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的魄力，让男人咋舌，他站在桌前，眼珠不安地转动着，犹豫了许久，从架子上找出一个文件夹。
“她给的价是这么多。”
男人伸出一只手。
“五千？”
男人点头，方沁立马掏出手机，“你的账号多少？先转五千，看过资料后，给你另一半。”
这么爽快的客人，男人当然很乐意合作。在收到资金到账的短信后，男人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通讯记录和一张照片，照片的背后，是雇主的名字。
只看一眼，方沁就不屑地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几分脑子。
恐怕她调查自己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柳飘飘，只是发现证据对自己没用，才转向了柳飘飘。这就是所谓的，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紧接着，男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显示的钱，却是一万。
“这……”
“多出的五千，我买走这张照片和底案。”
出了侦探所，天色已晚。方沁盘算着联系了程少华。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个人名，真是她千千万万不想拨的电话，但这么一大尊佛摆在那里，不用实在太可惜了。而且程少华一出面，很多事情就简单了。
方沁拨出第一次，程少华并没有接听。在她留言十分钟之后，程少华回了电话。
“什么事？”
声音还是那么冷漠，方沁是真想不通，他是以什么样的信念，追了她这么久。
“帮我约一下云创的孙董事，上次酒会那个。”
“原因。”
“他和他的宝贝侄女儿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
“好。”
程少华干脆利落地连方沁都吓了一跳。挂掉电话没过一会儿，程少华回了条短信：随时约。其后附有孙董事的联系方式。
琢磨了一会儿，方沁开车回到公司继续加班。
当夜回到家已经夜深，柳飘飘的房间已经熄灭了灯。方沁在她门外站了一会儿，轻巧地回到房间。第二天到公司报到之后，带着李丽抵达云创。在被前台阻拦之后，拨通孙董事的电话，没一会儿，孙董事的秘书亲自下楼将二人接了上去。
刚出电梯，孙董事就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尤其开朗，“方小姐，久仰。”
“孙董事不必这么客气，说到底，我们公司和贵公司还是有项目合作的。”
这话一说，孙董事就下意识地看向秘书，却见秘书摇了摇头。随即尴尬笑了笑，将方沁请到了会客室里。
“方小姐，程先生已经打过招呼。上次酒会的事，孙某一直过意不去，今日方小姐来了，只管说要如何，孙某一定满足你。”
孙董事信誓旦旦的笑容，却没有得到方沁意料之中的回应。只见她冷冷地喝了口茶，说，“我方沁向来就事论事。当日冲撞我的人，我没记错，是您的侄女儿？”
孙董事眸光闪烁几下，咳嗽一下，示于身后的秘书去将孙玉瑶找来，随即赔笑地说道，“刚才方小姐说和云创有项目合作，敢问是哪一项？”
“商务展。”
“喔？这事儿董事会报备过，前阵子闹过乌龙，不过后来报到政府，最后敲定的，我记得是零创意。莫非方小姐是在零创意工作？”
“不错，方沁有幸在进入公司后，负责这个项目。”
聊到了工作，孙董事像一下子找到了苗头，和方沁侃侃而谈，似乎已经忘记她今天来的目的，直到孙玉瑶跟着秘书上来，才打破这和谐的会话氛围。
“叔叔，你叫我来干嘛？”
话音刚落，孙玉瑶就注意到孙董事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而这个人，就是让她在酒会上出丑，继而被孙董事训话的女人，方沁！
“你怎么在这儿？”孙玉瑶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一双眼睛，更是蔑视着方沁。
孙董事见此，原本笑僵的脸变得更加难看。连着咳了好几声，对方却依旧没反应过来。只得赔笑地看向方沁，“方小姐别介意，玉瑶从小娇惯，不懂礼。”
“娇惯？如果真的只是这一个毛病，我倒是有根治的法子，孙董事信不信我？”方沁慢悠悠地喝着茶，抬眼看向孙董事，皮笑肉不笑，看着隐隐瘆人。
孙玉瑶浑身起了浑身鸡皮疙瘩，扯住孙董事气呼呼撒娇，“谁要你来治！叔叔你跟她这么客气做什么，这个女人，勾搭完庆山不够，现在又上你这儿来耍狐媚子了，你还不小心点，万一婶婶知道了……”
“啪！”
出乎众人意料的一巴掌，就这么落在了孙玉瑶白皙的脸蛋上，那打的位置，和当日酒会上苏晴晴出手的位置，几乎没有偏差。连方沁和李丽见了，都忍不住嘴角一抽。再看向孙董事，严肃的脸上没有一点点心疼。
要说这巴掌打得爽，方沁还真不觉得。
“你……你打我！”反应过来的孙玉瑶，一手捂着脸，眼眶里的眼泪不住地往外流，看向孙董事的眼神，也充满了怨愤。
“我打你怎么了！打错了吗？来公司才几个月，你让我在董事会里丢了多少人！你说话没脑子，一次两次我能给你圆，可你也太不知好歹了，连我都管起来了！你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吗！再有下次，回你爸那儿去！”孙董事气急败坏，数落孙玉瑶时，气的脸色涨红。
孙玉瑶大概是没见过对她这么凶的孙董事，眼泪忽然停下，转悠在眼眶里，委屈的小眼神，却没有触动孙董事。
现场气氛凝重了几分钟，孙董事深吸一口气，指向方沁说，“赶紧给方小姐道歉！”
张了半张口的孙玉瑶大概是想说“凭什么”，但是严肃的孙董事气场毕竟不是盖的，一双眼睛瞪着，她只能懦懦地憋回那口气。极不情愿地走到方沁面前，一句“对不起”嘤嘤如苍蝇。
“大声点儿！”
孙董事一声怒吼，吓得颤抖的孙玉瑶抽噎一下，立马提高音量，“方小姐，对不起。”
“孙董事到底是前辈，教育人的功夫，方沁自愧不如。既然孙小姐这么诚恳，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
听到方沁这么说，孙董事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的严肃也褪了几分，却不想，方沁忽然话锋一转，说，“这件事儿完了，咱们就说说另一件事。”
“喔？还有什么事？”刚放下心的孙董事，立马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余光瞥向孙玉瑶，也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