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依依擦拭的差不多了,许年皓才起身走到火堆旁边:“你们都坐过来吧!晚上山崖底下比较冷,靠近火源能保持热度。”许年皓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安澜,然后走到周依依的身旁。
周依依现在有腿伤,这里面有多少也是安澜的责任,许年皓搀扶起周依依,拿起她的拐抓在自己的手里,周依依满足的笑了笑,得意的看着安澜一个人面色难堪,此刻她高傲的像一个孔雀。
“许哥哥,你走慢点,我腿痛。”她说着话,是想让许年皓抱起她走到火堆旁边,让安澜瞧一瞧许年皓到底在意谁多一些。
许年皓根本没有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搀扶着她一点一点的往那边走,本来就只有一小截路,硬是走了十几分钟。
安澜没有出声的走到火堆旁,自己用余光看着周依依慢吞吞的走到这边来,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毕竟怎么说这事怎么都有她的原因,可一想到许年皓误会她,她自己的心就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依依最终还是过来了,许年皓放下手中的拐杖在他的旁边,然后把她放下来,让她坐在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石头上,有些冰冷,就用了干枯的树叶垫在石头上。
“三个人还是靠拢坐一点吧,这样温度就不会散失。”
安澜并没有说什么,许年皓的确也说得对,可周依依不乐意了,不满的说道:“许哥哥,我不要跟她挨在一起!”周依依趴在许年皓的身上看着他。
安澜知道她心里面有气也就没说什么,自顾自的用树枝捣着火堆,许年皓扫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在两人中间坐下,身子却微微偏向安澜那一侧。
周依依不满的撇了撇嘴,却也找不到理由说什么,只得忍着腿伤,靠近了许年皓一点,依偎在他身边,好像这样就能减缓腿上传来的疼痛。
安澜心里有些排斥,便干脆起身自己一个人坐在了他们俩的对面。
许年皓皱了皱眉,心里闪过一丝不悦。
虽然感觉到他要吃人一样的眼神,但安澜什么也没说,把已经破碎的衣服搭在自己的背上。虽然这件衣服再也不能穿了,但至少她拼了命,保住了这件许年皓真心实意送她的唯一一件衣服,即便已经变得褴褛不堪。
一夜的寒风侵袭,安澜身上那件衣服早就因为露水成冰而变成了一缕一缕的冰棱,整个罩在她身上,冻得她直打颤儿。
一把将衣服从身上扯下来,安澜打了几个连续的喷嚏,嗓子也随之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应该是感冒了。
“谁呀,一大早吵死人了!”周依依娇气的声音响起来,她被安澜吵醒,隔着许年皓就朝安澜一通撒气。要不是她的腿不能动,估计还会走到安澜面前去嘲讽一番!
许年皓也被吵醒,额间隆起眉结,声音低寒地说道:“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吵架,都保存点体力逃生用吧。”
说完,看也没看安澜一眼,就轻轻地动了动周依依的腿问:“你的腿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疼痛难忍,都告诉我。”带着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但安澜从中听不出一丝对待自己时的冰冷。
周依依难得享受许年皓的温情,眼波流转间咬了咬下唇:“我……我没事的许哥哥,你还是照顾好嫂子吧,万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好跟媒体交代啊。”她特意咬重了“媒体”两个字,仿佛许年皓对安澜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媒体,并非出自真心。
“我自己能走,不用你担心。”安澜的语气毫无波澜,只是把那间已经破烂不堪的外套放在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堆上烤了烤,虽然没什么大的作用,但好歹冰凌都开始化成水从衣服上流了下来。
安澜心里好受多了,她拼了命护在怀里的这件衣服,虽然破烂了些,但好歹还留了个残尸。就好似她对许年皓的感情,即便已经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但终归还是留有一点印记的,不至于以后漫漫人生回忆起来,这段感情好似云烟,风一吹散就再无踪影。
许年皓一把抱起周依依:“我抱着你,不然你的腿再使劲的话,估计就算是上去之后做手术也好不了。”周依依欣然接受,胳膊圈着许年皓的脖子,一脸温顺娇羞地靠在他的脖颈间,眼里示威的神色显而易见。
可这些对安澜来说什么也不算,因为她只看见许年皓蒙了一层灰的皮鞋从自己面前走过,等她站起身的时候,就听见远远地飘来两个字:“找路。”
真是不可理喻!
明明自己才是他合法的妻子,现在却完全信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话。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只是一个善妒而且见死不救的女人而已么?看着许年皓紧紧抱着周依依的背影,安澜的心头就像是忽然开了一个小口子,不停地冒着酸水。只不过她懒得管,既然许年皓选择不相信自己,那就随他去吧。最好什么时候厌倦了自己,好签了离婚协议,放自己一条生路。
虽然这么想着,可安澜的脚却不由自主地朝着与二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安澜听见周依依不停地喊着什么“许哥哥”、“你看那边”、“那儿”之类的话,声音娇滴滴的,而且都能传到自己这边来。很明显,周依依这是故意作秀给自己看,而许年皓竟然也没制止她这种幼稚的行为,反而任由其发展,甚至还有意无意的用温柔的口语回她几句,余光却在往身后瞟。
安澜虽说不想生气,可她根本不想跟这两个人再同处于一个屋檐下,所以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一鼓作气地朝前走着,竟不知自己已经同两人走散了。
等回过神来时,身后已经没了那两人的踪迹。安澜正欲打道回府,却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半人高的石洞口,被一些绿色的藤蔓挡住了,竟然有些水帘洞的感觉。
难不成是出口?
安澜心念一动,便走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她刚用手拂开那些藤蔓,脚下就被一块石头绊住了,随即身子就朝着前面倒了下去!
“啊!”
一股腥臭的味道钻入口鼻,但安澜却没感到疼痛,反而觉得身下软乎乎的,像是掉在了什么海绵上一般,身体缓慢的往下沉。她慌乱间不敢动弹,只用手把脸上的遮盖物擦了擦,露出两个眼睛来。
竟然是沼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