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住自己的情绪,刚要开口,却被陈莎莎抢先说道:“他们不是亲兄妹吗?这有什么好问的?”
“亲兄妹?”叶贞祯笑了,“别装了,都接吻了,还说是亲兄妹?我都看见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似乎也是满心绝望。
我呆住了,手上的钱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刚才和他分开之后,我看见路边有一个蝴蝶形的挂饰,和她挎包上的那一个很像,没想到,她真的来过。这一天已经来了吗?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什么?”陈莎莎还是不相信,“你不会看错了吧?”
“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错?”叶贞祯伸出一跟手指指向我,说道,“不信你问她,刚刚干嘛去了?”
“雨濛,你如实告诉她!”陈莎莎拉住我的手,眼里充满了信任。我呆呆地看着她,心里更是堵得难受。这份信任,我终究要辜负了。
咬咬牙甩开她的手,我深呼吸几下,索性豁出去了,便大声说道:“没错,我和他是兄妹,但你看到的也没错,我和他确实有不正常的关系。”
寝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她们的呼吸声。我不敢去看她们的眼睛,生怕一道目光,会把我仅剩下的支撑击得粉碎。
“这……这不可能的。”叶贞祯的声音跟着颤抖起来。
我心中堡垒顿时瓦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怕她们再询问什么,我突然一个转身,冲出门外。此刻,我只想逃开她们的视线,生怕再听见关于我的任何只言片语。
“雨濛!”身后隐约传来陈莎莎在喊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住脚步,而是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着。这样一个背弃道德的我,在被人撕开伪善的面具之后,已经不配再和她做朋友了。
一口气跑出校门,来到一个空旷的大街上。夜很黑,几乎看不见几个人。冷风再一次吹来,一粒沙吹进了眼睛里,泪水决堤而出。对于今天,我想了无数个可能,却从未想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还会这么脆弱。
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几个男人的笑声,像是喝醉了酒。我没有去躲,也没有害怕。这样一个脏兮兮的我,应该很安全吧?即便侥幸入了他们的眼,吃亏的也不会是我。
哭着哭着,我居然大笑出声。前一刻还是他消沉地祈求着我来安慰,这么快,崩溃的就变成我了。看来做人不能太刻薄,报应来得这么快。
那么,他呢?整天威胁我这个妹妹,还若无其事地交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他却好好的,凭什么?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被推出来接受谴责的总是女人呢?
“精神病啊!”那几个醉汉已经走到了我的前面,回过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还在笑,泪水却越来越多。没错,他们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踉踉跄跄地走在街头,没有目的,周围是什么有什么与我已经没了关系,眼里只剩下这迷蒙的夜色……
身上再也没有力气,我瘫坐在路边,垂着头一动不动。地面上很凉,从身上一直凉到心里。我什么也不敢去想,只是这样的坐着,周围不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似乎很远,却又那么近……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大脚。又是这种出场方式……我苦笑着抬起头,看清面前人的脸时,顿时惊呆了。
在那张脸的背后,是放亮了的天色,我居然在这里坐了一整夜吗?
不,一定是我神志不清,又看错了。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他。何世文,真的还是何世文!
“雨濛,你怎么在这里?”他脱下外套,蹲在了我的面前,披在了我的身上。
真的是他吗?分明就是他的声音啊!是啊,这个人在唤我“雨濛”,而不是“臭丫头”。
“你哭过了?”他看着我的脸,疑惑地开口道。
好吧,我就当作是他,即使再次被骗,之后再次迎来失望,我也心甘情愿。至少此刻,他在我面前。
“世文,”我缓缓开口,声音却变了,变得连我也认不出是自己,“你怎么会来这里?”
还未等他开口,我心下了然,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了,事情已经曝光了,这么快就传到了你的耳朵里……不对啊,你应该知道的,你是我们系的人……”
“什么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世文问道。
我继续苦笑:“你还不知道?算了,反正你早晚要知道,还不如我亲口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个好女孩,我并不像你想得那么冰清玉洁,我和自己的亲哥哥有(染……”
鼓起了勇气,我索性一鼓作气说完:“你别不相信,这是事实,现在我认识的人都知道了,很快就会传得遍地都是,相信这个会比萧羽白抄论文的事情更劲爆……”说到这里,我居然笑了起来。
“你哥哥,萧羽白吗?”他站起来,俯视着我问道。
“是啊,当然是他。”我继续说着风凉话,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这下萧羽白肯定火了,接二连三地出事儿,这件事的程度,肯定会开除吧?”
他不再看我,转过身,大步跑开。
我抬头看着他冰冷的背影,泪水再一次流了出来。这个画面,虽然在心里想象过千百遍,但真正看见时,我还是那么难过。这次之后,将是彻底的后会无期吧?
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我伸出手拉紧一些,却一眼瞥见左手腕上银白色的手镯。萧羽白!我恨恨地咬着牙,看着这明晃晃的耻辱,心里的火再次升腾起来。
我狠狠地撸下镯子,用尽全身力气丢到了面前的马路上。反正我的伪装已经完完全全被撕下,再也不需要什么遮羞布了。
丢下萧羽白的东西,我把脸埋在膝盖上,继续哭。过了一小会儿,我感觉有人捅了捅我的肩,我抬起头,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我刚刚丢出去的镯子,一脸天真地说道:“姐姐,你的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