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面如火烧。
未等她反应,许年皓就移开了唇瓣,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旁边的闪光灯一亮,安澜不得不立刻换回“天使面孔”,只是早就在心里把许年皓打成了猪头脸!
混蛋,敢堂而皇之的吃她的豆腐?
然而事实上,就算知道许年皓是故意为难自己的又怎样,要不是前天晚宴她一时没把持住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种种。所以安澜只好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活血吞了。
在聚光灯的“折磨”下,为时三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结束了。
银灰色的兰博基尼疾驰在少有人烟的柏油马路上,引擎的轰鸣声显得格外刺耳,可车里却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交错起伏的呼吸声。
许年皓时不时偏头去看副驾驶上的女人,额间隆起好看的眉结。小东西竟然在车上睡着了,看来刚才她脸上的疲惫不是作假。脑海中忽然想起什么,兰博基尼忽然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弯腰下去撩起了安澜礼服的裙摆,抬起她袖长圆润的小腿。借着车灯,许年皓果然看见安澜的脚踝处因为灰色高跟鞋绑带而留下了青紫色的勒痕。
原本想要拿了车上的急救药箱帮她上药,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响起的声音提醒他,“这个女人背叛了你,她背叛了你!”
顿时,安澜的腿就被许年皓厌恶地扔了下去,正好撞在凸起来的地方,尖锐地疼痛刺激到神经,安澜立即醒了过来:“许年皓你疯了!嘶……好痛啊……”
“我嫌你脏了我的车!”许年皓没好气地说道,只是眼底有一抹闪烁的担心,好在安澜并没有看他。
安澜痛极,车里昏黄的灯光都能看出她腿上一片青紫,又听见许年皓话里带刺:“嫌我脏?那好啊,你放我下去,大不了离婚啊!”
许年皓立刻就被这句话激怒了,他紧紧地钳制着安澜的下巴,声音发狠:“你就这么不想做许太太?可惜,晚了!”
“你放开我!许年皓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就让我走啊,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你这个魔鬼,变态!”安澜使尽全力也没办法挣脱他的桎梏,甚至下巴有一种快要碎裂之感,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许年皓折磨疯了!
明明他从来都不会相信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在自己身上寻找报复的愉悦感而已,却非得装出一副神情的样子来给外界看。这样折磨她也同时折磨自己的方式,何异于饮鸩自毒?
“啪嗒……”
许年皓的虎口被眼泪打湿了一块,他的心也突然揪痛了一下。随即,许年皓放开了安澜,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安澜,你休想就这么逃走。安国强犯下的罪孽,我要让你用一辈子来偿还!刚才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我不是说过这话么。满场的谎言作假,可这句话是真的。你最好牢牢记住。”
回家之后安澜本以为许年皓不会留下来过夜,但谁知他竟然把车停在车库之后,就径直回家了,只留下浑身酸痛的她在车上。
“变态,魔鬼,神经病……”
安澜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撑着打开的车门下来,然后艰难地一路扶着墙进了家门。当然,她没忘记锁车库,以免第二天再报出关于许总裁家车库的事情……
——
新闻发布会之后,许年皓每天都会回家住,而且总会跟安澜住一间屋子,但总是许年皓睡床,让安澜打地铺。虽然心有不甘,但碍于媒体的强烈关注,安澜也不得不妥协。
这期间,安澜每天还是会去照管着咖啡店的生意,而许年皓照例天天上班。
除了必要时候许年皓会在微博上发一些关于西西弗斯的照片和旅游路线,而且艾特安澜之外,没有一点想要跟安澜说话的意思。两人默契地几乎不会说任何一句话,但却整整以这种模式相处了三天。
夏蓝这三天也会抽空去咖啡店陪着安澜,两人说说笑笑的,倒是缓解了不少她心中的酸楚和无奈。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更加依赖夏蓝这个难得的闺蜜了。
其实,安澜之所以这几天还会到咖啡店来,除了真的喜欢这里,把咖啡店当成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她想再见到凌晰,那个绯闻中自己的“奸夫”,好确定一下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她从宾馆醒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异样,酒店工作人员也解释说她的衣服都是女服务员换掉的,那间房当晚也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可她还是想听听凌晰的解释。
只可惜凌晰最近也被这件事闹的分不开身,所以直到和许年皓的蜜月旅行开始之前的最后一天,安澜也没能再见他一面。
——
上次许年皓带着安澜去温泉度假山庄时,她带了整整一个行李箱的东西,还说那些都是必备品,惹来许年皓无数个白眼。更何况那个时候两人的状态还不算很差,至少没有到现在这种连话都不说一句的地步。
所以这回没等许年皓生气,安澜就自觉地只打包了几件随身物品,还有许年皓让她带着的衣服,其他的也就只是偷偷塞了几张创可贴和两瓶感冒药而已。许年皓的行李就更简单,除了几套定制的高级睡衣之外,其他的东西一件都没多拿。
安澜不禁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连睡衣都只穿那一家定制的。虽然她曾经也算是个有钱人,可也没挑剔到许年皓这种地步。果然,变态的思维就是跟常人不一样。
本以为许年皓就连蜜月旅行也不会怎么搭理自己,可就在即将出门的前一刻,他突然攥住了安澜的手腕,“就这么出去媒体又该造谣了,安澜你记住,出了这个门你我就得演戏,行程中也是,除了没必要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是模范夫妻,听懂了吗?”
“我知道,这点道理不用你教!许年皓,你弄疼我了!”手腕发痛,只是还没等安澜使劲儿,却被许年皓嫌恶地甩了开来。
没有温度的一句“哼”飘过来,安澜默默地盯着许年皓的后脑勺走了出去。
靠在许年皓的肩膀上,安澜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她对这趟蜜月旅行充满了抵触感,因为许年皓说最起码要去半个多月,那就意味着半个多月她都得配合许年皓演戏,而且还得随时忍受许年皓多变的情绪,和时不时冒出来的狠话。
越想越头疼,安澜想抬头换个姿势,可谁知却被许年皓一把按住了头,“别轻举妄动,这一路肯定都有记者在偷拍,你安分点。”
所以直到抵达机场的时候,安澜的脖子都依旧酸痛的厉害,而且当她看见一身粉色小洋装的周依依也出现在机场,甚至朝许年皓走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脖子估计半个月都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