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我从萧羽白手中接过行李箱,说道:“谢谢你这次帮我拎东西,我先走了。”
萧羽白不语,再次从我手中夺过箱子,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看着他把箱子放进车的后备箱里,打开车门,向我示意道:“不走吗?”
“我……我要直接去我爸那里……”我正要解释,他便拉起我的胳膊,把我拽上了车。
“客运站!”萧羽白坐上了副驾驶,对司机道。
“你……”一时间,我没弄懂萧羽白的意思。
“你那天说的事情,我想了一下,”萧羽白回过头看向我,“这次我可以帮你,算是还你那天进火场里救我的恩情。”又对司机道,“开快点,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我心里惊了一下,随即道:“谢谢你。但你不需要还我什么,那天本来就是我帮了倒忙,况且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说来说去,这一次,还是我欠你的。”
一路远行,下了出租车,又坐上客车,之后又走了一段山路,终于来到了爸爸的村子。爸爸早早就等在了村口,看见我们来了,便笑道:“你们终于来了,我等好几天了!”又拍拍萧羽白的肩膀道:“小伙子,比之前胖了!”
我忍不住偷笑,假如萧羽白是个女孩子,听到这话恐怕就不开心了。
萧羽白瞪了我一眼,随即拉起我的手。我一时不习惯,想要躲开,他却朝我使了个眼色,握得更紧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找他来本身就是演戏的,要是连我都不配合,就太不合理了。
“羽白,听说你要读研?”爸爸边走边问道。
“嗯,现在只是做点小实验。”萧羽白笑道。
“小濛是打算一毕业就工作的,到时候你们就留在西北了吗?”爸爸问道。
我低下了头。等到那时候,我还要远远地离开吗?
“是啊,”羽白看看我,笑道,“我不会让她走太远的。”
“这丫头,从小不在我身边,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有你陪着她,我放心。”爸爸笑道。
“伯父你放心,只要她愿意,我会照顾好她。”萧羽白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要不是有言在先,我都相信他说的话了。以前没看出来,萧羽白还是个演技派。怪不得那么多女生都喜欢他。
爸爸是今天半夜的火车,他安顿好我们,就开始收拾要带的东西。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送他去车站,只是叮嘱萧羽白,千万要照顾好我,别让我单独出门。
爸爸走后天已经黑了,我就坐在了小屋的床上,指了指旁边的大屋,对萧羽白道:“今晚你就在那边委屈一晚,明天就可以走了。等到他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
萧羽白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大屋里。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便直奔地里。
地面很干,白菜叶子软趴趴地贴在地面上。需要浇地吗?
旁边一位阿姨拿着水管,正在浇自家田地。她看见我,便笑道:“老于的女儿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浇完这一排就用完了,”阿姨边浇地边说道,“最近天太旱,每天浇一次都不行。前几天你爸不怎么在家,都是托我帮他浇的。”
“那谢谢阿姨了。”我说道。
“没事儿,举手之劳。”阿姨说着,已经浇完了她这一排。她把水管子递给我,说道,“小心一些,别浇到身上了。水龙头在那边,用完记得关上。”
“知道了。”我接过水管说道。
拿起水管,我还未浇完一排,里面居然没水了。我停下来检查一下,管子完好无损。又去水龙头那里看看,发现从那里就已经不出水了。
我四下看看,见几米开外,有位大叔正在收菜,便问道:“大叔,水龙头怎么不出水了?”
他只是瞟了一眼,见怪不怪道:“天太旱,水压上不去,这几天已经有好几次这种情况了。眼下,只能自己去井边打水了。”
“这个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吗?”我不甘心地问道。
“够呛。前天停了一阵子,昨天才好些,没想到这么快又坏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我看着地上倒得七扭八歪的菜苗,默默地离开了菜地。走出没多远,就看见了一口井。好在还没有人。我拿起一旁的水桶,系到了井绳上。
以前只是在电视里看过这么打水的。小时候村子里也不是没有井,但因为那时年纪小,爸爸妈妈从来不让我靠近。
我吃力地把装满水的水桶拉上来,双手试着提了一下,很是吃力。我刚要把桶倾斜,打算把水倒出一些,面前却突然多了一双大手,一把将水桶提起。
我看着来人,再一次震惊了。
“提到哪里?”萧羽白嚼着口香糖,很悠闲地看着我。
“你……还没走?”我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做戏要做全套。看你爸爸挺信任我的,怕他半路返回来,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演下去。”萧羽白的语气很是轻松。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我嘴上说着,心里却由衷地希望他能留下来。
“提到哪里?不说我就不帮你了。”萧羽白道。
“跟我来。”
这块地看着很小,可真正要一桶水一桶水地浇,还是让人苦不堪言。除了第一趟,以后都是他提着两桶,我提着半桶,可还是做了整整一个上午。期间,因为早起浇地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每次回来,都要排上一阵子,时间便长了起来。
浇完一整片地已经是中午,天很热,我再也顾不得脏,随便找了棵树就坐在了下面。又累又热,又渴又饿,却一点儿都不想动弹。
萧羽白坐在我对面的树上,胡乱地抹了把汗,瞬间变成了花脸。我不禁笑出了声,曾经衣冠楚楚的萧羽白,如今居然也落魄到了这般田地。
“你笑什么?”萧羽白不满地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想笑。”我当然不会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喂,吃点什么?”萧羽白没有追问,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随便。”我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