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年皓知道消息之后,却选择第一时间告诉凌晰。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一切状况发生。
BOXBAR,舞池里扭动着曼妙的身躯,迷醉的光晕闪烁不停,还有各种五光十色的酒汁混合在不同的酒杯里。
这正是凌晰从老宅出来之后,到了的地方。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进来酒吧不到半小时,已经喝了5杯酒了,他酒量还不错,但鲜少喝酒,都是助手挡酒了,但他今晚只想放肆地买醉。
“再来一杯威士忌。”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瞄了一眼,是许年皓,他冷笑一声,完全不想接他的电话。
酒精的作用真的很微妙,朦胧迷醉的作用下,他想起一件事情。
许年皓手上的资料袋……
哈哈哈。看来自己难堪的事情,很快就要被许年皓知道了。
“再来一杯威士忌!”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起。凌晰改变主意了。他接听了电话。
“喂?”
“……”
“10分钟过来BOXBAR,我告诉你真相。”
……
“两杯威士忌”
8分钟,许年皓就到了。
两人高大的身材,极其引人注目。更何况,浓眉星目,一个清冷霸气,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斯文中透出些许禁欲的气质。
“说,你电话里想告诉我的是什么”许年皓问。
凌晰抬眼看了许年皓一眼,喝了一口威士忌,盯着玻璃杯身,轻轻摇晃杯子,借着酒吧里的光线,金色液体晶莹剔透。
“安念不是我的孩子,你的资料袋和我手上的拿错了,我和父亲确认过,我和安澜是亲姐弟关系。”
……
许年皓听到这个消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不是他的孩子…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是我的孩子?
安澜,安念是我的孩子吗?
突然间,他开始有点同情凌晰。毕竟,他知道,凌晰是真心十分喜欢安澜的。
凌晰抬眼看了看许年皓,他脸上那种神情,那种目光,一股挫败感顿生。
他灌了一口威士忌,冷冷地看向许年皓,说——
“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我不需要同情这种东西。”
许年皓皱了皱眉,理清了思绪以后,恢复了一贯做派,期间他十分鄙视自己竟然对凌晰产生了那么一丁点“同情心”?呵呵,可笑。
“是,我不需要同情你,但同时谢谢你及时告诉我。”
是的,他应该感谢,否则他还被蒙在鼓里,想起安念会是自己的孩子这种可能,他的内心顿时变得温暖。
“你打算怎么做?”
“把安澜追回来,还有我的儿子。”许年皓一贯平淡的语调中,透出笃定。
凌晰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冲着许年皓举起了酒杯:“哦?那我提前恭喜你一下好了。祝你早日大团圆!”
随即,一杯血腥玛丽就那么到了凌晰的腹中,可他却还是继续让调酒师给自己添酒。
许年皓知道他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消息,所以也就没有阻拦他,只是陪着凌晰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说实话,如果不是当年周雨茉的事情,他和凌晰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是时过境迁,如今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凌晰。”许年皓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凌晰说这番话。
凌晰沉浸在悲伤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看着血红的酒液发呆。
许年皓见此,也知道凌晰肯定是因为忽然知道安澜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么反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凌晰,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安澜。你应该明白,周雨茉忽然回来,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当年的事情你也是目击者之一,该知道以周雨茉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什么还没放下的事情,是绝对不会突然出现的。”
听见“周雨茉”这三个字,凌晰回过神来,看着许年皓。想到这么十几年来的种种一切,他突然笑了,拿下来自己的金丝边眼镜,说道:“许年皓,还是你更胜一筹。两个女人,我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不仅没有得到安澜的心,如今还成为了她的弟弟,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平时总是被凌晰珍视的那个金丝边眼睛,如今就像是敝屡一样,随意地被凌晰抛在桌上,甚至还有一个眼镜腿就挂在桌沿,似乎晃动一下就会掉下去般,岌岌可危。
许年皓哪里见过这样的凌晰,他印象中的凌晰从来不会这么颓废,像一个拖线木偶一般了无生气,不由得愤怒道:“凌晰!你给我振作起来!难道突然多了一个亲人,不值得你庆幸么?周雨茉没有死,这也不能让你开心?”
“你给我放手!”
凌晰一把甩开许年皓的手,接着就是一拳打在许年皓的脸上,动静这么大,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可是两人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互相盯着对方,恍若林间的强强对决,一个是暴怒的狮子,一个是凶恶的银狼,眼神中都透露着不可遏制的愤怒。
“你知道什么!这十年你都缺席了她的人生,现在凭什么说出要把她追回来的这种话?许年皓,你知不知道这十年只有我,只有我陪在她的身边!现在你跟我说她是我姐,你让我怎么相信,啊?”
凌晰双手抓住了许年皓的衣领,如果不是两人身形相差不大,估计许年皓就会被凌晰提起来悬空了。
“凌晰,十年。”许年皓双眸里透出寒光,一直看着他,沉静无比地说道:“如果她可以接受你,这十年的时间早就接受了,何必等到今日。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她根本不可能喜欢你!”
“住嘴!”凌晰反手又是一拳,砸在许年皓的另一边脸上。
只是他却松开了对许年皓的钳制,眼神涣散开来。许年皓说的没错,这正是他从来都不敢承认的事实。
许年皓抹掉嘴边的血渍,说了最后一句话:“凌晰,你别忘了,我和安澜还有一个儿子,他叫安念。怀念。”
说罢,许年皓便转身离开,只剩下了凌晰一个人留在原地。
许年皓的那句话的尾音一直在凌晰耳朵和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安念,怀念……”
对啊,安澜一直怀念的人,只是许年皓而已。很可惜,凌晰到今天才明白这个事实——无论许年皓做了什么事情,安念永远都是她不会忘记许年皓的理由。
舞池里的音乐还在继续,每个人都沉醉在这个没有烦恼的世界之中。可凌晰却分外清楚,只要自己从这里面走了出去,那么自己面临的就一定不仅仅是一份还没开始就已经被扼杀的感情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