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腥气，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凌亦阳终于放开了顾清欢，他抬手，抹了抹唇角流出来的血。
“想要谋杀亲夫？”
顾清欢听着他玩味的话，蕴怒的瞪着眸子。
他的反应，同她想的不一样。
她原以为，他会很生气，甚至，会暴怒。
再怎么说，她都伤了他。
却没想到，他看起来，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甚至，还温言软语的同她调侃。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是人，不是小猫小狗，更不是你闷了，就可以拿出来逗弄，忙了就随便的丢在一边的玩具，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也想要有自己的生活。”
顾清欢心知，她没有办法靠自己的能力逃开。
所以不得不再度想要尝试着同凌亦阳沟通，就目前而言，她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清欢，我从来没有那么想，我说过，你想要什么，你可以直接跟我提，我会满足你的，但是除了自由，在你重新爱上我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凌亦阳也算是摊了牌，他的条件，他的想法，他没有掩饰的，直接讲了出来。
顾清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怔忪了一下，不知如何反应。
她倒抽了一口气，心底发凉。
愤怒，不甘，是自从她被凌亦阳禁锢之后，一直都有的情绪。
怒到极致，她反倒是，觉得生气没了价值。
可谈到爱上他？在顾清欢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甚至，她对他，还有着恐惧，排斥。
她对他的印象，不外乎就是脑子里的那么零星的一点影像和记忆。
况且，他现在对她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法称之为好。
就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奢望她爱上他。
这个念头，顾清欢但凡只要想想，就觉得很是滑稽。
她讽刺的勾起唇，眸子里，迸发出嘲讽的冷意，“凌亦阳，你做梦，我怎么会瞎了眼，喜欢你这种变态，你想要我爱上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顾清欢毫不留情的拒绝，让凌亦阳的脸色微变。
“清欢，别闹，你现在的气话，我就当没有听到，听话，相信我，你会重新爱上我的。”
凌亦阳很执着，他耐着性子，洗脑般的同顾清欢说着。
“不可能，凌亦阳，你倒是告诉我，你哪里来的这种自信？你现在囚禁我，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破坏了我原本的生活，你还认为我会爱你？你是精神不正常吧？我告诉你，有病就得治，我建议你好好看看精神科。”
顾清欢倔强的扬起脸，愤恨的看着凌亦阳。
他的话，她一句都听不进去，也不想去听。
卧薪尝胆什么的，原本，她是想要迂回的去做的。
可就目前，顾清欢想不通这个道理。
毕竟，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尤其是顾清欢的情绪，从头至尾，都还没有释放出来。
她一直，都有在克制。
但现在，她豁然发现，她的克制，全部都白费了。
因为凌亦阳机关算尽，让她原本的打算落了空。
“我哪里来的自信？顾清欢，就凭我是你爱的男人，就凭我是你的丈夫，我就有这样的自信，相信我，你能爱上我第一次，你就能爱上我第二次，清欢，还记得么？当初是你追的我。”
“……”
凌亦阳贴近顾清欢的耳，说话的声音略沉。
他重了语气，同顾清欢做着强调。
顾清欢听着他的话，脑子懵了懵，却又随即回神。
“凌亦阳，我说过很多次了，过去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在这种事情下，自然你说什么都行，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是活在当下，我现在只知道，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凌亦阳我想要自由。”
顾清欢别开脸，不想要同凌亦阳这样亲近。
凌亦阳看着她的小动作，很快的，又朝着她贴过来。
不过这一次，他没再吻她。
只是将她拥在怀里，他的力道很大，将她抱的很紧。
顾清欢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的举动，到底算不算是知难而退。
可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那就是，无论他做什么，从今天开始，她都不会给他任何一个好脸。
她想，冷处理，或许是目前她同凌亦阳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
毕竟，时间久了，他总会有厌弃她的时候。
她倒是想要看看，再这样的僵持中，凌亦阳能够坚持多久。
她希望，他可以早点放了她。
“清欢，我们能重新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知道么？过去分开的两年，我真的怕了，我知道，在这里你会觉得闷，没关系，明天开始，我会让人过来给你上课，在国外的时候，你学习了服装设计，听说你的天赋很高，做出的衣服都很有灵性。”
凌亦阳把玩着顾清欢的长发，若有所思的同她说着话。
“……”
顾清欢没回应，只沉默的冷脸看着他。
他的话，让她有点兴趣。
可更多的，她想要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服装设计，她的确是学过。
不过那个时候，更多的，她仅仅是单纯的想要提升自己。
一个全然忘记了自己过去的人，怎么说，也要为自己的未来做些打算。
虽然那个时候，叶寒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但女人，总是不能过于依靠男人的。
她不想要一旦离开了谁，就身无长物的，无法再社会上立足，无法生存，所以在那个时候，她才会同叶寒提出了这样的想法。
好在，那会叶寒同样支持她的决定。
顾清欢不自觉的出神，在她的内心深处，似乎很是缺乏安全感。
而这一点，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变过。
“清欢，你在出神。”
凌亦阳看到顾清欢失神，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他这样的动作，让顾清欢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顾清欢活动着刚刚被凌亦阳松开的胳膊，她条件反射般的抬手，将他的手掌打开。
“清欢，我找了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过来给你上课，我相信，在她的指导下，你的能力还可以进一步提升。”
凌亦阳松开顾清欢，他转过身，作势便要离开。
“你找人给我上课？凌亦阳，你什么意思？”
顾清欢蹙了蹙眉心，她看着凌亦阳的后背，梗着脖子，问他。
他会让人来，这让顾清欢颇为意外。
她本以为，他应该会隔绝她同外界的所有联系。
毕竟，他现在就是这么做的。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却又这样说。
这让顾清欢冥冥中，心里又多了一丝希望。
她想着，只要有外人可以过来，那么，她就多一分求助的希望。
只是，经历了之前的失望，她这次，变得警惕了很多。
她可不想再一次的，让自己空欢喜一场。
“没什么意思，清欢，我知道，白天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这样的日子，让你的生活显得枯燥，不过你放心，这些问题，我会尽力帮你解决掉，你只要安心的呆在这里就好，你好好学习，之后我会为你设立你自己的服装品牌。”
“你要让别的人过来？”
顾清欢懒得去理会凌亦阳口中所说的那些安排，他的承诺，在她心里，已经不值钱了。
再者说，设立服装品牌这些，她就从未想过，所以，更加谈不上心动。
她这个人，想要的不多，也谈不上有什么大的追求。
而她这样的性子，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没有变过的。
“恩，清欢，你别想了，既然是我安排过来的人，就一定是让我放心的，清欢，就这样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不好么？何必再去闹腾。”
“不好，非常不好，很不好，因为我现在真的不喜欢你，我很反感跟你在一起。”
顾清欢听得出凌亦阳言语当中的暗示，她那刚刚升起的希望，只在瞬间，便再度被凌亦阳摧毁。
她烦躁的扯了扯头发，期待的小脸随之一暗。
凌亦阳视线凌冽的看着她，他没说话，空气中，却蓦地弥漫起紧张的气息。
顾清欢别看眼，半点都不想同凌亦阳对视，她只将视线，对着窗外夜幕，看着院子里面随风而动的大树的枝丫。
最终，凌亦阳在沉默中离开了顾清欢的房间。
顾清欢看到他走了，脚下一动，发泄般的将门甩起来。
她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房门被她摔的震天响。
凌亦阳会怎么想，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她没有心思去想，也不愿意去顾及。
在她看来，他们两个的宣战，在今天算是彻底开始了。
楼下，厨房里的凌亦阳听着顾清欢楼上的响动，身体僵了僵。
他的唇角抿成一条线，在短暂的停顿后，再度清洗着今天他特意买回来的青菜。
顾清欢现在的所作所为，摆明了是在宣泄她的情绪。
如果这样，可以让她变的开心一点，那么他随便她怎么闹腾。
凌亦阳的心中，对于禁锢住顾清欢的念头，已然根深蒂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