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可以抹杀掉是你杀了他的这个事实么？”
蓝心忍着剧痛，朝着我吐了一口唾沫，声音更是低沉了好几分，血液顺着她的嘴角开始不断得往下滴落，竟尤为凄楚。
杨越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蓝心，似乎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极为好奇。
“你用灵魂为祭品召唤厉鬼，原本就犯了大忌。你这样，早晚会被厉鬼吞噬干净。”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杨越，有办法么？”
“你别假惺惺的了。我就算是死，就算堕入十八层地狱，我也不需要你来救我。”蓝心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红着一双眼睛，一字一句得说道，“我只恨，昨夜没有及时出手，索性杀了你，今天也就没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了。”
乔良对她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不顾事情真相，重要到要杀了我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蓝心，显然有些不太愿意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只顿了顿，一字一句得说道，“蓝心，昨天的事情，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是！你以为江衍为何会带着你去？他倒是个痴情的，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将你给拖进去。他以为他能救你，呵呵……可笑。”
我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只是蓝心布下的一个圈套而已，这圈套里有我，有江衍，还有她自己。
他竟然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
我的脑海里出现江衍最后的模样，他浑身是血被群蛇给带走了，生死未卜。
“你好狠的心啊。”
眼泪却直接落了下来，我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但眼前的是蓝心，是我最好的朋友蓝心。
“江衍最开始根本不知道我带着你们到了那个村子，他倒是想的简单，陪着你一世白头。啧啧……多深情呀！所以我戳破了他的伪装，但只恨呀，那一家人实在太没用了，竟然那么容易就被解决了。”
当事情的真相被戳破了，我越发厌恶自己来。
“萱萱，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懂得感恩。”
杨越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握紧了桃木剑，厉声说道，“虽你是人，但你竟召唤厉鬼意图谋害她人性命，你这种做法简直天理不容。”
“我召唤厉鬼？她凌萱竟与鬼差在一起，这件事情又如何计算？成败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蓝心梗着脖子，直接看着我。
眼睛里没有了当初的娇俏，多了几分怨毒，几分不甘，更多的却是憎恶。
我按下了杨越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我也没事儿。”
杨越似乎并不奇怪我会做出这个决定，对着我苦笑了一下，再转身看着蓝心的时候，声音之中多了一抹严厉，“我是修道之人，本不应该与你计较。但你身上已经有了鬼噬，终究会惹得万鬼前来。你自己好自为之。若你真能寻得一处灵气深厚的庙宇，到时候应该能过去。”
蓝心挣扎起身子来，拖着已经受伤的身子一步步得往外走，从头到尾，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
“从今天起，我们两个就当陌生人吧。”
我对着蓝心要走出门的背影说了一句，蓝心只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倔强地离开了。
杨越问了我之前的事情，我将种种因缘都告诉了杨越，杨越听完之后，只是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师父曾说修道随心，要以天下苍生为重。若忠义难两全的时候，当取忠。如今，我却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被杨越这句暗里夸奖的话给羞红了，不过我也顺道问了问江衍会如何，杨越有些诧异得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低沉着声音对着我说道，“凌萱，他是蛇妖。”
即便我知道杨越是关心我，但听到他这么说江衍，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那又如何？”我皱着眉头朝着杨越问了一句，杨越估计也有些诧异，便没有回答我。
都说出家人应该慈悲为怀，杨越虽然不是出家人，但他好歹也是个修道之人，难道不应该悲悯苍生吗？江衍多可怜啊。看到杨越那样问，我就心中有些不爽了。
幸好一路上他说到了小时候的事情，这才让我心情好了不少。
一直下了山，到了镇子上，杨越这才给我解释道，“萱萱，人与妖和鬼终究不是一路。按照你能理解的方面来说，那就是彼此生活在两个维度。如果强行得生活在一起的话，反而会引起极大的问题。”
他顿了顿，面色无比严肃，“不是我对它们存在偏见，而是……本就不应该在一起的事物而已。”
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我心中依旧有些心塞，就愤愤然得说道，“那也应该有例外吧。你看江衍……他……”
本以为杨越会反驳，没有想到它点了点头，“师父说，妖在修行之中会遇到天劫，只有过了天劫才能飞身成仙。我很敬佩它。可人与异族，终究不同。不可为伍。”
“我跟他们为伍了，这不也好好活着？”
我朝着杨越翻了个白眼，没有想到他从昆仑学艺回来之后，竟然学会咬文嚼字了。说起话来那也是道理翻着走。
“萱萱，你又不一样。只是你肚子里的鬼娃娃，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杨越这么问，我便没有再继续纠结蓝心和江衍的事情了。他伸出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我下意识的护住了小腹，想要将杨越的手给拿开。
他估计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直接楞了一下。
“依你之言，它这段时间靠吸食厉鬼长大？”杨越看着我，眉头皱在了一起，“萱萱，如果它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到时候会反过来吞噬了母体。”
“什么？”我直接拔高了声音，瞪大了眼睛看着杨越。
杨越皱着眉头，看着我的小腹，显然也在思考着要怎么告诉我这件事情。
“你是说，它会吃了我？”
“萱萱，你可知道鬼子鬼母的故事？”杨越将一双考究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小腹上，低声朝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