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喜欢翻墙,却是在白日里,也磊落些,你堂堂大越六皇子,却偏也喜欢半夜翻墙,着实是辱没了天家仪度!”傅华昔搁下书本,起身说道。
姜祁昔一听傅华昔出声,便腆着脸讪笑着同傅华昔讨便宜来了,“听闻娘子抱怨子嗣绵薄,我这不就匆匆过来同娘子一块儿努力来了!”说起这些混帐话,当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这厚脸皮的功夫,只怕是祁陌修都要自叹不如啊!
说话间姜祁霄陡然欺身相近,气息沿着傅华昔的耳脉流转,“况且,我可是一早就同娘子报备过了的,我只爱爬娘子的墙!”话说得分外理直气壮。
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傅华昔的,温润里透着一丝凉意,直漫傅华昔的心脉,牵起傅华昔一丝柔弱的心疼,翻手轻动手指,算是回应了姜祁霄,耳边姜祁霄的气息轻颤,热络的气息越发欺近傅华昔的耳珠子,陡然见傅华昔的耳珠子被****的唇瓣包裹,“昔儿,我姜祁霄以后绝不欺瞒于你!”
傅华昔一把推开了他,正了正神色,见着暗沉的烛光,仔细打量着姜祁霄的眼眸,暗暗抚平了气息,才开口说道,“六皇子难道不知……床笫间的话语最是不可信吗?”
姜祁霄挑眉带着笑意看着傅华昔,“原是娘子暗示夫君该行床笫之事了?”
“你…….”傅华昔一时气结,抬手挡开姜祁霄凑近的带着调笑的脸,“今日入宫可还顺利?”同姜祁霄争论那些没脸没皮的话,只会被姜祁霄越发得了便宜去,不如转开话题的好。
“除开立嗣,旁得倒也和乐!”姜祁霄随意地说道,陡然转身搂过坐在椅子上的傅华昔,一起坐到了旁边的软榻之上。
“立嗣之事也能谈得和乐?”傅华昔带着丝疑问说道。
“自然是不会,今儿个父皇未明着提,不过却是赏了我们兄弟留个一人一件物事!”
“哦?”傅华昔起了些好奇。
“一人一件玉饰,不过,给五哥的,是一件上古时期传流下来的玉琮,而给我同其他皇子的却是一方玉圭!”姜祁霄说道,话语里带着一丝不经意地调笑,抬手拨弄着傅华昔垂落的青丝。
“玉琮乃是祭祀礼器,自古便是掌宗庙者掌社稷,皇上此举,背后到底是和深意呢?”傅华昔深思着。
姜祁霄正了正身子,揽过傅华昔拨弄着她裙摆上一方青玉珏,“还能有什么深意,持玉圭,不过是要惊醒我们安守臣子本分!”
“里头当真没有其他意思?”傅华昔一向觉着明帝是城府极深之人,如此明显的举动,断然不会就只留了明面上一个释义。
“昔儿,事情真意到底何如,有些时候就是摆得明显直白的,不过是我们这些旁人非要推敲,也是带了一丝自私的期许吧,不过是多给自己留一丝念想罢了,这么多年在宫中,我推敲人心谋略,当真是做得有些累了,眼下倒是自在了,没个推敲的烦累和不忿!”姜祁霄说这话时,眸间不经意间流出一丝落寞,猝不及防间又勾起了傅华昔一丝心疼。
也许姜祁霄对皇位放得如此潇洒,里头是有明帝冷落的推波助澜在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姜祁霄念慕明帝的眷顾也是人之常情,反复失望之下,终是彻底脱手,也是在理了!
傅华昔反手抱住了姜祁霄,“皇上有皇上的制衡,如今你既是放下了夺位之心,可得给我把心思给收稳当了,不许生出旁的念头来,否则,欺瞒之事,我就桩桩件件同你算个明白!”傅华昔话里带着一丝狠劲儿,手上也使了力道。
“呵呵,就知道娘子心疼我!”姜祁霄满意地笑开了。
“你又算计我?”傅华昔抬头狐疑地盯着姜祁霄,眸间带了几分探究。
“哪里呀,我这江山都要拱手让给你那个便宜大哥喽,待你,我还有什么不诚心的?”姜祁霄笑意里带着一丝认真,有这份认真在,傅华昔便也就安了心了。
“皇上待你呀,是有份父子情在的,要不然,我的身份,能由着你随意编排,还堂而皇之地央到两次指婚的圣旨,那个位置,坐得有多难,皇上心里是明了的,不让你沾染,想也是存了这份护犊子的情意在的,且是皇上若真是如此偏袒莲贵妃母子,李晋中几次鼓动废后重立,皇上都压了下来,只怕也是留了些许情意在的!”傅华昔轻声安慰道,“里头的情意,未必真能理出个头绪,真能放在秤杆上锱铢相较,想你也能体谅他是皇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兼顾江山朝堂,如此你也能安心些!”
姜祁霄淡笑着点了点头,“那位置留给姜秣言,可真是对了,往后的我同你逍遥江湖,这点子能力,我还是有的!”
“我信你!”傅华昔认真地看着姜祁霄说道,“不过你既然是前头放了话要我约束着你,我也认了,那往后,我拘束你的地方可就多了,你可是想好了!”傅华昔这话头着少将军不容置喙的军威在,纵然此刻她窝在姜祁霄的怀里,该摆的气场还是半点不能弱了去!
“自然是了!”姜祁霄满意地笑了起来,抱着傅华昔起身往床榻上走去,傅华昔本能地搂紧了姜祁霄的脖子,睁着眼珠子带着点嗔怒地看着姜祁霄。
“你要做什么?”
“娘子这话就不在理了吧,才说了娘子要拘着我了,我这也应了,作为礼尚往来的交易,我总得同娘子讨点利息,娘子你说是不?”
“你……无耻!”少将军羞怯的女子本性又张牙舞爪地跳了出来。
“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怎么就无耻了?”姜祁霄故作疑惑地看着她,“况且,我不是还欠着娘子一个子嗣吗,可得努力着,不然娘子又得埋汰我喽!”
说话间,姜祁霄将傅华昔放在柔软地锦被之上,抬手描摹着傅华昔的眉眼,“娘子果然是世间难寻的美人!”
“六皇子整日里出人皇家宫宴,这天下的美人怕是都瞧了个遍吧,怎得来同我说这些个虚言,我可知道,如今留在宫里的揽月郡主,可是个天下第一的美人,当年我在边城,可是听说关外的戎狄王也思慕着瞧上一眼的!”傅华昔自个儿都没觉出话里的酸味,却是被姜祁霄给闻了个遍,可是把姜祁霄心里给乐坏了。
他低头用舌尖描摹着傅华昔的唇形,“娘子难道就不知道,美人者,受制于形貌者非为美,出于气韵者才是上佳!”
“哼!”傅华昔轻哼一声,“前儿个木弱可是从戏本子上看着了,赞人气韵佳者,皆因此人貌不出众,这可结结实实是句客套话!”说着傅华昔抬手掸开了姜祁霄,起身要做起来,眼下的她,到底是开始在意起姜祁霄的一举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