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陵此时正在院子里,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焦急地等待着,眼睛时不时往玄琴楼那边的阶梯看。
“纤陵姑娘,你先坐下吧,你们家小姐不会有事的。”夏侯千绝坐在石桌边的石凳上,揉了揉眼睛,好心地劝她一句。
“不行啊。没看到小姐出来我不能安心啊。”纤陵十指交缠在一起,因为用力过重,手指末端泛白,毫无血色,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夏侯千绝单手撑着头,又微微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你担心你们家小姐,可是你从刚才起就一直这么走来走去的,你不累吗?我们公子会救你们家小姐的,想来你也不必担心。你这么着急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坐下来吧。”
纤陵又往阶梯那边看了一眼,没看到凰流鸢出来,神色微微暗淡了些,如黑曜石般的双眼依旧不改焦急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走到石桌边,理了理衣摆,坐了下来。
“主子,她不过是别人家的一个小丫鬟,为什么要让她坐在这?她有什么资格?”一个丫鬟很不满意地对夏侯千绝说,声音不大,纤陵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丫鬟的主子是楚墨阳,但是夏侯千绝又是楚墨阳身边的亲信,因此也算是她们的一个主子。
夏侯千绝听到她这么说微微有些不悦。虽然并不相识,但也算是客人,这么说不是让人觉得这里的人非常傲慢吗?
刚想开口教训一下这个不识相的丫鬟,纤陵却已经先他一步开口。
“我坐在这关你什么事?你们这有规矩说我不能坐吗?你又不是这的主人你吵什么吵,没看见我烦着吗。我是个丫鬟难道你不是?有本事你也坐这来啊!”纤陵心情正焦躁,被她这么一说很不爽,斜了她一眼就说了一长串。
丫鬟的脸由红变青再变白,脸色变化得十分明显。纤陵句句说到点上,且一针见血,她的脸色变化自然丰富多彩。
纤陵不再理会她,张望着阶梯处,发现了正从阶梯上走下的身着海蓝色长裙的凰流鸢,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凰流鸢边走边思索着龙画月这个人,又抬手搭在脖子上的墨色绳子上,思考着不知何时挂在她脖颈上的紫玉会不会和她有些密切的关系。
正想着,纤陵就跑到了阶梯之下。
“小姐,你没事了?”纤陵很兴奋,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戴着的面具。
“感觉好了些。毒完全解除也不太可能。”凰流鸢微微摇头。这话倒是不假,要是毒完全解除了,那她的脸上又怎么会出现大红斑呢?
纤陵愣了一下,兴奋的火焰一下子熄灭,仿佛被一盆冷水泼到身上,一会儿,她才注意到凰流鸢脸上戴着釉白色的面具。
“小姐,你怎么戴着面具?”
凰流鸢抬手覆上冰冷的面具,掀开一个足够让她看见的角,然后又盖上:“明白了么?”
纤陵咽了咽口水,猛地点点头。
“那是怎么回事?”
“因为毒。”
“那该怎么办..”
“没事。”凰流鸢捋了一下垂在肩上的发丝,走下楼梯。
在她走下之后,楚墨阳很快也下来了。
“承蒙两位公子相救,大恩不言谢。就此告辞。”凰流鸢朝着夏侯千绝微微行了个礼,又冷冷扫了楚墨阳一眼,带着纤陵离开。
夏侯千绝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顿时觉得有些窘。要行礼应该对着他的主子行才对,可是她却偏偏没有,她很讨厌他的主子么?也怪了,以往的女子遇到他的主子都巴不得贴上去,怎么她却没有少女应该有的娇态,还用一个冷冷的眼神看着楚墨阳?真是怪了。
楚墨阳看着她离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千绝看向楚墨阳,发现了他脸上有着以往没有的落寞,忍不住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很快平复了情绪,转而对千绝说,“你去查查那个中毒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千绝很快消失在门外。
楚墨阳呆呆站着,嘴角不知不觉漾起一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