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了下来,在一个古朴的欧式建筑上,“桂竹”两个字很引人注目。
“欢迎光临!”门口一个漂亮的服务员小姐礼貌地说道。
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服务员递来菜单。我接过,看着上面一个个陌生的菜名,顿时傻眼了。
我习惯性地看向价格那一栏,寻找着便宜一点的东西,面前却突然多了一只手挡住了面前的数字。只见萧羽白探过头,低声道:“你觉得哪个图片好看就点哪个,别的不用担心。”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纠结。倒是个好主意,反正萧羽白说他请。随便指了一份甜点,一份牛排,还有一份热饮,就把菜单递给了萧羽白。
“一份一样的。”萧羽白倒是省事,递给了服务员。
“你也没来过?”服务员走后,我小声问萧羽白。
“难道你来过?”萧羽白撇撇嘴,一脸无辜状。
早知道刚刚要咖啡了,看他喝不喝。想到他一贯讨厌咖啡,我不恶毒起来。但,只是想想而已。
两份牛排很快端了上来,连同用餐的刀叉。一手拿起一个,又看了看邻座的人,忙调换了拿刀叉的两只手。
看着面前完整的一大块牛排,我依稀想起电视里都是切碎了之后一块一块叉起来吃的。我举起刀,刚要落到牛排上,萧羽白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这是剁,待会儿弄出声音了,可别让我陪你一起丢人!”
我无奈,想了想,又把刀刃插到牛排中央,微微使了使劲。面前这块牛排似乎很硬,刀子再也伸不进去。我只好抓住刀柄,让刀刃在同一处来回摩擦。
“你当是做玻璃工啊!”萧羽白不友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拿来!”说着,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刀和面前的盘子,又把他面前切好的放在我面前。
我看着盘中被他切得乱七八糟的肉块,不禁嘲笑道:“也没见你切得多好嘛,还嘲笑我!”
“总比你拿不动刀强!”萧羽白说着,又去切他面前这一盘。
我的叉子一时间落不下去了,忍不住笑道:“我看电视里男人给女人切牛排,都是整整齐齐的,你这都什么啊,跟饺子馅似的,怎么吃啊!”
“有得吃不错啦!”萧羽白头也没抬,“还有男人给你切,有什么不满足?你要是不要,我这盘没切的给你换回去,你直接用手拿着啃好了!”
我只是笑,叉起一块放到嘴里。嗯,虽然样子不好看,但味道还不错。
一盘吃完,甜点还没上。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一点整。
“有事儿?”萧羽白问道。
“没有,”我说道,“我就是看看,晚饭还需不需要吃。”
萧羽白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会儿,我正看着面前光滑的玻璃桌面发呆,面前却突然冒出了一只手,然后那只手缓缓拿开,是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我问道。
“打开!”他语气中带着一点命令。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拿起盒子,缓缓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我惊呆了,忍不住再一次抬头看看他。
“怎么啦,吓着了?”他眼底带着一丝笑意。见我还在盯着他,不肯说话,便又说道,“你看……还好看吧?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好看,那也没办法,随便买的,就这一个,管买不管退,你自己看着办!”
“是……给我的吗?”我缓缓地问出了口。之所以这么吃惊,这么不敢相信,是因为,盒子里赫然是一对儿银白色的情侣戒指!
“是不是,你看能不能戴上不就知道了?”他神秘一笑,拿过盒子,取出女式的那一枚,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我面前。
“哦,对了,还要下跪是不是?”他说着,单膝跪地,拿起我的手,轻轻地将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晕晕的,看着真真实实跪在我面前的他,又看看手上的戒指,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哦,你是说昨天吗?”他顿了顿,站起来,会心一笑:“求婚这种事,应该是男人对女人说才是,像你昨天那种,当然不作数。”
见我还在发愣,他站起来道:“这么长时间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可别公报私仇,像我昨天拒绝你那样也拒绝我一次!”
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上的戒指。虽然上面的钻石并不大,但在外面阳光是照射下依然闪闪发光,那光亮直戳我的泪腺。此刻,我突然想哭。
犹记得姥姥在世时,我曾戏言,能娶到我的男人,一定要带我到本市最贵的餐厅里吃饭,然后当场拿钻戒求婚。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怎么了?”萧羽白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不会反悔了吧?那个……你要是不乐意……”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慌起来。
“我以为,自从高考那天之后,我这辈子再也无法戴上它。”我依旧看着手上的戒指,喃喃地说。
他坐到了我身边的空位上,握住了我戴着戒指的手,问道:“那现在呢,是不是觉得很不真实?还是你从来没有想过,新郎会是我吗?”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我哥哥!”我脱口而出。
萧羽白露出了一丝愠怒,他放开我的手,站起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都对你……对你那样了,你还当我是你哥哥?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妹妹!”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再一次惊呆了,他说他从来没把我当妹妹,那他……
“那个……都这么长时间了,服务员怎么还不上菜!”他突然说道,“我……我去问问……”说完转身走开。
见他的背影里似乎有一点猖狂离开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喊道:“萧羽白,回来!那边是卫生间!”
“我先去趟卫生间不行吗?”他扭头抛出这么一句话,跑得样子更滑稽了。
我缓缓收敛了笑容,再次看向手上的戒指。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吧。他心里是有我的,即使不是很爱,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姑且这样欺骗自己。说好的,结了这个婚以后,我也绝不会限制他的自由,他心里喜欢谁,去找谁,我都不会过问。我只要一个名分,一个在他心里有一点位置的名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