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濛,雨濛?”何世文见我始终一言不发,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我压抑着心底万千涌动,努力镇定下来,“我可以想想吗?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何世文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道:“我懂了,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我点了点头,看着何世文远远离开的背影,心再一次沉了下来。要怎么办,这样不清不楚,然后暧昧下去?不,不可以。不该开始的感情,就不要发生。不适合他的人,他最好不要去爱。既然从一开始就决定只做朋友,为什么还要贪心?
“何世文!”我叫住了他,几步走到了他面前,“对不起,我……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有喜欢的人,我……我不能喜欢你,一直以来,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感谢你的心意,只是……只是我……我没有办法……”
就像他说的,努力一口气说完,不给自己留下后悔的余地。但到了这里,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何世文微微一笑,神色很平静,“你是个好女孩,祝你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你也是。”我笑了笑,真诚地说道。
“可以握个手吗?”何世文道。
我点了点头,友好地向他伸出手。他的手很宽大,很温暖,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气息。
短暂的握手之后,我们同时转身,各自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没有回头,我怕看见他离去的背影,会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我刚刚说的都是假的。
就这样走着,走着,我走了很久很久。等到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我在另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把脸埋在手掌之中。
没有泪水,没有后悔。这样就是结束了吧?从此,我们便形同陌路,如同分手了的情侣一般,成为这个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微微一笑,很好的结局。我不痛,真的一点儿都不痛。
紧接着,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再看见何世文。我不知他是故意躲着我,还是真的有别的事情。开始习惯一个人上自习,一个人去食堂,偶尔路过曾经和他在一起过的地方,时而驻足,回忆那段美好的时光,时而匆匆逃离,怕自己会想起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岁月。
再次看见他,大约是在一周以后。正如我想象得那般,他就这样从我身边走过,不声不响,似乎从不认识。我心中一阵痛楚,伤口上的痂再一次破裂。明明已经不再想了,为什么看见他以后,还会那么痛苦?
一个人怏怏地去了食堂,在基本窗口随便打了个木须柿子,打了二两饭,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本来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但到了吃饭的点,不吃总觉得少点什么。更何况我的胃不大好,吃不对劲晚上就会肚子疼。
味同爵蜡,却强迫自己咽下。刚吃了一会儿,感觉一个人坐到了对面,抬头一看,是萧羽白。
我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升起。萧羽白,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若不是你,我怎么会错过何世文这么好的人,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成现在这副惨状?
“一个人啦,还习惯吗?”萧羽白果然开始冷嘲热讽,“我说嘛,人家男生那么优秀,也看不上你。”
我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筷子,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我看你还是别作非分之想,乖乖地跟着我算了。”萧羽白继续道,“我呢,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勉为其难地收了你。”
我突然站起来,把手中的筷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旁边桌上的几个人吓了一跳,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过身,大步走开。
我很没用是不是?没有能力把萧羽白怎么样,只能拿无辜的筷子撒撒气。想到这里,我的鼻子一酸。我用牙齿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让泪水流出来。
没有他的日子短暂而又漫长。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再去想他,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渐渐地,我习惯了一个人。
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只是我生活里的一场意外,却给我平淡的生活带来了一丝精彩。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遇见他,喜欢他,放弃他,我不后悔。
期末考试很快结束。这一次,早早买了火车票,一考完最后一科就去了火车站。因为死了心,自然不怕再受伤。回去吧,尽管家里再冷,也总比在学校触景伤情要好得多。
我到家的第二天,萧羽白才赶了回来。遇见我,就不停地数落我回家居然不告诉他,还照例对我动了手。我没有躲,只是机械地任他摆弄。现在的我,需要被人狠狠地扇上一巴掌,把我拍醒,这样我就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了。
而萧羽白,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回去没几天,爸爸就给萧羽白买了电脑。听说是萧羽白要求的,他说他已经找了一个导师跟着做实验,需要用电脑来看文献、写论文什么的。
之前倒是隐约听叶贞祯提起过,说萧羽白已经有了保研的资格,还找了个特别牛的导师。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多少羡慕。反正我打算一毕业就工作,远远离开,不想回家就不回家。尽管让萧羽白读去吧,一路从硕士博士到烈士,最好读到死。
由于之前配了钥匙,萧羽白一离开,我就溜进他房间里玩电脑。每天天除了上网看看电视剧,偶尔也会手欠,翻一翻他的其他文件夹,邪恶一下,看看他会不会像倒霉的陈某人那样被翻出来什么。
这一次我没有再******,而是开始虚度光阴,享受一个人的世界。萧羽白的电脑设了开机密码,这倒是没难得倒我,用何世文教给我的方法,轻松解开。
何世文,何世文,怎么又是他?
这个假期,我本打算得过且过,什么也不去争,什么也不计较,就这样任凭时光流逝。但事情永远不按我预期的发展,就在快过年的那几天,一件事打破了我,不,应该是我们全家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