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莯惊呆了，续而又觉得飞染这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他好整以暇地坐下，笑问：“以后若是有别的女人喜欢我，你都要把她们打跑吗？”
“所以，和你练功那人喜欢你？”飞染的怒意在眼中积聚，“你明知道她喜欢你，还和她练那样的武功？”
宋青莯顿时急了。为什么飞染的思维总是和他不一样呢？她不是应该豪气地宣布，凡事喜欢他的女人，她都会把她们打跑吗？
他顾不得享受她吃醋带给他的虚荣，急巴巴解释：“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教我武功的两个师傅，一个是家中的护院，一个是江湖大侠，他们都是男人，年纪很大了。”
飞染双手叉腰，更生气地瞪他。
宋青莯举起右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母亲。”
“你一定偷偷找人练武了，不然你为什么藏着那本武功秘籍？”飞染质问，“还有，你答应过不再骗我的。就算你借口开玩笑，那也是骗我！”
宋青莯恨极了自己。他怎么又挖坑把自己埋了？！
“飞染！”他的语气已经夹带哀求之味。他朝着她走了几步。
飞染戒备地后退几步，目不转睛瞪他。
宋青莯心中发苦。他一早承认那是小黄书，这会儿什么事都没有。不对！刚才他虽然挺怨念的，但过程其实挺美妙的。
他清了清喉咙，一个快步试图抓住飞染的手腕。
飞染眼明手快，轻而易举跳开一大步。
宋青莯再接再厉。飞染一脚踹向凳子，凳子“吱”一声滑向宋青莯。宋青莯飞身跃起，径直扑向飞染。飞染抓起一旁的书册朝他扔过去……
屋子外面，山柏与雪雁忽听房间内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这是怎么了？”雪雁一下急了，上前就想敲门。
山柏赶忙拦住她，笑道：“没事的，雪雁姐姐不用担心。”
“可是……”
“三爷那么喜欢未来三奶奶，怎么会有事呢！”
雪雁想想也是。自家小姐成天只想着抓贼，再不然就是练武，平日里的衣食住行都是大人替她操心。不要说从来没断过的鲜羊奶，就是最新鲜的食材，最流行的衣服饰物也从没断过。最重要的一点，这些都是大人偷偷做的，是真心实意照顾她，不是男人讨女人欢心的手段。
雪雁放下心来，山柏只觉得一切恍若做梦，暗自腹诽：主子不会又在霸王硬上弓吧？难道他想一雪前耻？以前主子一向无欲无求，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好色？莫不是禁欲太久的缘故？
他这般想着，脸上一阵热辣辣的。
这些年，他们院子里连个大丫鬟都没有，他终日跟着主子，不要说是女人，就连母苍蝇都接触不到。他都二十了，从来没有过心上人，好不容易偷藏一本小黄书，还被主子抢了去，想想真是人生艰难，小厮难为。
如今主子有了未来三奶奶，他的春天又在哪里呢？
雪雁发现屋内没了声响，回头朝山柏看去，就见他神色古怪。她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替三爷高兴。”
雪雁“扑哧”轻笑。世上哪有哭丧着脸替主子高兴的。
“雪雁姐姐，你笑什么？”山柏担忧地看一眼房门。没声响了，是成了吗？待会儿不会有其他动静吧？他不着痕迹地引着雪雁朝院子中央走了几步。
雪雁摇摇头，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一边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想看清楚这棵树，长得真好看。”山柏一脸“我对这棵树很感兴趣”的表情，心中暗暗鄙夷自己，找了一个这么烂的借口。
雪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是一棵很普通的杉树，用得着看得津津有味吗？
其实她一早知道山柏。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她就远远看过他，知道他是三爷的贴身小厮。她们一般姐妹都觉得他长得很好，心地也好，不过她们可不敢与他说话。这段日子，她已然发现，他并非那么高高在上，这会儿她甚至觉得，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门外的两人沉默了，屋内的两人正在对峙。
宋青莯如愿抓住了飞染，可飞染只是一味生气，怒气腾腾地瞪他。
“飞染！”他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她身后，低头凝视她。“你先听我解释。”他满眼讨饶意味。
“你不放开我，我就不听！”飞染坚定地摇头，气呼呼地宣布：“以后我会更勤快地练武，你休想抓住我！”
宋青莯无言以对。世上大概只有他的未来妻子，以战胜他为目标吧？
他不敢反驳她，严肃地澄清：“除了你，我没有抱过其他女人，亲过其他女人，就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们……”
“那练武呢？”
“那本书根本不是武功秘籍。”宋青莯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试探着解释：“我从来没说过，那是武功秘籍。”
飞染侧头想了想，他的确只说那是秘籍。她追问：“不是武功秘籍，那是什么秘籍？”
宋青莯凝视飞染黑白分明的眼眸。为了将来的幸福，拼一把吧！他略带尴尬地回答：“是闺房秘籍。”
飞染眨眨眼睛。她压根不明白什么是闺房秘籍，只能追问：“那是什么？”
宋青莯愈加尴尬，含糊其辞回答：“等我们成亲了，你就会明白的。”
飞染锲而不舍追问：“那你为什么把秘籍藏在花瓶中？”
“因为……”宋青莯期期艾艾，突然间心口一热，脱口而出：“因为本来只能等我们成亲以后，我们一起看，一起研习……”他偷瞄她的脸色，一本正经点头道：“只能成亲以后一起看，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所以那些画像应该我和你一起学？”飞染皱起眉头，“成亲就是为了学这个？”
“差不多……是这样吧！”宋青莯不知道，他这是“造福”未来的自己，还是坑了将来的他，总之事情到了这份上，他已经没退路了。所谓“富贵险中求”，大抵与他现在的处境差不多吧？
飞染想想也是，画像上的人都脱了衣服，师傅教过，成亲了才能脱衣服，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转念间，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秘籍上那些动作好难，原来成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师傅说过，笨鸟先飞，没有天赋就应该加倍努力。
她抬头道：“既然我也要学，而大人又比我聪明，那应该我先看才对。”
宋青莯呆住了。飞染要把他的小黄书收缴？以她的好学与勤奋，万一她拿着书去请教别人……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