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男子强行塞入车中,关上了车门,她拼命的推着车门,却发现这辆车的门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打开。
闫佳煜的车一路疾驰,凌可儿知道自己又要被他带去那边了,家?那不是自己的家,永远都不可能是她凌可儿的家。
闫佳煜却好像很开心似的,一路脸上都带着笑意,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凌可儿分明能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想到自己在相亲现场的表现,凌可儿恨不得找
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明明已经千万次告诉自己不能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可还是做不到波澜不惊。
“你知道吗?你吃醋的样子真美。”闫佳煜突然开口,语气中满是嘲讽,现在自己在他的眼里,心里都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烂人,他或许只是为了报复,才这样折磨自己。
“闫佳煜,我要下车。”凌可儿语气坚定,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闫佳煜,可闫佳煜这样的报复显得卑劣不堪,这不是她认识的闫佳煜。
而她在六年前离开他以后,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再有任何瓜葛,他们的相遇只是海鸟跟鱼,只是一场意外,闫佳煜的母亲说得对,自己离开了他至少过得坦然,跟他在一起则是与全世界为敌。
“凌可儿,我现在是你的直属上司,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闫佳煜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分不清自己身份的女人,而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似乎在触碰他的底线。
他在面对她时,总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不然,他真有一种想捏死她的冲动,车窗外的树影重重后退,车速快得让凌可儿觉得胸口发闷。
“对不起,闫总,我是您的下属,但不是奴隶。”凌可儿反驳,她始终是一个人,一个有尊严的人,尽管这些年她早就感受不到尊严是什么了,她甚至给人下跪过,可是当这个人事闫佳煜时,她却那么渴望能保住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尊严。
闫佳煜听了凌可儿的话眉头不由得皱成一片,她竟然说自己带她回去是把她当奴隶,难道她凌可儿和自己在一起感受到的只是屈辱吗?
原来自己带给她的再不是幸福和快感,而是屈辱?她是被迫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凌可儿的这句话就像一根钢针一样刺得闫佳煜疼得喘不过气来。
窗外阴沉的天气让两个人的情绪跌到了谷底,一个不堪受辱,一个痛不欲生,尽管车窗关得很严实,还是能听到窗外风的急啸。
紧急的刹车让凌可儿差点飞了出去,如果不是自己多年养成的系安全带的习惯,可能此时自己已经飞出窗外了。
安全带,回想起曾经和这个人在一起的点滴,每次和闫佳煜出去玩,闫佳煜都会亲手帮她系好安全带:“你是我的,看好自己的小命。”
即使是关心,他也要那么霸道,而现在,他……是啊!他没错,如果是自己被人抛弃六年,音讯全无,自己再见到他或许也会恨不得杀了他。
“凌可儿,这么美的一张脸,这么丑的一颗心,这就是你吗?”闫佳煜捏着凌可儿的下巴,想要看清这双眼睛里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被闫佳煜这样看着,凌可儿又气又恼,只觉得下巴生疼,感觉下巴骨都要被捏碎,尽管这样,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还是他的眼神,那想窥探到她心底的眼神。
凌可儿咬牙使劲的别过头去,却发现自己根本逃不出男子的手掌心,他只用一只手就已经让自己无法动弹,以往的他对自己是太温柔了,如今自己才知道原来真实的闫佳煜是这样子的。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样做真的很卑劣,你知道吗?”凌可儿咬紧牙狠狠的瞪着面前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他们的见面没有一句情话,没有一句关切的问候,有的只是彼此的不待见。
既然那么恨她,为什么还要留他在身边,只是为了报复吗?是的,闫佳煜这样的人怎能容忍背叛和伤害,只要她还活着,只要他有能力找到她,他就一定不会让她好过,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不是吗?
“卑劣?凌可儿,你跟我说这两个字?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着两个字吗?”闫佳煜的眼里射出一股寒光,手上的力道加深,捏得凌可儿的骨头咯咯作响。
凌可儿疼得龇牙咧嘴,依然努力的咬住嘴唇,倔强的眼神坚定的看着闫佳煜,虽口不能言,但眼神已经告诉闫佳煜,她绝对不会屈服。
他一直都在告诉自己她有苦衷,如果遇见一定要给她解释的机会,可她呢?排斥,拒绝,甚至说自己卑劣,她对自己当初的爱全都是假的吗?
闫佳煜松了手,转头看着窗外,咬牙切齿。“凌可儿,我明跟你说,你连妓女都不如,她们出卖身体却不会出卖爱情,你给我滚,滚……”闫佳煜兴致全无,伸手摁了遥控,车门随即自动打开了。
凌可儿的心也随着最后那个‘滚’字被刺得遍体鳞伤。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刺入她的骨髓。
原来,他们两个人都那么懂得伤害人。凌可儿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整个下巴通红,眼眶红红的。
凌可儿逃也似的下了车,看着她奔跑的背影,闫佳煜捏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向了方向盘。她就那么厌恶自己吗?连多看自己一眼,多停留一秒都不可以吗?
闫佳煜觉得胃里像被人在用刀割似的,每一刀都疼得他想落泪。可他怎么能流泪呢?在公文包里摸了摸,掏出了一盒药,打开只剩最后两粒了。
闫佳煜将药倒在手上,送入嘴中,拧开了面前的矿泉水,喝了几口,将座椅放倒,自己躺了下去。
屋漏偏锋连夜雨,凌可儿觉得自己一定是蒙老天特别照料,每次被闫佳煜赶走,都一定要下雨。难道是想让自己洗涤一下烦躁不安的心?
“连你都那么懂得落井下石。”凌可儿抬起头看着正在往下倒水的苍穹,灰暗的天空就如同她的心情,布满了阴霾。
上苍似乎并不理会她,反而下得更欢腾了。
温室里的花朵总羡慕野外被风吹雨打的原野,认为那才是生活。城里的人总羡慕那些有土地,自给自足的人民,觉得绿色和星辰才是世间最美的景色。
然而当温室里的花朵真的到野外淋雨,一定会枯萎,当城里的孩子到农村干农活,一定会哭泣。这一刻的大雨在凌可儿的眼里没有一点美妙可言。
雨打得凌可儿的脸生疼,就像闫佳煜一个个的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但这疼也比不上闫佳煜的话语狠,伤身的是武器,伤心的是语言,身体受了伤总有疤痕可见,若心受伤也有证据,凌可儿想自己的心一定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