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解澍和解母面前的闹腾,让云安从湖南回须埠的一路一直害怕得心不在焉,高翯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康泰松又联系不上人,她连个求助都找不到,还在侥幸地期待一切都能平静地过去。
然而事与愿违。悲愤无助的解澍在母亲去世后恍惚了一夜,然后开始料理母亲的后事。须埠警方从康泰松暴露问题后就让湖南警方注意她的行动,原本大海捞针的寻找突然发现这丝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反射。湖南警方把解澍的消息通告了须埠警方,在处理完解母的后事后,解澍把母亲的骨灰暂时存放在长沙殡仪馆,配合须埠警方回去调查康泰松的事。
就在郎曈曈为****立捐献骨髓的这一天,解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警方。在警方看来,虽然没有得到过多和康泰松有关的有价值线索,却进一步知晓了康泰松不为人知另一面的情况。
云安在解澍面前闯了祸后,这些天一直紧张。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想让高翯放她几天假,宏万集团这些天杂事联翩,又是给合作者解释,又是配合警方调查。大家都忙活时自然批不了云安的要求。不过高翯还是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异样。联想她从湖南启程时就这个样子,他觉得或许和解澍有些关系,用新号码给解澍打电话,永远都是无人接听,那天本着对解澍的一丝怜悯,他没有检验这个号码,突然觉得解澍又骗了自己一次。公司事多,他也没有再过多过问。
在须埠警方从解澍口中了解情况后,饶卫带着李俪再次来到宏万集团。云安给他们端上茶水,她发现自己每一个动作都被饶卫和李俪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只能采取眼光的回避和快速地离去,接待室里除了他们,只剩下李正宏、李龙翔、高翯。
李正宏问道:“饶警官,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在配合你们调查那两个工程的事,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人牵扯了问题?”
饶卫说:“不是那个,李总。我们找到解澍了——应该说是她主动找的我们。”
高翯有些惊讶,自己打解澍电话半天她不接,原来是去和警方联络,说:“她现在在你们那儿?”
“嗯。”饶卫喝了口水,说:“高总前些天是不是去了一趟湖南?”
高翯看了下李龙翔和李正宏,顾及解澍的面子,他回来后没有打算说这件事,看来警方已经知晓了一些情况,高翯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说:“对,李总和龙翔都知道,我是去和当地一家合作商洽谈,宏万不是出了事情,合作者丧失了一些信心,我去——做一下他们的工作,算是个说客。”
李正宏和李龙翔为高翯证明了这点。而后高翯说:“说道解澍——我走之前偶然碰到她了。”
饶卫和李俪点了下头。听高翯碰到解澍,李龙翔急切问道:“高哥,你有没有问她以前是帮谁工作?”
高翯摇摇头,说:“看她心力憔悴的样子,我没问。我告诉她警方正在找她,希望她配合。”
李龙翔有些失望,高翯对饶卫说:“饶警官,后来她就主动找了你们?”
饶卫说:“差不多,只是动机不太像你说的这样。”
高翯愣了下,饶卫说:“你的秘书云安和你一起去的湖南吧?”
“对。”
饶卫说:“解澍告诉我们,当天你和她分开后,没多久云安就找到她,当着她母亲的面把她的丑事全部抖出来,她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一受刺激,加之倒下时脑子受了些伤,没有抢救过来,人已经不在了。”
“啊——”
高翯和李龙翔都异常惊讶。想着这些天打不通解澍的电话,原来是这里面的原因,高翯心里咯噔一下。李正宏说:“饶警官,你说解澍的丑事,难道是她被人派来做探子的事?”
饶卫说:“是的,而且她交代了,她就是为康泰松工作。”
李龙翔鼓着腮帮。饶卫说:“对康泰松和你们的不利证据是从常安岩的住宅找出来的。那天我们来的时候只告诉你们那是康泰松的房子,其实那一开始是康泰松为解澍所购,当时他把钱拿给解澍,让解澍以她自己的名义购买。解澍辞职后,她想把房子还给康泰松,于是康泰松以二手房的名义又买回来,按照解澍的说法,她一分钱也没要,只是想快点摆脱康泰松。二手房一次付清处理起来比较快捷。”
“真是康泰松——”李龙翔嘀咕着。然后问道:“康泰松和解澍是什么关系?”
饶卫说:“解澍已经交代,她是康泰松的情人,她就是在为康泰松工作。她之所以来到你们公司就是康泰松的安排,目的是监视你和高总的举动。”
“我和高哥!”李龙翔瞪大眼睛。高翯问道:“为什么?”
饶卫说:“具体的解澍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康泰松无意透露给她,她说康泰松背后还有个秘密老板,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干,康泰松也没有给她透露过一个字。就让她留意你和李董事长。”
高翯嘴里嘟哝着,饶卫说:“你们还记不记得,今年一月份你们公司做过容城岩的宣传,然后向市里递交了两次开发计划,第一次被卡住了,但是第二次似乎很顺利。”
李龙翔说:“没错。第一次,市里说保持原貌的关系,没有批准,但我们认为那不会破坏容城岩,何况那里本来就是遗迹,打开后也能起到回顾历史的作用,所以我们又做了详细的准备和宣传,第二次才得以通过。”
饶卫说:“这件事情里,其实也有康泰松作梗,第一次不成功,是因为他私下找了市领导,不让你们做这件事,而第二次,他却放心地让市领导同意你们的策划,这件事情上,解澍告诉我们容城岩的宣传告知公众时,康泰松还打过她,说她办事不力,但后来仿佛不了了之,具体原因她也不知道。我们前些天告诉你们康泰松涉及文物走私,而根据调查,有些文物可以推定是从容城岩盗取出来的。”
李龙翔已经气得说不出话,饶卫对李正宏说:“李总,康泰松在你们公司是不折不扣的元老,从公司创立之初就跟着你,你难道什么都没有发觉?”
李正宏叹了叹,说:“他这个人,做事果敢到位,说到做到,而且人缘关系也广,是我得力的助手,我也一直相信他。”
饶卫说:“如今问题都暴露出来了,你们这些天也累,我们本不想打扰,只是,出在内部的问题还需要你们自己多反思,我们也得尊公办事。”
高翯说:“饶队长,照此说来,康总先打招呼让卡,后面又不让卡,是和你们说的文物走私有关?”
饶卫说:“我们估计的大致就是这样,在容城岩里发现尸体前,你们似乎也不知道里面的密道。我们推断,康泰松可能一开始担心里面的文物曝光,所以想拖延时间,但后来经过计划,发现可以从密道取出来,于是就让你们过关了。”
李龙翔满面愠青,问道:“他的那个幕后老板是谁,你们查到没有?”
饶卫说:“还没查到。不过就这些事情,解澍也只知道自己被康泰松利用,康泰松干什么从不对她说,从她那儿,我们也再得不到多余的线索。”
李龙翔不说话,高翯说:“饶队长,刚才你还关注我去湖南的事情,又说解澍找你们的动机和我描述的不太一样,请问是什么意思?”
李正宏也想起来,说:“是啊,而且怎么和云秘书扯上关系?”
饶卫说:“解澍是康泰松的情人,云安——也是康泰松的情人。康泰松在轻谣普鲁士给她买了套房子,我们正要派人过去调查。”
这一次三个人都表现得瞠目结舌,李龙翔说:“照此说来,云安也是——”
饶卫听出李龙翔要说云安和解澍一样是探子,说:“不说肯定,但嫌疑很大。”
“我现在就去找她!”李龙翔说着就站起来想往外走。高翯拉住他:“龙翔,等一下。”
李龙翔说:“高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现在得抓紧时间。”
高翯说:“要是想问,饶警官他们刚才就把她留下了。”
李龙翔愣了下,看看饶卫和李俪。李正宏猜出高翯的用意,对饶卫说:“饶警官,如果你们不介意,这件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吧,毕竟你们如果惊动公司员工,大伙又更加人心惶惶了。”
饶卫说:“李总和高总的想法我们会考虑。不过既然是条线索,我们也不想放过机会,还请云秘书配合一下。”
高翯想了想,说:“这样吧,饶警官,我借口安排她出去办事,等你们到公司外——再按你们的打算做。”
李正宏说:“饶警官,这样行吗?”
饶卫点点头,说:“好吧,我们就不多惊吓你们了。”
按照几个人的计划,饶卫很快控制了云安,之后把她带到轻谣普鲁士,不过就像之前估计的一样,比起解澍,云安身上的油水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