妇了。甚至于，在你突然回来时，我还动过让乔莫离婚再娶你的念头，毕竟你们当初是那么的相爱。可是，”
婆婆话锋一转，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和寒冷，“可惜，之前所有的美好都是我们臆想出来的，事实，乔莫当初已经不爱你，他都提出分手了，你还去缠着他。而事故出现后，你自己倒好，一走了之，我儿子却为你失去了双眼，还整天被恶梦缠身，吃了很长时间的安眠药……这些以前的恩怨也都算了，如今我儿子有了老婆孩子，你非要挤进他们夫妻生活当中，当那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你不觉得这样很可耻吗？今天早上，你还讽刺我两个儿媳妇，说她们是无耻的第三者，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婆婆一顿炮轰，让褚雅兰脸色变得煞白，站起来的娇躯摇摇欲坠，两片毫无血色的唇瓣颤抖着，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婆婆冷哼一声，神情充满了不屑，“哼，我怎么知道这些？我还不是被你一副白莲花可怜兮兮的模样所蒙蔽了，看不过眼去找我儿子质问，问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冷漠，好歹两人也有过那么美好的过去，你还为了他把自己毁了。我的儿子这才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难为我对你、甚至你们一家，一直都觉得愧疚欲死，没想到是你自己作死的！”
婆婆越说越气愤，最后直接说，“等会儿我会让佣人配合你收拾东西的。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你打碎的那些古董我就不用你陪了，只希望你懂事一点，把自己照顾好就行。”
其实婆婆只是将事实说出来，并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可在骄傲的褚雅兰看来，这已经是奇耻大辱。她脸上充满了恨意，噙着泪水的眼眸一一在我们脸上扫过，忽然握住桌子边缘，就要一掀——坐在她身旁的乔莫却先一步察觉到她的意图，在她动作之前，捏住了她的双手，蹙眉道，“雅兰，家人是我的底线，你一再的触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乔莫只是一推，褚雅兰便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来人！将褚小姐送回她家中，好生看管。梁妈，等会儿你安排几个人收拾她的行李，然后再交给曾明晚送回去给她。”
立刻有黑衣人上前领命，将褚雅兰拖了下去。
褚雅兰情绪崩溃了，发了疯似的大喊，“乔莫，枉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为了你不惜毁了自己，你如今竟这样对我，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陈晨，你这个贱女人少得意，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屈辱加倍奉还给你！”
麻蛋，我又没对你怎样，你干嘛疯狗似的咬我？
躺着也中枪，我真够郁闷的。
其他人许是才第一次真正看清褚雅兰的面目，全都惊愕不已。
沉默了半晌，公公才摇头叹息，“老褚一家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心术不正，原以为就雅兰这孩子品性随了文姨，没想到……唉，以前怎么都没看出来呢？”
“可不是？还真的当她小白羊，想方设法呵护她，没想到，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表面上温顺，实质上，在暗地里不知道嘲笑了我们多少回了。唉，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婆婆既失落又伤感，我猜她曾经是真的把褚雅兰当作自己的女儿来看待的。
我有些调节下气氛，便装作好奇地问道，“爸，文姨是谁啊？”
没想到，我这一问，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特别是奶奶，简直就像我踩着了她的尾巴，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食不言寝不语，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
我一阵无语。
乔莫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闭嘴，然后给我夹了个灌汤包，“味道不错，你尝尝这个。”
“是啊，爸妈，呦呦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起来做的，你们都多吃点。”一向不善言辞的乔遇也在极力地转移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