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冲霄闻听此言嘴角微然抽搐了几下,随后异常无语地看着正值娇羞的月珏道:“你那小脑袋里整天都琢磨啥呢?我是问你境界上有没有突破!”
月珏这才意识到确实是自己想多了,脸色愈加发红之际急忙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状况,随后面露欣喜之意道:“师父!我已经是九重武者啦!我是不是好厉害?嘿嘿……”
陆冲霄撇了撇嘴道:“厉害是挺厉害,不过我不太理解啊,你每次境界突破的时候都得光屁股抱别人吗?”
“呸!你才是呢!”月珏对此也是倍感疑惑:“我也纳闷儿了啊,为什么突然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了一般,本能地就想……唔,反正不怪我啦!”
“算了,这些等以后有机会再研究吧,毕竟还有正事要做。”陆冲霄边说边抬头看了看天时,而后却是面色骤变道:“不好了!再不抓紧赶到武馆的话直接就被人家顺理成章地踢出局了,咱们得赶紧动身!”
“啊?我还没准备好……”月珏话还没说完时便已经被陆冲霄扯着胳膊给拽出门去了,随后更是如脚不沾地一般飞速赶往了月龙馆所在的方向。
好在两地相距本就不远,再加上俩人一同狂奔,只片刻之后便已赶到了前馆。不过因为他们出发的实在太晚了,等他们到了武馆时,那里里里外外已经挤满人了。除了月龙馆本身的弟子之外,也不乏闻讯赶来看围观的闲杂人等。
陆冲霄此时直想尽快赶到馆内,对于那些挡路之人自然也就没多客气,直接伸手用力往两边扒拉着,而他此举自然激怒了一些脾气不甚和善之人:“哪来的小子这么毛躁?你挤什么挤?看热闹也要分个先来后到不懂吗?”
陆冲霄一边继续往前挤一边甩脸白了那人一眼:“我不进去你们看个毛线的热闹,都闪开!”
此言一句闻听之人俱都一愣,全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陆冲霄。众人虽然不认识他,却大多都认识被他牵手拉在身后的月珏二小姐,一时间群情高涨地大声叫嚷道:“月二小姐来啦!大家都让开一条道路!”
人群仿佛“唰”地一声便分向了两次,周遭还伴随着众人满含期待的目光。想来对于看着两波武者打群架这件事,众人的热情还是相当高的。
“一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闲人……看来西荒的人也喜欢当吃瓜群众啊。”陆冲霄满含无奈地低声叨咕了几句,而后昂首阔步地拉着月珏走入了月龙馆的大厅之中。
此时厅中的座位还是如前几日那般摆放着,除了陆冲霄跟月珏的位置之外众人尽皆已经坐好,看样子已经等了他们多时了。
大夫人此时就坐在月冲山的身侧,面沉似水的脸上没有半点和善之色,尤其是在见到陆冲霄跟月珏进来时,更是面露一丝憎恶之色地冷声道:“你们既知今日要在此比斗,为何还来得这么晚?而且衣衫不整又形容邋遢,哪里有半点月家的体统在?!”
陆冲霄当然不能说自己跟月珏抱一起半宿刚起来,面对大夫人的质问时只是满脸不屑地斜了她一眼道:“我们迟到了?”
几天前众人约定的时间是正午时分,而陆冲霄跟月珏恰好是踩着巳时的尾巴进的武馆,所以虽然来得有些晚,倒是也并不能算迟来一步。大夫人是知道这些的,因此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该怎么出言答对了。
陆冲霄见她不说话时有些得理不饶人地继续道:“我们乐意怎么穿怎么戴不都是我们自己的私事吗?不乐意看你别看啊!谁掰着你脑袋硬逼你看了?矫情。”
大夫人单论斗嘴的话怎么可能是陆冲霄的对手,而当着这么多的旁观者又不能对他动武,一时间只能脸色铁青地死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陆冲霄对此也不以为意,只当自己瞎了没看到,省心。
不过此时在旁边却是传来了一个满含冷笑的女子声音:“呵,果然是个只有一张嘴的混小子。也不知用了些什么下作的手段把我那傻妹妹给哄骗了,居然还会拜你这样的家伙为师?”
陆冲霄闻声眉梢一挑朝声音的来源处看了过去,正与神色怨毒的月玲打了个照面。看到她这副模样时,陆冲霄也是面露煞气地呵呵冷笑道:“别的不敢说单论下作这一条谁能跟你月大小姐相提并论?腿上这伤刚落下不久吧?疼吗?”
月玲闻言面色骤然一变,本能地将自己的裙摆往下遮了遮,却还是被陆冲霄洞悉了小腿之上新近包扎的一道伤口。
那是昨夜十分她去月珏家中偷袭她时被打伤的,她也没想到那两人居然能在瞬间爆发出如此之强的战斗时,攻击之强直接破掉了自己的护体劲气,而后只是扫过的劲气边锋竟是也在自己腿上留下了一道深可及骨的伤痕。
但更让月珏觉得骇然不已的是,陆冲霄竟是知道昨夜偷袭之人就是自己!
月玲越想月珏心中有些发虚,冷哼一声之后直接将头转向了旁处,再不敢与陆冲霄相对视了。
古越双眼微眯地看着陆冲霄道:“多说无益,不管有什么闲话,还是等胜败已分之后再聊吧。”
“也行啊。”陆冲霄同样淡淡一笑,而后直接拉着月珏坐在了他们两人的座位上,一翻眼皮斜了月冲山一眼道:“馆主,我跟你二闺女起得晚走得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了,你身为她的亲爹是不是有义务管我们一顿饭?”
月冲山也知道陆冲霄这是在以此表达自己的怨念,因而只是强忍笑意点了点头道:“自然有,来呀,去准备一下。”
武馆中两名弟子各自答应了一声,片刻之后端着两个托盘回来了,将上面品种颇多的饭菜摆在了陆冲霄跟月珏面前的桌案上。
“可以,就冲这伙食质量今天我不跟你翻脸。”陆冲霄对月馆主甩了句闲话后便开始埋头大快朵颐着,吃相难看之极。而月珏虽然动作要稍微轻柔些,但进食的速度可完全不输他,时不时地还会从陆冲霄那里偷夹两筷子自己喜欢的菜。
总而言之,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好了要跟别人生死战的……
“嗝!”陆冲霄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面前的早点之后拿起了一根牙签,边剔牙边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开言道:“吃饱喝足,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划个道吧,你们想怎么打?”
古越看陆冲霄问自己时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对月冲山施了一礼道:“岳父大人,今日虽说形势所迫不得不战,但终归还是咱们自家的家事。要比斗也是咱们自家的人比,我看就不要将外人攀扯进来了吧?”
月冲山闻言微微点头道:“有理。”
古越面色一愣,显然没想到月冲山竟是如此轻易便认同了自己的话,因此而立时打蛇随棍上地继续鼓动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仗着人多就欺负二妹,我就不上了,只由玲儿珏儿她们姐妹两个单独切磋比试一下吧。”
月冲山故作不解地出言反问道:“贤婿,前几日咱们已经决定要以破天合击术来决胜负了,难道你忘了吗?”
古越摇了摇头道:“小婿自然不敢忘。可岳夫人人您曾言明,破天合击术是只能由男女双方两人合力才能施展的战技。有道是近莫过夫妻,我跟玲儿虽然还未婚嫁,可也算得上是心意相通的伴侣了。若是还以此来合力跟珏儿妹妹一个人去比斗,岂不是有以多胜少的嫌疑嘛!”
古越还想继续往下说时,月冲山却是面露和善笑意地出言打断了他:“贤婿,识数吗?”
“呃……自然是识得的……”
“那你好好数数,现在坐在你对面的有几个人?”
古越闻听此言面色骤变,极力分辩到;“岳父大人!您刚才亲口说的外人不可以参与这场比斗啊!这位小先生与月家非亲非故,怎么可能有资格参与这场战斗?”
月珏面露愤然之色地打断他道:“你凭什么说我师父是外人?!有道是师徒如父女,古语所说难道是错的吗?”
古越却是嗤笑一声道:“珏儿妹妹,你让大家伙评评理,有你们这样的师徒父女吗?!你们年岁本就相仿,所谓拜师也不过是儿戏之语,作不得数的。”
“我……你!”月珏并不善于跟人争论,被古越一连顶了几句之后便开始有些结巴了。
“嗯,你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陆冲霄从刚才便在一旁抱着肩膀看热闹,直到这时才站了出来,但所说之话却是在附和于他。
古越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依照自己的步调步步紧逼着:“既如此,你难道不应该自行退出这场争斗吗?这可是我们家的家事!”
“你们家?”陆冲霄面露玩味之色地打量着古越道:“你好像也不姓月啊,怎么就成了你们家的家事了?”
古越面露得色地一昂头道:“我是月家门婿,算起来自然是一家人。”
“哦,原来这样也可以啊?”陆冲霄淡淡答应了一声,随后漫不经心地转头看着月珏道:“从现在开始,你被逐出师门了。”
“啊?!”
月珏闻听此言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还未容她多问时,陆冲霄却是已经转头看向了月冲山,语气依旧淡定且懒散地发问道:“月馆主,我打算娶你二女儿,嫁吗?”
众人听到这句话时瞬间就炸了锅了,随后却是又于片刻间屏息凝神地静视着月冲山,想听听他是怎么回答的。
面对众人纷纷猜测的目光,月冲山只是如往常那般面带宽厚地微笑着,但随后口中轻吐的两个字,却是让所有人瞬间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当中:“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