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旭：？？？
“不要乱讲好不好？”陆旭摊手，一脸的无辜，“以前你说我还算是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呢？连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找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屑的撇了撇嘴。
和平时的作风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做起来的时候有多不自然。
顾辞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牛奶，一挑眉略带嘲讽的笑起来，“怎么就找理由了？我批评你都是有理由有事实的证根据的。”
“你刚刚看我的眼神，”顾辞敲敲桌子，“倒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陆旭心里咯噔一声。
“做什么了？是不是把我卖了？买了多少钱？”
好在只是一个玩笑。
陆旭冰冷的血液这才是缓缓还原，握着牛奶喝了一口才嗤笑着开口，“是啊，你说我掌握你那么多的破事儿。全都卖出去我可就发了。”
口中甜腻的牛奶味道让他略略皱眉，不过还算是能接受，略略喝了几口，“总裁大人不是最讨厌牛奶的吗？我听秘书说您好像最近爱上了这种饮品啊？”
顾辞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还是一样的令人恶心。生理性的蹙眉，浅尝辄止之后就放下杯子。
他脸上的厌恶不似作假，陆旭略略愣了一下。还没开口询问那边的人就开口了，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无奈和愉悦。
“是你总裁夫人威逼的，说是天天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所以没办法，而且喝多了之后，虽然我还是觉得那种味道恶心的让人难受，但是我至少是已经能够接受了。”
他说话的口吻很随意，带着对苏落雅的纵容和无奈。更有一种毫不掩饰的甜蜜在里面。陆旭胡乱的应了一声，忽然觉得嘴里之前还是甜甜的味道瞬间变酸变苦，成为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为什么让顾辞喝牛奶，因为关心啊。
睫毛轻颤，这些事情就算是不说，他也能猜到。顾辞的话像是钝锈的刀刃，扎在心里。闷闷的痛着，一点一点的戳进去。
偏偏戳刀子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是没有这个意思。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和往常没有区别。以前的工作也照样是完成的很出色，相反的，以前拖拖拉拉就是不愿意做的事情，今天也是干脆利落，很快就完成了。
“你今天不对劲啊，陆旭先生。”顾辞靠在座椅上，手中的钢笔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
陆旭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手中的派克笔，他的心也好像是这支笔，忽上忽下的。
“怎么了？”他笑，吊儿郎当的就坐下，“我今天心情好超额完成任务，你还要说我出毛病了？”
“我看你这个才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然而顾辞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陆旭，脸上的笑容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很真诚温柔的笑容。
陆旭看着他脸上的笑，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发冷。像是整个人都被浸透在凉水里面，浑身都是刺骨的寒意。
“你有事情在瞒着我。”许久，顾辞才缓缓开口，起身站到落地窗前，神色很平静，语气也很笃定。
“是。”陆旭垂下眼睛，哑声道。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的错误，要是总裁因为这个要做什么，也都是咎由自取。
房间里面沉默起来，气氛却也一点一点的紧张起来。
陆旭干脆就那么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睛安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是生是死，也都是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而已了。
“瞒着就瞒着吧。”
寂静之中男人的声线很清晰，陆旭略愣了一下，冰冷的血液好像也都渐渐的温暖起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愧疚也越发铺天盖地的压上来。
沉沉的喘了口气，陆旭没说话。
顾辞敲了敲玻璃，窗外车水马龙，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霓虹灯亮了起来，灯红酒绿的。
“下班了。”顾辞淡淡道。
身后一阵椅子碰撞的声音，顾辞没说话，很快就走了，
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
办公室里面安静起来，顾辞垂下眼睛抚了抚无名指上的钻戒，灯光很亮，钻石璀璨，光芒刺进眼睛里，有点疼。
薄唇微勾，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意。
……
苏落雅靠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神色有些紧张。刚刚程静静说了要过来，她也能猜到一点点大概。
睫毛微垂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外面天色很黑了，“要不还是让人去接她吧？”章茵微微蹙眉，也有些许担忧。
之前就这么说过，不过程静静是怎么都不肯。一定坚持要自己过来，虽然说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但是迫于无奈也就直升是这样了。
思索间，门铃被轻轻按响，一开门程静静就从外面倒进来。
整个人好像浑身都失了力气，一双眼睛也是没了神采。比起昨天还要憔悴上几倍不止。
苏落雅挺着肚子也不好上前，使了个眼色让李姐把人搀扶过来。程静静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神色很平静，平静的过头。
之前还有些情绪上的波动，整个人还不至于是死了，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整个人已经死了。没错，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这个人已经死了。
热腾腾的茶水被端上来，“吃点暖胃的点心也好。”李姐轻轻劝道。程静静枯坐着，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忽的笑了一声。
那个笑容看上去就像是整个人都绽放开的花朵，很漂亮。
花朵绽放之后就枯萎，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客厅里面安静起来，都没有说话。章茵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还是你们两个慢慢说吧，我在这里也不太好说话。”
“要是有什么事情喊我一声就好了。”
顾正泽这段时间都在公司里面忙着，也没什么时间待在家里。章茵也因此多了很多闲暇的时光。
楼上的房门轻轻合上，客厅重新安静起来。
苏落雅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之前站着的佣人都跟着出去了。偌大的客厅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两个人。
“好了，有什么事情。不想说的不能说的，现在都说出来吧。”苏落雅轻轻握住程静静的手，冰凉僵硬，握在掌心像是握着一块冰，令人遍体生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