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翠荣叹了口气,而后也不理会我们,径直跪在了凌琴的面前,哀声道:“小琴,你若是不答应,我们家以后从此就抬不起头来,我和你爸也没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求求你跟我回去好吗?”
“妈,不是我不懂的报恩,只是华家骗了我们啊,你真的愿意你女儿的一生就这么毁了吗?”凌琴也跪了下来,哭着喊道。
此刻我,何阿毛和文静彻彻底底成了局外人,因为我们完全不懂前因后果,想要帮忙也无从帮起。
偶尔听到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大多都是说凌琴不要脸,或者是说她不听话,不懂的报恩。
你一句我一句,弄得我们也不知道该听信那个版本。
“怪就怪妈当时没留个心眼,既然木已成舟,这件事情你不答应也不行啊。”月翠荣也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这样哭哭滴滴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时何阿毛突然冲着他们大喝一声。
这一声还真把她们母女给镇住了,就连华建党和那些追赶的村民也被何阿毛吓了一跳。
当他们看清楚何阿毛的长相时,一个个本能的后退的几步,就连月翠荣母女也有些惊怕。
由于刚刚都在气头上,并未注意到何阿毛的存在,现在认真一看,着实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
我和文静倒是两目相对,一脸懵逼,想不到何阿毛的样貌还能起到震慑效果。
“你……你是?”月翠荣战战兢兢的问道。
“我是杀人犯,刚刚被他们给逮住了。你们再要是哭哭滴滴,我不介意再多杀两个。”何阿毛取下墨镜,配合僵尸牙显得极为狰狞。
杀人犯?我擦,何阿毛怎么这么聪明?我真是爱死他了!
就连文静也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何阿毛,眼神里尽是佩服之意。
其实何阿毛并不傻,相反却很聪明,只是平时他不太表现出来罢了。
再说了,他尊敬我,也知道在人前,我永远是主角,他甘愿默默的成为配角。
“咳咳,阿姨啊,你最好别惹怒他,这是个极为凶残的杀人犯。”演戏就要演全套,我配合道。
“对对对,他已经是死罪了,杀一个人也是死,杀两个人也是死,所以你懂得。”文静也附和道。
月翠荣吓得一时不知所措,不过凌琴却不傻,自然知道我们在晃点他们。
凌琴也没有拆穿我们,毕竟她还要靠我们来帮助她。
“咦?不对吧。如果是杀人犯,为什么没有带手釦?”这时一旁的华建党看出了端疑。
“哼!谁能锁的住我,若不是看在这两个警察曾经帮助过我,我才不会跟着他们前去自首。”何阿毛赤红双眼,怒视华建党。
华建党吓得连连后退,若不是后面的人扶住了他,差点摔得个四脚朝天。
我忍不住的想要冲何阿毛伸出大拇指,给一个大大的赞,这样的应变能力,估计许多人都不能及。
“现在,我心情非常不好,因为你们把我给弄晕了,所以你们必须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否则,呵呵。”何阿毛蹲下身来,眼神犀利的看着月翠荣冷笑。
“别……别,我说我说。”月翠荣吓得脸色苍白,立刻答应了下来。
就何阿毛这长相,就是天生的恶人,任谁看到了都会害怕,就更别说是一个妇道人家。
“月翠荣你敢……”华建党指着月翠荣立即喝道,生怕他透露出什么。
“怎么?你有意见?!”何阿毛转头冲着华建党一声大吼,龇牙咧嘴,面容惊恐到极点。
“鬼……没……没有。”华建党吓得双腿颤抖,脸色苍白,舌头在打结。
“没有就好,你们都在这等着,不许乱动。”何阿毛再次一瞪眼,那些追赶的人像得了圣旨一般,站的笔直笔直。
我和文静都暗暗发笑,这些人啊,就是犯贱,吃硬不吃软。
何阿毛再次面向月翠荣,道:“你们两个去车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这两个警察,要是敢隐瞒不说,呵呵,后果你是知道的。”
“一定一定。”月翠荣频频点头,只差苦胆没有吓破。
我稍稍看了看凌琴此刻的神色,她一脸感激的看着何阿毛,起身前还给他磕头,以示感谢。
凌琴自然知晓何阿毛这么做都是在为了帮助她,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也无法帮助她。
随后,月翠荣和凌琴都先后上车,坐在后座,我和文静也都上车,分别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
何阿毛则站在外面,怒目盯着华建党等人,生怕他们前来搞破坏。
“阿姨,你现在可以说了,你女儿为什么要逃婚?你们所说的报恩又是什么?”我扭转身躯,面向后座问道。
文静也转过身来,神色认真,准备聆听接下来的答案揭晓。
“其实事情是从十年前说起……”月翠荣开始进入回忆之中。
十年前,凌琴还只有十岁的时候,生下一场大病,中期鼻癌。那个时候,凌琴非常消瘦,面色发黄,几乎离死神已经不远。
当时的治疗费用是三十万,三十万对月翠荣这种普通的家庭而言,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凌琴的父亲名叫凌长天,是个水泥工人,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万块,加上家里还有另外两个孩子,压力负担极重。
天文数字般的费用,让凌琴的父母望眼欲绝,亲戚朋友借了个遍还凑不齐十万。
凌琴父母整天除了悲伤流泪,便已经毫无他法,凌琴在医院接受化疗,每天都要等着交费用,刻不容缓。
凌琴也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小小年纪非常懂事,看着自己憔悴的面容,头发也掉的干净,自以为活不了多久。
既然迟早要死,何必再浪费家里的钱,两个弟弟还要长大成人,她不想父母再浪费一分钱。
凌琴也把这个想法告诉来了父母,凌长天夫妻两抱着女儿痛哭不止,多有不舍,却又无奈。
就在那一天,病房来了个神秘的男人,这个男人凌长天一家都认识,是白石区街镇最有钱的人。
此人名叫华书伟,也就是那个华建党的父亲,年约六十岁,稀疏的头发后倒,面善慈目,红光满面,身着一身古典的唐服。
凌长天不知道华书伟突然出现,所谓何为,平时也跟他很少有接触,或者说基本不接触。
这不代表凌长天不善于交际,而是华书伟很少在老家待着,长年在外经营一家古董店。
过年过节才会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去年的时候,有过几天的接触,但那也是专门来找凌琴的。
华书伟觉凌琴这孩子非常聪明,和她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而且都是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题。
华书伟的出现,让凌琴重获新生,他愿意出钱帮凌琴治病,无论花多少钱,直到治好为止。
凌长天夫妻两万分感谢,跪在地上双双叩拜。
从此之后,华书伟经常来医院看望小凌琴,小凌琴的病也渐渐的有了好转。
一年后,凌琴的病彻底痊愈,为了感谢华书伟,月翠荣带着女儿登门拜访。
拜访的时候,发现华家非常富贵,月翠荣当时动了攀附之心,想和华家攀上一门亲事。
正好看到华书伟有个孙子,和凌琴年龄相仿,于是便把这个想法提了出来。
华书伟当时沉默了一下,而后爽朗的答应了,这么亲事也就铁钉钉板,彻底敲定了。
当时凌琴也知道,加上年龄小不懂大人之事,一切也全由父母安排。
再说了,凌琴自己也是愿意的,毕竟华书伟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两人也臭味相投,或许长大了当他孙媳妇是个不错的选择。
时间一晃,过去了六年,凌琴也成了一个亭亭玉玉的大姑娘了。
这些年来,凌琴也经常在华家走动,也很喜欢华书伟这个爷爷,爷孙俩也依然是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就在这一年,父亲从工地楼层上摔了下来,摔成了脑震荡,双腿也摔断了骨头。
凌长天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告诉月翠荣,需要一大笔钱动手术,而且被救回来的几率不到一半。
又是一大笔天文数字的医药费,月翠荣摊坐在地上,哭干了眼泪。
凌琴想到了华书伟这个爷爷,于是便前去找他借钱,华书伟当时满口答应了。
月翠荣和凌琴感动的大哭,华书伟当时还说,都是亲家,帮忙也是应该的。
华书伟替凌长天支付了三十万的抢救费用,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凌长天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性命虽是保住了,但依然在昏迷之中,两条腿也被截肢,这辈子恐怕都要在床上或者轮椅上度过。
失去了凌长天这个依靠,月翠荣的日子过得异常的艰难,凌琴当时又在读高中。
凌琴想到过缀学出去打工,但是被月翠荣制止了,华书伟也不同意,让她安心读书,说家里要是缺钱可以找他。
已经用了华书伟这么多钱,月翠荣不好意思再找他要,以前的三十万还没有还清,就算是亲家,她也不想全都依赖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