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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动用私刑遭责罚

丽儿回长乐宫之后,镇定地换下了衣裳,只如往常一样,在皇太后跟前服侍。皇太后半撑着手肘,半闭着眸,忽而出声道:“丽儿,听说,你去拜祭沐昭了。”

丽儿暗暗一惊,只好道:“请太后恕罪,奴婢是怕沐昭妹妹一人太过孤单,才想着去跟她说说话。奴婢知道错了,请太后饶过奴婢这一次!”

“丽儿,宫有宫规,哀家若饶过你这一次,宫里人就会说哀家赏罚不明。”太后忽然张开了双眸,眉间飞舞着凌厉之色。

丽儿噤声跪下,只垂着脑袋默默不语。皇太后哀叹道:“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沐昭是个有罪之人,她冲撞了皇上,违抗圣旨,其罪当诛。虽说她入宫之后屡屡立下大功,可是功过不能相抵。你此次为她祭拜,若是传出去,将置皇帝的脸面于何处,置皇家的颜面与何处?”

“奴婢请求太后责罚。”丽儿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沐昭,你不值得,你这样为她们,却得来一句其罪当诛,沐昭,你不值得!

“你虽说错了,哀家也不得不罚,不过……”皇太后稍顿了顿,脸上的表情让人瞧不出她到底是何意思。她皱着眉头道:“听说静妃方才把你喊去了,她找你,可有要事?”

丽儿听罢微微一愣,而后回神过来,心中一喜,面上只露出怯怯的神情,道:“并,并无要事,只是见奴婢终日哀伤不能自已,静妃娘娘劝慰奴婢几句罢了。并……并无别的事情。”丽儿将对静妃的惶恐表现得恰到好处,太后不禁冷笑一声,道:“没有旁的事情?那你告诉哀家,你那带血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太……太后娘娘,您……您别问了。”丽儿双目含泪,将坠不坠,模样楚楚,身子亦是瑟瑟发抖,仿佛她极其害怕提到静妃,提到方才的事情。

皇太后不禁动了怒,厉声道:“你给哀家一一说来,不必害怕,哀家自会为你做主。”

“奴婢多谢太后娘娘关爱,只是,只是实在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那带血的衣裳,是因为……因为奴婢来了月事,不小心……”丽儿结结巴巴,连下唇都在微微颤抖。

皇太后心中怒意增生,可她依然耐着性子对丽儿道:“丽儿,你不必害怕,有哀家在,谁都不敢动你一根寒毛。静妃为人,哀家心里是清楚的。她的性子,从来不肯给旁人留一点儿余地。”皇太后虽独善其身,可是,宫中大小事宜,她自是心中有数。

丽儿听闻皇太后这一袭话,忽而放声哭泣起来,她抽泣道:“太后娘娘,奴婢只是个下人,命比草贱,不值得太后娘娘您这样为奴婢动怒。静妃娘娘乃是皇上宠妃,您不必为了奴婢与她计较。奴婢,奴婢什么都能忍得的。”

“你忍得,哀家忍不得!”皇太后怒道,“丽儿,哀家入宫多年,这细针扎人的把戏哀家不会不知道的。你一再隐瞒,不过就是怕静妃往后再对付你。哀家告诉你,她静妃永远没那个本事,来处置长乐宫宫人!”

“太后娘娘……”丽儿哀戚唤道,踹下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得色。

“来人,去请毓秀宫请静妃娘娘!”

两刻之后,静妃急冲冲而来,身边,一同陪伴之人,竟是九五之尊。皇太后双眸一凛,正色道:“皇帝,你怎么也来了?”

皇帝微微作揖,而后道:“回母后,儿臣方才正在毓秀宫里,所以才与静妃一道而来探望母后。”

“是么?”皇太后冷冷睨一眼静妃,而后道,“静妃娇艳动人,怪不得皇帝日日宿在毓秀宫里。”

静妃没由来地心中一震,勉强露出笑意道:“太后过誉了。”

皇太后轻声一笑,却转而向皇帝道:“皇帝,后宫嫔妃众多,可不单单只是一个静妃。新进宫嫔便有十几位,你也该去瞧瞧她们。”

“是,母后!”皇帝坦然接受,并无半点儿犹豫,这不禁静妃闪过一丝愤意。她是现代人,一向崇尚一夫一妻,在她心里,最大的愿望便是只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可是自打她爱上皇帝,她便知道,她这个愿望,这一辈子都不会实现了。只是,她还是抱着希望,抱着一丝丝希望,让皇帝只爱她一人。

心中的嫉妒酸楚缓缓漾开来,这几日皇帝虽然宠爱她,可她清楚,皇帝的心是冰冷的,他的心,并不在她这儿,或者说,他的心依然牵挂着温佩仪。不然,他不会到现在这地步,还不罢黜温佩仪和太子。

“后宫要和睦,雨露均沾。静妃,你是大度之人,可要多劝劝皇帝。”皇太后浅笑着望着静妃。

静妃无奈按下心中酸涩与妒意,漾起笑意道:“是,太后娘娘。”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皇太后微微笑着,可是转瞬间,她话锋一转,“听闻方才,你将丽儿唤去了?”

静妃微微一愣,直到瞧见丽儿站在皇太后身侧冷笑这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双眼微微一眯,该死的丫头,还敢向太后告状了?

“回太后娘娘,臣妾方才听人说丽儿在永巷里偷偷祭拜沐昭,所以才打发人将她请来问一句。沐昭到底是我长公主府里出现的,虽说她犯了大错,可臣妾心里却还是念着往昔主仆之情的。”静妃哀叹道,“太后娘娘,丽儿念着往日情分祭拜沐昭,还请太后饶过丽儿。丽儿初进宫,并不知晓宫里的规矩,请太后恕罪!”

静妃跪在地上,竟为丽儿求其情来。太后目光泠泠,唇畔一抹轻笑,道:“静妃这般念着往日的情分,可真叫哀家感动。只是静妃,你能否告诉哀家,丽儿这带血的衣裳从何而来?”

血迹斑斑的衣裳被扔在静妃眼前,浓重的血腥味知呛得她一阵一阵发呕。她捂着嘴巴,勉强出声:“太后,臣妾不知……呕……”

“母后,静妃身子不善,恐怕……”皇帝蹲着身子扶住静妃,温柔道,“没事儿吧?”

静妃含泪摇摇头,嘴巴微微扁着,极其委屈。太后目光一寒,好一个静雅,倒晓得先发制人了!“不知么?丽儿从你毓秀宫回来之后,这身上便就多了诸多伤口,静妃,你一句不知便就想搪塞过去么?”

“太后娘娘,臣妾不知。臣妾只是与丽儿说了几句话,就让丽儿走了。臣妾……臣妾并为对她动手啊!”静妃声声哀切,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

皇帝似乎看不过去,道:“母后,静妃一向良善,怎么会无故朝丽儿动手?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丽儿,你去告诉皇帝,到底是谁向你动了手?”太后不怒而威,可现下她俨然是动怒了,浑身上泛着凌厉之气。

丽儿恭谨跪在地上,一字一句,慢慢地将方才的事情一一说给皇帝。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瞪着静妃道:“丽儿所说,是不是真的?”

“不,不是的,皇上!”静妃委屈地抓着皇帝的衣摆,“臣妾哪里来这样狠心?丽儿,你为何这样诬陷我?本宫素来待你不薄啊!”

静妃凄凄楚楚地哭喊着,皇太后极其不耐烦,厉声道:“静妃动用私刑,罚面壁思过一月,将宫规好好抄写三遍!”皇太后不再等静妃求情,便就起身回了内堂去。静妃暗自愤恨,却终究没有法子,她是皇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她还能拿她有什么法子?

不过,那个该死的丽儿,她一定要将她好好处置了!

相较于宫中的气氛凝重,沐昭一行人倒是和乐融融。他们三人在蔡三娘的客栈里住下来,倒是不急去查温谨良的案子,反而每天插科打诨。过了几日之后,沐昭有些沉不住气了,“王爷,咱们就这样干等着么?温家行刑之日可快到了啊!”

萧旌只以温柔笑意安抚她,沐昭心急如焚,如何都不能安定下来。严浩初见状,道:“放心罢,温家人死不了。”

“可是……”沐昭的心急并不是没有理由,她们到客栈已经三日,加上来时的路程有几日,如今已经过去七八日,离温家的行刑之日如今只剩下二十多日了。若她们现在还没有办法查清温谨良一案,那她们怎么赶得上回京阻止温家被斩首呢?

萧旌笑着握一握沐昭的手,道:“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沐昭却不免还是有些担忧,此事一筹莫展,王爷和严将军却这样淡定,他们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还有,他们为什么告诉苏奕他们在查这个案子,难道他们不怕苏奕毁灭证据,将真相掩盖么?

沐昭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终日惶惶不安。她担心温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灭门,她担心前生之事重新上演,她愈是想要镇定,却愈是镇定不下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烦躁不安。

思忖许久,沐昭忽而抬眸,眼神坚定,似乎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环顾四周,轻轻推开门,见客栈里竟然一人都不在。蔡三娘不知道去了哪里,萧旌和严浩初更是不见踪影。

她微微一笑,快速下了楼,自此出了客栈,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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