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一听这老鬼果然不是个实在人,当下大怒,转念一想,对付这种没实话,满嘴跑火车的人,动粗也无益,只能诈他一诈,才能让他说实话,谁知道这老鬼信口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罗刹校尉知道隐情,那隐情的背后估计也就只有老鬼自己知道了。
铁牛想到这,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脸上堆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到老鬼面前,用手揪了揪老鬼的领子,说道:“我说老东西,在瓶子里我就看你不是只好鸟儿,果不其然,你还真是满嘴跑火车,不说实话。你不是想借我们的力量出了冥瓶,去找个好人家投胎吗?呐,你看,那两个北阴神差,看到没?”
老鬼看了看剪刀李和秤砣张,又转头看了看铁牛壮硕的臂膀,吓得脑袋跟鸡叨食似的,点个不停。
铁牛满意的踱了踱小方步,接着说道:“那你可知道这两位大名鼎鼎的神差跟我是什么关系?”
老鬼满脸困惑的看了看铁牛,表示不知道。
王小炮见铁牛在审老鬼,索性盘腿坐在了一边看热闹,众人也都困乏,便都靠着石壁歇了。
铁牛骄傲的说道:“呐,你看啊,那个拿秤砣的是我叔叔,那个背着大剪刀的便是我亲二大爷。”
王小炮一听,“扑哧”笑了出来,心想,这铁牛不当七品芝麻官还真是屈才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把个老鬼唬的是一愣一愣地。
铁牛怕老鬼不信,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剪刀李,喊道:“是吧,二大爷?”
剪刀李也懒得跟铁牛理会计较,说不定这铁牛还真能问出真实原委,索性回道:“是啊,这铁牛可是我亲侄子!”
铁牛转过头看了看老鬼,说道:“你想投胎投个好人家,想法和出发点不错,可是,都想去好人家投胎,哪那么多好人家让你们去投?还不得挤破了脑壳儿?”
铁牛这话正戳中老鬼痛处,忙说道:“牛少侠若能助老夫投个好人家,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铁牛见老鬼还是有软肋可戳,笑道:“那你就把你知道的和隐瞒我们的,统统说出来,若有一句是假,我定让我二大爷跟小叔叔给你投个畜牲胎,什么野猪野驴啊,苍蝇蛆虫啊,你可想好了再说。”
老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挺直了腰杆儿,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大声说道:“我本是一本分马夫,无意卷入这场天地纷争,却枉死白头山,成了冥瓶老鬼。方才在瓶子里,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瞒了一件事情。”众人见老鬼慷慨激昂,看来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这是要自我检讨,回头是岸了。
老鬼环视了一圈儿众人,说道:“大概五百年前,我正窝在石树下睡觉,突然感觉冷风扑面,我勉强着支起眼皮,只见雾气蒙蒙中,站着一个人,正微笑着看着我。我看这人面熟,忙站起身,定睛一看,天!此人正是白头山领着红肚兜娃娃的白衣老头!我虽惊异,但更多的是恼怒与仇恨,我便站起身,握紧拳头就要去揍他……”
“是握紧拳头,‘扑腾’跪地上吧?”罗刹校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老鬼说话。
老鬼见被人戳穿,羞得脸上五颜六色的。铁牛见老鬼说话添油加醋,就对着剪刀李说道:“二大爷!这孙子不老实说话,怎么办?”
剪刀李说道:“那就扔畜牲道里去吧,至于投个什么猪胎牛胎,我侄子你自己做主。”
铁牛听完剪刀李的回答,两只眼睛一眯,对着老鬼说道:“老家伙,下面该怎么说,你自己掂量。”
老鬼忙畏畏缩缩的点头称是,接着说道:“那白衣老头见我老实,就对我说,他是塞北邪僧的师兄,今天是来冥瓶做客的,可惜,邪僧不能出瓶,无法招待自己。白衣老头又懒散惯了,不愿多动,这会儿又想吃人头果子,没奈何,只得派我出瓶,到那附近村寨,只需把全村老少的姓名字号抄在一张纸上,这个唤作索命诏,交于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