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书雅断断续续的说着,每说出一句话,她的脸上就痛苦一分。
疯娘吃惊的看着鲁书雅,鲁书雅那面容分明与她有几分相似,再加上那玉镯子,平静的心底翻起着惊涛巨浪!
慕容秋那脸色深沉,一看那鲁书雅就觉得浑身的不舒服,鲁书雅在天虞府做的那些事情,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倒是刘挽娘一直呆在府里,对外面的事情全然不知。
离玉看到疯娘那激动的动作,抱着架子上的鲁书雅,心底有一抹寒意萦绕上来,疯娘没什么心机,当年的疯癫也是因为被人逼人那样的,但是不改疯娘那善良的本性。
“娘!”
离玉语气沉沉,那冷冷的目光朝鲁书雅望了过来!
鲁书雅的眸色微微沉了沉,离玉那目光里的警告之意,不用人说,以鲁书雅这般八面玲珑的狠毒思想,必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疯娘吃惊的望向离玉,又看着旁边的鲁书雅,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玉,她……”
“娘真的相信她吗?”离玉沉沉的言道。
疯娘皱眉,“这……”
鲁书雅咬着牙,缓缓而道:“娘……我真是你的女儿呀……陈氏不能生育,天虞城……里的大夫可以作证……当时舅舅带着我去城里找爹……所以爹……看陈氏膝下无子……就将女儿留下了……还故意说女儿无药可医死去了……当时舅舅抱着我去找鲁家的人……还被鲁家的下人……用扫帚打过……好扫帚上的竹签……还划伤了女儿的头,至今女儿的头顶还有疤痕……一直长不出头发……娘,你若是不信,可是去刘家找舅舅来……对质……”
疯娘身子颤抖不已,果然伸手去拔开鲁书雅的头,看到鲁书雅头顶偏右的地方确实是少了一小片头发!
离玉的嘴角划过一丝冷冷的微笑,这个鲁书雅真是好手段,这个时候,不管刘武过来对不对质,疯娘已经相信她的话有七分了。
“娘……书雅只求在临死之前……再见娘一面……就死而无憾了,所以才叫伯父他们……带书雅过来……就算娘不打算认我,我也我所谓……只能死得安然……”
慕容秋皱眉,真想一掌拍过去将鲁书雅给拍死,他的目光望向离玉,却见离玉的脸上平静异常。
疯娘回头抓着慕容秋的衣袖,“秋,你看她都成这个样子了,快请个大夫过来给她看一下伤。”
离玉缓缓而道:“十五叔叔,去请大夫!”这个鲁书雅分明就是要赖定疯娘了,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鲁正那副德行,才会生出鲁书雅这般有心机的女子!
疯娘听离玉开口,脸色的笑意深了起来,看离玉的目光里除了母爱,又多了几分的愧疚,疯娘心知就这么把鲁书雅带进府里治病,会让离玉下不来台,可是疯娘又不忍鲁书雅就这么死在外面!
“娘,她一点也不像你!”离玉冷道。疯娘善良异常,这个鲁书雅狠毒无比,怎么会像疯娘呢,除了相貌有几分像,其他的地方是一点也不像!
“玉儿说得没错,这丫头一点也不像挽儿!”慕容秋也沉声说道,“不过挽儿一向心善,不忍心看着这丫头就这么死了,阿烈,带她去西边的院子休养着!多派几个人看着!”
鲁书雅那楚楚可怜的眸子里泛过一丝阴毒的光芒,抬眸望向疯娘的时候,眼泪如流水般流了下来,“谢……谢,娘。”
疯娘身子弱,又加上刚刚生产,慕容秋再不忍心看着疯娘呆在外面吹风,才抱着疯娘往内院里走。
疯娘在心里又沉沉的痛了一下,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离玉的,她所有的幸福也是离玉带给她的,而她现在又让离玉答应让鲁书雅住进来,这心里的愧疚就像毒虫一样啃咬着她的心!
回到房里,慕容秋小心翼翼的将疯娘放在床上,又端边暖炉放在床边,担忧不已,“快暖暖身子,说了叫你不要出去,你偏偏要。”
“玉……”疯娘突然开口,却不知应该怎么说。
离玉言道:“娘,你好好坐月子,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鲁书雅我请人好好照顾的,娘不必心里愧疚,不管鲁书雅说的是不是真的,全凭娘的心。”
“对不起,玉,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她冻死在野外……”疯娘闭上了眼睛。
“娘对我有大恩,当年要不是娘,离玉也冻死在野外了,今天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意外。”就算是鲁书雅再使什么花招,以鲁书雅现在这模样,暂时也使不了!
慕容秋眸色沉沉,一直没有说话,却能感觉到离玉那身上的怒气,离玉平时都是很平静从容了,而今天却不一样!
“玉儿,你娘这里有为父陪着,你先回去吧。”慕容秋沉道,那外鲁书雅,他叫阿烈多派些人看着,就是想盯着她别让她生什么妖蛾子!
“我陪娘一会。”离玉干脆在花梨木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目光冷冷的,眸间那抹锐利的光芒,让人不禁生畏。
疯娘一直低着头,却离玉有许多的愧疚不忍说出口,只得躺在床上,任由着慕容秋替她盖好被子,十多年前那场恶梦又浮现在了眼前,鲁家的绝情,刘家的无义,像放影像一般,在她的眼前浮现着。
片刻,村里的大夫便已经过来。
离玉言道:“刘三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刘三叔是刘氏宗谱里与疯娘平辈的人。前些年在城里的药坊里当整理药坊仓库的小工,耳濡目染的学了一些医术,后来回了村子,给村子里的村民看看些头痛脑热的病症。
刘三伯五十多岁,一身粗布的农夫装束,手里提着一个小药箱,“挽娘,那孩子我已经看过了,手脚筋全部都削了,刀口整齐,幸好是冬天,那伤口翻着白肉,倒是没有感染,好好调理之后,应该过两个月那伤口就好了,不过那筋都断了,就算好了,也跟废人一样了。”
疯娘的脸色煞时间白了。藏在被中的手也泛着青筋,嘴唇都咬出了血,“谁这么狠心……居然对她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