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一看形势不对,方才的失言,已经引起了海狸子老怪的怀疑,但事已至此,只得硬撑下去。
“呵呵,好啊,本都护使就跟岛主喝一碗。”铁牛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海狸子老怪。
不多时,一个小妖托着一个红漆托盘走上来,到得近前,跪在海狸子老怪面前,双手托举起木盘儿。
只见这木盘儿两尺长,一尺来宽,上面齐齐摆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五官俱全,面目鲜活,睁着眼睛,半张着嘴巴,好像随时会眨眼说话。只是这人头已经被取了天灵盖儿,黑洞洞的敞着,里面装着满满的殷红的酒。
海狸子老怪上手捧起一颗,递给铁牛,说道“这人头酒是去年中秋,白袍大仙所赠,这白袍大仙,想必都护使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铁牛看到血淋淋的人头已然作呕,猛地又听海狸子老怪提及那擅取人头的白袍老头,不觉怒火中烧,须知,这白袍老头曾灭了铁牛祖上一个寨子的人,也是为了取一寨的人头,想必是吃了脑髓,做了人头酒吧。
海狸子老怪见铁牛面有怒色,笑道:“都护使大人,下官问您话呢,这白袍大仙您知也不知?”
铁牛想起在地下河,那白袍老头的金身已经被那个马夫老鬼给坏掉,心里稍安,心里紧紧计较一下,便开口说道:“那白袍子老头算得什么大仙,不过一老妖尔,我与他也有一番交情,去年塞北邪僧约我下棋,旁边观战者就是这白袍老头儿。”
海狸子老怪一听,这都护使大人还知道塞北邪僧,莫非我错怪了他?那此人从进洞,就觊觎我这里的混元袋,被我点破,才说是故意试我,方才又失口说出不知人头酒,想我无间深渊里的魔族,谁人没饮过人头酒,此人定然是假。塞北邪僧一向在冥瓶中待着,几未出过冥瓶,很少与人往来,这都护使竟然说去年跟塞北邪僧下过棋,他既然能说出塞北邪僧的名字,想来冥瓶八成是出事儿了。
“都护使大人,来,你我先饮了这人头酒,再说不迟。”海狸子老怪满脸堆笑。
铁牛接过人头酒,越看越隔应,但为了大局着想,铁牛喊了声“请!”捧起人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只觉这酒虽然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儿,却也有一股异香,只不过这酒是用人头所酿,又用人头盛着,总觉恶心,铁牛喝完,硬撑着愣是没吐。
海狸子老怪一时傻了眼,他以为铁牛如果是个奸细,定然是喝不得这人头酒,没想到铁牛不仅喝了,而且还喝了个溜光儿。
铁牛用袍袖擦了擦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岛主,果然是好酒,在灵山忙于要务,好久没喝过这东西了,咯!”铁牛说着打了一个嗝儿。
海狸子老怪偷摸地上下重新打量了铁牛一番,心里暗想道“莫非此人正是都护使大人,我多疑了?”想到这里,心里猛地哆嗦了一下,如果此人真是都护使大人,那我的无礼,岂不是得罪了他?不行,让俺再试他一试,我令人当着他的面,把这被捉的道门少年的脑袋给割了做人头酒,如果他不拦着,那他就是真的都护使大人,如果他死命阻拦,那他就是道门派来的奸细无疑!
海狸子老怪对着铁牛拱了拱手,说道:“大人要是喜欢这人头酒,下官就当着您的面给您做个新鲜的尝尝!”话毕,猛然转身走到众魔兵面前,用手一指王小炮,说道:“来人!”
“有!”众小妖齐声喊道。
“把这新捉的奸细脑袋割了!给都护使大人做酒喝!”海狸子老怪底气十足地下了命令。
“得令!”说话的是两个穿着猩红宽袍的刽子手,肩扛金背砍刀,赤喇喇地走向王小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