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翾跟着神荼也已经成为了习惯,经常陪着他一起看山水、看夕阳,最喜欢的就是和他一起看天空中明亮的星星,因为那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翩翾和神荼呆在一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翩翾已经可以化为人形,如十六七岁的少女,已经成长为妖。
翩翾终究还是一个小妖,神荼回村庄不在她的身边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妖取笑她。这些辛苦修炼的妖,看不起经常飞翔在阴阳师身边而快速成长的妖。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嫉妒。
但翩翾对这些毫不在意,只要能陪在神荼的身边就足够了,她并不想成为妖。但反而因为翩翾的弱小,那些妖嘲笑她的时候,也会嘲笑神荼。这令翩翾感到反感,但是打不过这些妖。
于是翩翾让自己变得强大,她不容许任何妖说神荼的坏话。要成为妖王,像神荼一样的强大,好像只有那样才能和神荼肩并肩的走着。变得厉害的翩翾会杀光那些说神荼坏话和作恶的妖鬼,她认为这样,神荼会很高兴的。
随着翩翾的不断强大,已经成长为成熟女人的体型,但还保持不了多长的时间。当她得知一个叫羽晴的阴阳师想变得强大嫁给神荼的时候,翩翾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样就能和神荼一直在一起了,那样也能跟着他一起回村子里面,再也不用分开。
翩翾问神荼能否嫁给他,神荼却笑着说:“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
不知道哪个鬼妖听见,到处传,败坏了神荼的名声,翩翾继续在神荼不在的时候,杀光那些多嘴的鬼妖。
然而有一天晚上,郁磊却拿着神荼的龙吟剑前来,说要除掉翩翾。
翩翾相信神荼不会那么做,但她知道神荼是剑不离手的,而且神荼也曾经说过,她的力量是神荼哺育的,所以那些妖都不是翩翾的对手。只有同样的龙吟能伤害到她,所以她有几分相信了郁磊所说的话。
龙吟打到翩翾的地方,都会吸收到她的力量,结果翩翾最后被封印在幽冥瓶中,被困千年,恨了神荼千年。
如果有一天还能活着,她一定要杀了神荼。
树林不断的映入南夕颜的眼帘,再看经过已经变成了废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神郁村,仿佛曾经的记忆就发生在昨天。那些人还在那里看着他,好像看到他的回来很高兴。
可现在的神荼不是过去的神荼,也不是当时来到神郁村时的南夕颜,只是多了个前世记忆和力量的南夕颜。
离着翩翾的气息越近,南夕颜越放慢了速度。他能感受到她,就像她能感觉到南夕颜正一步步离近一样。
这时候的翩翾停在半空之中,翅膀不断的扇动着。她已经不再是当初南夕颜见到的小姑娘,而是神荼记忆中,朝夕相处的亭亭玉立的女子。而她又和记忆中的她不同,翅膀上散发着黑色的薄雾状的气息,南夕颜知道,这是魔气。
她面带着微笑,一直看着逐渐飞近的南夕颜,她确认他已经完全回来了。
“我回来了。”南夕颜轻巧的落在翩翾的身前,他所说的像是许久不见的话,这个许久,犹如千年未见。这次相见,已和之前不是一种感觉。
“我知道,你已经回来了。”翩翾注视着南夕颜,好像是在对神荼说话一样。
南夕颜看着面前的翩翾,双瞳已经变成了红色,不禁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她已经成魔。没想到治好她的眼睛,反而令她变成了现在这样,这是令他没有想到的。
“命运让我们遇到每一个人,就是为了认识真正的自己。我没想到千年没见,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终于再次见到你了,你也知道已经过去了千年,不知道在这千年之中,我有多少次想再次看到你,想杀了你。”翩翾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你当时想要杀死我,只是因为我的存在败坏了你的名声吗?”
“不是的……”
没有等南夕颜说完,翩翾就冲了过来,张开大嘴,吓了南夕颜一跳,她已经长了獠牙,双目红的发亮,好像已经没有了理智。双手的指甲也变得十分的细长、锋利。
翩翾不断的攻击着南夕颜的头部、胸膛,次次攻击要害,迅速、凶狠。南夕颜一边躲闪,一边解释着:“翩翾,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翩翾丝毫不给南夕颜解释的机会,只想杀掉他,毕竟在心中累积的仇恨已经千年。当初爱的越深,恨的越深。
“那天是受了锌璃的奸计,事情才会发展成那样。”
“你胡说!龙吟剑一直是你随身带着的法器,你怎么可能离手。”翩翾根本不信南夕颜的解释,或者根本不容许他解释,不断的攻击他,好像希望每一次的攻击都能让南夕颜毙命。
“如果真的是我要杀你,我怎么可能让郁磊去,你只是听他一面之言,却不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对你做那种事情,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我不管,我恨你!”翩翾继续大声吼道,眼泪不断从眼眶涌出。
南夕颜突然停住了脚步,翩翾的手狠狠地穿透了南夕颜的胸膛。
翩翾瞬间露出了惊讶,双瞳也不再那么红了,她吃惊的看着他,南夕颜却露出了微笑。
“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要杀死我吗?如果这能解除你对我千年的怨恨,如果这能弥补你困住幽冥瓶千年的时光就好了……”
“你这个傻瓜……”翩翾再次哭泣了起来,哭泣中含着心痛,红色的双瞳消失了,利爪也消失了,“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结局会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
南夕颜温柔的笑了笑,眼睛微闭,“这也不是我想要的,原本我相信你、夕岚、茧笙,如果能不断的成长的话,一定可以成仙。虽然那时候还没有妖鬼能修炼成仙的。但是我相信,人可以修炼成仙,你们也可以,我一直抱着这个信念……”南夕颜的声音渐渐无力,“但是我却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
翩翾紧紧地抱着南夕颜,大声的喊道∶“我并不想成仙,我只想陪在你身边,你有没有问过我们的想法呢?”
可惜南夕颜已经无法说话,也已经听不到……
“你说话呀!你给我睁开眼。”翩翾不断摇晃着南夕颜的身体,然而只是个沉重的躯体。
翩翾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南夕颜,像是没有任何遗憾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看到这个,翩翾反而心满意足,朝着天空大吼了一身,从口中吐出了无数的粉末状气体,像雨一样落在她的身上,每碰到翩翾身体的地方,都会消失。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只做一只蝴蝶,一只能陪在你身边的蝴蝶。”
在宁静的天空中,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在天空中前进着,他的头发很长,蔚蓝色的双瞳。而在他的前方,隐约有一个巨大的门,在这个门前站着很多的巨人,他们似乎都在等这名男子的归来。
男子落在门前,笑着看着每一个人,“羽晴,杜子门,郁磊,你们都在呢。”
门前的人一同笑着,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回来一样。
“杜子门,上次谢谢你了。”男子温柔的笑着说道。
这名男子的身后,一只黑色的蝴蝶不断的绕着他,愉快的飞舞着……
这里不是天界,不是人间,是人和鬼空间的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