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夕颜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口吞了下去,他相信身为妖王的安平不会耍这些小伎俩害他,而且也没有要害他的理由。却没有想到吞下之后,身体像是火烧一样,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好像在侵蚀着血管,从腹中缓慢地上升,流窜到头部,刺激着大脑每一个神经。他痛苦的抱着头在地上打滚,虽然短暂的几分钟,却十分的煎熬。
痛楚过后,南夕颜坐直身子,看着正在微笑着看着他的安平。
“怎么没有什么感觉?”南夕颜感觉身体除了之前的异样之外,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任何的片段从脑中想起。
南夕颜充满疑惑的看着安平,“怎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想发生什么事情?”这次轮到安平感到奇怪了。
“我觉得应该能看到那些失去的重要的东西呀。”南夕颜有点失望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失去的重要的东西,我只知道你吞下的石头叫‘难念石’,会让人得知沉浸在内心最深处的重要的东西呈现给吞食者。”安平见南夕颜仍然不满的模样,继续说道:“我也没有食用过,应该不是一下子就能获得重要的东西,需要契机,才能呈现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东西。”
南夕颜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这样了。”
安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南夕颜了,对他来说,实在不懂人类所说的珍贵的东西是指什么。
“你为什么和其他的妖不同,不去伤害人类?在妖的思想里面,不都是讨厌人类的吗?”南夕颜看着和蔼的安平,奇怪的问道。
“原本人类和妖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恨,只是两种不同的生灵罢了。”安平解释道。
“那为什么那些妖怪都想去消灭人类呢?好像和人类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南夕颜问道。
“你们人类,阴阳师,为什么见到鬼妖就要消灭呢?”安平笑着反问道。
南夕颜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答案,难道对安平说因为妖都是坏的,所以人类才消灭妖吗?
“你问的问题和人类为何去消灭妖类是同样的一个道理。”
南夕颜看着安平,他似乎一点不在意这些事情,问道:“兰奇说你和人类做的约定是真的吗?你不去伤害人类,是因为和某个人真的做了契约,还是也曾经和人类做过朋友吗?”
“人和妖是否是朋友,那也要看是在什么时候。”安平解释道。
南夕颜一听人和妖曾经做过朋友,顿时高兴了起来,坐下身子兴致勃勃的问道:“那么说,在很久之前,人和妖真的是朋友吗?”
安平笑着摇了摇头,好像事情并不像南夕颜所想的那么简单,他也坐下身来说道:“在盘古时候,他的精气神化为三位大神,也就是你们人类称之为三皇的伏羲、神农和女娲。盘古体内的灵力分解为五灵,散于天地之间。那时候因天地间生灵太少,三皇分别以不同的形式创造生灵。”
南夕颜点了点头,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过这些名字。
“那时候神农以大地土石草木为本体,灌注自身的气力,创造出走兽昆虫,种类和数量繁多,能力多样,只是心智没有开蒙。对这样的走兽昆虫你们人类是怎么做的呢?”安平和蔼的笑着问道,好像再给一个孩子上课。
南夕颜想了想,“最早的时候,应该有的会成为家畜吧。”他没有说很多成为人类口中的食物,就算成为家畜,也是为了人类的生活,那时候动物还不是人类的朋友。
安平摇了摇头,对南夕颜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知道人类是怎么对待这些走兽昆虫的,但没有说明。继续说道:“这些兽类经过修炼,极少数激发出来自身继承的神农的力量,有了心智,有的有了特殊的能力,这些原本的兽,因为心智的成熟,就被称为了‘妖’。”
南夕颜点了点头,脑中对妖形成了一个概念。
“最初的时候这个世界主要是人界和鬼界,兽需要长时间的修炼才成为妖,所以妖诞生晚。在心智还没有开蒙的兽,人类很少有和他们做朋友的,任人宰割。所以当有了心智成为妖的时候,大多数都会选择逃跑远离人类以保护自己。有的在受到伤害的时候,为了不成为你们的食物,会攻击人类。但是无论这些有心智的兽跑多远,都有人类生存的地方,你们抢夺我们的家园,我们只能不断的逃跑,而那些没有心智的兽类只能任人宰割。”
南夕颜看着安平,安平说的是那么平静,好像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无关一样。自己却不知道做和回答,他只觉得人类对妖或兽其实没有一点恶意,或许正如安平所说,只是不同的两种生灵吧。
“所以就有很多妖想要去保护动物,守护自己的地盘,去攻击靠近的人类。虽然你们人类在千年前就说众生平等,我们何尝不是生灵呢,但实际上呢,所说的众生并不包括我们,只包含你们人类,而对你们人类而言又真的是众生平等吗?这只是一句空话。”平静的安平似乎有点气愤,对人类的不满。“你们人类见了会说话或者有心智的妖就打,消灭。那些妖渐渐的聚集在一起,或逃跑,或攻击人类。或者结成群体,找个厉害的妖为妖王,但是在千年前,有两个十分厉害的阴阳师。”安平认真的看着南夕颜,眼神中透露着对当时两个阴阳师的敬畏。“他们就是神荼和郁磊,我和兰奇一分别去攻击这两个强大的阴阳师,因为他们杀鬼妖实在太多了。结果兰奇被郁磊封印,而我……”安平微微皱着眉头,回想起当时的事情似乎仍有不解。“我曾经听说过神荼是个很怪的人,听谣言说他渐渐的不杀害妖魔鬼怪,但都把他们身上的修为吸收掉打回原形。我当时没有被他所杀,在我的恳求下,吸收了我大多的妖力,所以就算兰奇被封印了千年,我也不是他的对手。那时候我和他约定,远离人类,和人类互不侵犯,而他也做了保证,以后不再杀妖。”
南夕颜奇怪的看着安平,他不知道身为阴阳师的神荼为什么不杀妖,仅仅是因为和安平做的约定吗?
“他当时似乎早就做了这样的决定,”安平继续说道:“之后我就带了很多妖来到了里蜀山,命令妖见了人类就逃离,渐渐的里蜀山的妖越来越多,他们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见了人类就逃跑也成为了一种习惯,再说妖原本就不喜欢人类,都会远离,我便成了这里的妖王。只有少数的妖并不想永远在这里,再加上兰奇的回来,妖想重新回到自然中生活,一种没有人类伤害我们的生活。”
南夕颜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我也不去杀害妖,只是吸收了修为,为了让他们不再伤害人类。可是为什么他们好像十分的气愤呢?”
安平笑了笑,好像在嘲笑南夕颜的天真,“因为这比杀死他们还要痛苦。”
南夕颜不解的看着他。
“原本的兽经过千年的修炼,突然开蒙有了心智,才能成为了妖。其间不知经历了多少,又有多少走兽昆虫有幸能有了心智呢。然而又要变回去,还可能继续受人宰割,没有思想,即使再过千年,也未必能再有心智,那还不如死了呢。”
南夕颜低下头,原本他以为不要妖的性命是非常好的事情,想不到会是这样。充满后悔的说:“看来我做错了。”
“你为什么和妖成为了朋友?你不怕妖吗?我觉得你和当年的神荼一样,感到很奇怪。”
南夕颜微微一笑,他回想起小时候的遭遇,他人的冷眼嘲讽,“或许有的人类也有时挺可怕的,人类和妖一样,有好有坏。但是我相信人类有很多善良的一样,妖也有很多善良的。”他笑着看着安平,“因为我来这里已经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