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道馆的第二天，柳飘飘就递交了辞呈。
行政主管对此似乎很惊讶，在两天之后答复她，允许辞职，但是要在一周之内将工作交接完成。
原本她也没多少工作，交接在两天之内就结束了。抱着箱子从云创走出来的那条路上，她想了很多。
逆来顺受，只会让自己更容易被人欺负。要想在残酷的职场生存下去，那么必须拿出自己的魄力，该是自己的，分毫必争。对于想要陷害自己的人，绝不手下留情。
这些东西，陈青其实早就告诉过她，只是当初太愚蠢，从来没认真对待。
离开后，她给陈青发了条短信：陈秘书，我辞职了。过去谢谢您的照顾！
对此，陈青回了她四个字：好自为之。
冰冷地没有任何温度。
但这不是很正常吗，她败下了阵，辜负了陈青的期望。如今离开云创，对陈青来说，原本就不痛不痒。
在家休整的几天里，她去了发廊，去了书店，去了商场。将她曾经的一切，随着离开云创一起埋葬。要去新公司，她就要以一个全新的模样出现。
事实证明，她做的是对的。
面试几次之后，她收到了一家中小型商务公司的offer。根据资料，那是一家刚成立两年的公司，职员在二十到三十人之间，离清雅苑路程一个多小时。从发展前景来说，这家公司很不错，前不久刚拿下一个外贸的大项目。
面试很顺利，入职之后，柳飘飘很快投入工作。从简单的业务员做起，跟着同组的丁姐，业务能力也增强地很快。对于新工作，柳飘飘再次投入了刚开始的热情，也因为云创的工作经验，让她比同期入职的同事，更加得心应手。
渐渐培养起来的自信，让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脱胎换骨。
于此同时，早出晚归的她，一步小心发现了王弟的小秘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王弟每天都会在小区门口等一辆棕色越野。一向不苟言笑的她，竟然也会含羞浅笑。通过几次的观察，原来那个男人，是他们同馆的教练。
今晚约她的人，不用猜也知道，就是那个男人。
看到王弟不知所措的模样，她莫名觉得开心，就像养了多年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一般。
靠着床背，柳飘飘取了一本《厚黑学》，抽出书签，继续默读。
**酒吧那晚发生了什么，柳飘飘和方沁不得而知，但王弟回来的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拉着柳飘飘去了就近的商场，还径直奔向了化妆区。
“飘飘，你帮我选点化妆品好不好？”
柳飘飘笑着说，“我也刚用没多久，去问一下导购好了。”
然而找到导购之后王弟就后悔了。导购端详王弟一会儿，就开始不停地推销各种产品。一会儿说她皮肤保养不够，要坚持用洗面奶，一会儿又说她初学化妆，用某种一步到位的最好。
半个小时下来，购物筐里装得满满的。
“飘飘，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拎着傻傻分不清楚的瓶子，王弟真是后悔脑子抽风跑来买这些诡异的东西。
柳飘飘耸耸肩，“这就要问那些总想从女人身上掏钱的人了。不过阿弟姐你之前一直没用化妆品，一下子也用不了这么多。放几样回去就是了。”
王弟转了转眼珠，坚定地点头，“好！我听你的！”
在柳飘飘的帮助下，王弟总算在选择困难下减轻了购物筐的重量。
但一从结算台出来王弟就傻了眼，“就就就这么些个小东西，也要千八百？”
一瓶最多也不超过三百毫升，换做水，一口就没了，竟然也要两三百？
恕她不是很懂这个逻辑。
不过幸好花的是馆长的钱，仔细想想，也没有那么心疼。
“飘飘，今天回去，我给你做一顿大餐！”
“好。”
“飘飘，你知道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吗？”
“唔……护肤品的话，使用方法大同小异。洗面奶，水，乳液或者精华什么的。但是化妆，就没那么简单了。我学了好几个月，除了简单的步骤，像画眉什么的，没问题。再细的先打底再上妆在定妆的东西，我也记不得，没做过那么细。”
光是听柳飘飘说，王弟已经倍感压力。连飘飘都没弄懂的事情，她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怎么能弄懂？
她垂头丧气地看向柳飘飘，“飘飘，你缺吗？要不我把这些东西转卖给你，换点儿现金我包你半个月伙食。”
柳飘飘叹了一口气，边笑边摆头，“很不巧，我上个周刚买新的。”
“啊……我为什么要这么不自量力，上天呐！你给我个痛快吧！”
面对王弟无休止的哀嚎，柳飘飘笑而不语，听之任之。很快，两个人回到了清雅苑。
刚开门，就和出卧室的方沁撞上。
看到她，柳飘飘仍然会觉得尴尬，将手里的菜袋子放在厨房就埋头与方沁擦身而过。
“这么一大清早，你们就出门了？”方沁一边穿鞋一边看向满脸愁容的王弟，似乎并没看见柳飘飘。
过来好半晌，王弟才抬起头。一双眼睛瞪着方沁，冷不丁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收拾钻回自己房间。
从王弟刚才的目光了，方沁清楚看到里头的戒备。大概是被她撞破那颗粉扑扑的少女心，不好意思？
不过她和柳飘飘似乎又和好了。
耸肩笑笑，方沁出了门。在确定展馆建造的地方后，她隔三差五会去看看，和展馆建造总工程师沟通沟通。
听到关门声，王弟才探出来半个头，确定方沁走了，立马溜到柳飘飘房门前，敲了几下门，说，“飘飘，你看看我眉毛画得怎么样！”
柳飘飘应声开门，当视线撞上王弟额头上两条又粗又重的毛毛虫，顿时破口而笑。
“阿弟姐，你对你的眉毛做了什么！”
“不就是画嘛？也没有什么难的。怎么，很难看？”王弟举着赠送的小镜子，皱皱眉展展眉，多生动！
柳飘飘自认也是个定力十足的人了，遇到王弟真的是要分分钟破功。她摇摇头，将王弟拉到书桌前坐下，“阿弟姐，眉毛不是这么画的。你看你的眉毛，以前藏在刘海下面，都没有修剪过，画出来的自然不好看。”
紧接着，王弟就看见柳飘飘从桌上的化妆收纳盒里取出一只粉色的剃眉刀。
“没看出来，你这个平时菜刀都不愿意碰的，用起小刀这么利落。”王弟余光照着镜子，全程观看柳飘飘替自己刮眉。
柳飘飘手起刀落，自己那杂草丛生的眉毛，还真被柳飘飘修出来了眉形。相比右边的眉毛，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左边的我自己来，你在边上看着。”
这鬼斧神工一般的技巧，让王弟跃跃欲试。夺过柳飘飘手里的剃眉刀，对准镜子就开干。
柳飘飘还来不及阻止，一撮眉毛已经挂在了剃眉刀上。原本生长浓郁的眉，一下子像被狗啃一样，参差不齐。
“啊啊啊！”
短暂的寂静后，王弟爆发性地惊叫出来，“飘飘，怎么办！”
“……”柳飘飘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默默将剃眉刀收回，怯生生说，“大概……只能……等它自己……长出来。或者……”
“或者什么！”王弟一把抓住柳飘飘，求救地看向她。
“或者……或者把其他的也剃掉，用染眉膏染成肤色，然后就随便画眉，想什么样……就什么样……”
听完柳飘飘不确定的建议，王弟顿觉生无可恋。失望的气息慢慢笼罩上来，小镜子里的模样也越来越刺眼，到最后她索性将镜子反面拍在桌上。
“果然我还是玩不来女人的东西……”
这么失落的王弟，柳飘飘还真见得少。她泯了泯唇，再次取出剃眉刀。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稍微修一下，两边对称就好。反正眉毛还会长的，以后再修一次就是了。”
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王弟乖乖坐着，任由柳飘飘对自己的眉毛进行二次改造。
“好了，你看一下。”
听到柳飘飘的声音，王弟才睁开眼，拿起镜子看，那狗啃一样的眉毛，虽然还残留着些痕迹，但是经过眉笔一画，远远地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糟心。左边的眉毛又被修短了些，画上黑色的眉笔，看起来也还算自然。
“飘飘，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柳飘飘浅笑着将剃眉毛清理干净放回收纳盒，在床边坐下，“化妆的事儿急不得，一步一步来嘛，时间久了就顺手了。”
“成！”
回到房间，王弟对镜子里那对陌生的眉毛，百思不得其解。这女人化妆之后也没什么变化，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花呢？
脑子里一冒出来这个疑问，王弟就忍不住回想起昨夜在酒吧时发生的事。
五颜六色的大灯在大厅交错，台上的DJ纵情玩弄，和舞池里的人一起狂欢。这样的场景，原本她见怪不怪。却因为李修，有了些异样的情愫。
李修的三个男性朋友，人手一个********的女人抱在怀里，唯独李修坐在独坐上，片尘不染。
那三个人看到她时，还调侃说什么李修的眼光变了，怎么会选这种“真性情”的女朋友。
真你妹！
要不是碍于李修的面子，王弟当场就骂出来了。不过和李修拼酒的过程中，不断有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贴过来。
离开酒吧后，王弟也问过李修，对那些女人什么想法。
李修说，“浮躁，肤浅。”
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化妆，他回答，“化妆是女人的权利，但我更喜欢淡妆的女人，看起来更温柔自谨。”
虽然不太明白李修话里的意思，但对上他充满笑意的目光，王弟隐隐觉得那是李修对她说的话，希望她花点儿淡妆，比现在温柔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