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了地上,才看清来人居然是叶贞祯。我爬起来,胡乱拍了屁股上的泥土,就走到她旁边,帮她捡拾散落一地的东西。
她没有理会我,只是捡起地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裂成了两半的水晶球。
她怒气冲冲地看向我,我站起来,看看她手中的东西,说道:“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
“你赔?”她冷笑起来,“你怎么赔?”
“很贵吗?”我又看了一眼盒子。
“贵?”叶贞祯瞪着我道,“你就那么庸俗,什么都拿钱衡量吗?”
她又要干什么?我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但总归是我理亏在先,我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问道:“不会是手工做的吧?要不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模一样的……”
“你怎么赔?这可是我送给萧羽白的生日礼物!你要是赔了,算是谁送的?”她气愤道。
萧羽白,怎么总要扯上他?也是,五月份了,萧羽白的生日也差不多了。
正想着,却听叶贞祯又说道:“也是,你什么时候给萧羽白买过生日礼物,怎么会在乎这些。没准,你连他生日是哪天都说不出来吧?”
她的确把我噎住了,因为我真的没记住他的生日。
“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要伤害他,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消失吗?”她越说越过分,让我再也无法忍受。我开口道:“你好像什么事情都要硬扯上萧羽白,难道我和你之间,除了他,就没有其他话题吗?”
“你少转移话题!马上给我滚!”她大声嚷道。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也提高了嗓音,“你口口声声说你爱萧羽白,我只能给他带来伤害。那么他和你在一起他就幸福吗?”我说着,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盒子,拿出裂了的水晶球,把盒子往地上一丢,继续道,“这种风格,明明是小女生才喜欢的,你说你拿它送萧羽白?谁信?难道你喜欢他那么久,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还给我!”她伸手去夺。
“我说了我赔给你!”我把手背在身后,想起她撕我火车票的那一次,说道,“两百块够不够?我没带现金,回去打你支付宝!这可是你教我的!”我说着,本想把东西往地上一摔,却突然有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起头,是萧羽白。他紧紧地盯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责备。
我挣扎了几下,他却岿然不动,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起来。手腕被他握得生疼,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另一只手夺过我手中的水晶球,手却迟迟不肯放开。
他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却是如此的恰到好处。也许映入他眼帘的,刚好是我斥责叶贞祯,然后顺势要砸掉她的东西……不,从一开始,错的就是我。他帮她,是应该的。
“哗——”大雨倾盆而下。他放开我的手,撑起一把伞,慢慢地走向叶贞祯。然后,他们二人同撑着一把伞,在雨幕中越走越远,最后完全消失。
很好啊,他们是很好的一对儿,我作为他的妹妹,应该祝福他才是。我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却感觉有滚烫的液体划过脸颊。
我转过身去,朝他们相反的方向,独自走在早已空无一人的小路上。没有目标,不再停留。冰冷的雨无情地浇在我的身上,仿佛在提醒我,萧雨濛,你醒醒吧,别再对他抱有幻想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属于过你,在他看来,你只是他仇人的女儿而已!
明知道他会选择她,她早就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她对他的爱远远超过了我……我也早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
他还是选择了另外一个女人,在我和她发生冲突之时。泪水源源不断地流下,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应该看不出什么。上天真的对我很好,给了我这么及时的大雨。哭吧,痛快地哭吧,最后一次,为了他。
突然,我感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接着是一阵熟悉的气息传来,萧羽白?我整个人僵住了。我没有回头,只是任凭泪水不断地流下。
但想起刚刚的决心,我决定不再贪恋他的温度。他不是跟她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我?我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狠狠地盯着他。你为什么回来?我想开口去问,喉咙却哽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面前的人面无表情,突然,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吻上了我的唇!
泪水再一次滑落,我狠推了他几下便放弃了挣扎。我知道,我再一次沦陷了。
很傻是不是?很没有骨气是不是?明知道没有结果,明知道是毒药,却偏偏戒不掉。他是我一生的劫难,我却越陷越深,到最后,连逃脱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吻很霸道,没有任何怜惜,更像愤怒的野兽那般。好吧,就让我彻底沉醉其中吧,哪怕时间只停留在这一刻。不管他的心在哪里,至少现在,他的人就在我身边。
吻了一会儿,他放开我,伸出手擦了擦我颊边的水珠。
这会儿,他的动作很轻柔,让我一度不敢相信他就是我认识的萧羽白。我再一次打量着他,此刻,他也和我一样全身被淋得湿透,头发水淋淋地贴在额头上,露出了一半我留下的伤疤。
如果有一天,我离他远去了,他照镜子时看到这个伤疤,还会不会想起我?
感觉喉咙没那么难受了,我缓缓开口:“你……娶我好不好?”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也呆住了。
“什么?”他惊异地问道。
“我……”我整理一下情绪,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了爸妈曾经的安排,不知道这个约定还是不是有效……”
好吧,我承认我傻,我承认我自私。只要能每天都看到他,他心里想着谁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可以,我愿意给他自由,他喜欢谁去找谁我都不会过问,只要占着他妻子的名分,他心里有我一点点位置,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