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去监狱里看望卫盎的时候,他一直在低着头,沉默不语,脸色显得一片冰冷而苍白。他没有抬起头看一眼魏源,仿佛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魏源已是一个未曾谋面过的陌生人。两个人隔着一面玻璃彼此一语不发地对坐着,良久之后魏源才缓缓说道:“你应该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魏源透过面前的那一扇透明玻璃望着坐在对面的卫盎,脑海里忽然便记起了那一天在那一座山腰上的情景。那一天当卫盎拿着那一朵可以吸收人魂气的黑色玫瑰一步步地往魏源站着的地方走过去时,山坡附近的那一片密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音,紧接着一大群武警从那一片密林里跑了出来,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根电棍,很快便爬到了山腰上,然后把卫盎堵在了半山腰上,顿时卫盎已完全没有了逃跑的可能。
当卫盎被那些武警制服的那一刻,魏源得意地拿出了装在口袋里的手机,笑着对卫盎说了一句:”其实刚刚在你开始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我便暗地里打了警察的电话,后来我们所说的话都被电话那边的警察听到了,这回你输了。”
卫盎望着魏源,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死死地望着站在警察旁边的魏源,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确定我真的输了吗?“
那一刻魏源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警察把卫盎押下了山坡,心里莫名地感到了一阵不安,此刻连他也弄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他隐隐地感觉那一刻卫盎似乎在嘲笑自己终于陷入了他设的一个圈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魏源呆呆地望着那一个远去的背影,心里一片混乱。
在卫盎被抓的第三天,魏源便去到了关押着卫盎的那一座监狱。
当他在会面室里看到卫盎的时候,他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此刻的卫盎竟让人感觉不到原先他身上所拥有的那种特有的性格,整个人倒变得沉默不语,郁郁寡欢了。从他出现在会面室的那一刻,魏源便发现卫盎整个人都是一副毫无精神的样子,似乎失去了魂魄,唯独剩下一具虚空的躯壳而已了。
“要抽烟吗?”魏源问道。
卫盎依旧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地坐在座位上,额头上略长的头发已稍微遮住了他的眼睛,在脸上投落了一道淡淡的阴影。
魏源看到卫盎依旧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他皱着眉头定定地望着透明玻璃背后的卫盎,那一刻他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般地震撼,整个人顿时哗地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差点就撞到了背后的椅子。他站在会面室大声地把站在门口的警察喊了进来,当警察冲进来时,魏源颤颤地指着坐在玻璃后面正垂着头的卫盎说道:“他好像……死了……”
警察愣了一下,便跑了出去从另一边进到了玻璃后面的房子里,当他走到卫盎跟前轻轻推了一下卫盎时,卫盎突然整个人往一边倒了过去,那一刻连站在一旁的警察看着这一幕时也不禁感到了极其地震惊,十分钟之前还活着的人此时竟然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魏源也跟着警察跑进了卫盎所在的那一边房间里,当他走近前去看时,差点吓得自己以为这一切仅仅是一个梦而已。
那一刻,他竟然看到卫盎的身体竟然在开始一点点地变成了黑色。仿佛宣纸上的黑色墨水,开始慢慢地浸染开来……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莫名死去了…….”魏源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一幕,顿时惊得脸上一片泛白。
就在这一刻魏源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发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凌溪的,于是他急忙接听了。
“源吗,前几天你不是说那个精神病医生被抓了吗?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在回宿舍的路上竟然看到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从我面前走过,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从他那一双阴郁的目光里莫名地感到一阵凉意,不知道为何,虽然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一个医生,但我总觉得刚刚说的这一个医生像极了你说的那一个医生……“
凌溪在电话里说完一大段话后,他惊得一句话都已经说不出了,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无比清晰地对他说:“或许,刚刚凌溪所看到的,正是眼前死去的卫盎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