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背着丧子的老太太,为防吓着老人家,不敢动用神通,到得庙子镇已然天黑。
此时的庙子镇被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槐树遮的严严实实,只有树梢上一弯不甚明朗的月牙,整个镇子显得一片阴森,偌大一个庙子镇竟无一声犬吠。
“此时家家皆已闭户,都是那吸人血的怪物闹腾的。”老太太叹口气对二人说道。
“不如先在老人家住一宿,待明天大亮再做计较,如何?”秤砣张提议道。
剪刀李抬头看了看天上被乌云遮了一个尖的月牙,点头应允了下来。
老人佝偻着身子带二人走上镇子上的石板路,二人青衣皂鞋,走在这样的石板路,此情此景,竟有些凉意。
不多时,到得一处青砖绿瓦的所在,一扇木门可有可无的关着,老太太轻手一推,那门吱扭一下应声开了。
月光惨淡,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回头招呼二人进屋,这秤砣张和剪刀李虽有神通,毕竟是北阴鬼族,比不得天上的仙。
二人腹中也有些饥渴,老太太淘米下锅,二人坐在屋内,一盏豆大似的油灯在桌角摇曳着。
不多时,一股米饭的香味从柴房飘来,二人忍不住口生香津,老太太把米端来,又盛了一碟腌的咸菜丁,二人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为了在阳世潜伏,这两个北阴神差早已食起人间烟火。
吃饱喝足,老太太让二人卧了儿子的床,权且将就到天亮。
看着老太太转身回房,剪刀李对着秤砣张使了个眼色,秤砣张会意。二人屏气息声出了屋门,准备夜查吸血鬼怪。二人前脚刚出屋门,只见院子里被月光照的一片银白,那白天的老太太一袭白衣,佝偻着身子站在院子里一棵大枣树下,几条狗围在周围转来转去,看此情景,二人忙回身躲在门后,偷眼朝外看去。
只见这老太太对着几条狗吩咐了几句,那几条狗像得了敕令,四散飞奔了去。
剪刀李暗暗吃惊,背了老太太一路,竟没有发觉丝毫异样。
回头看秤砣张,却早已拿出红铜狮子头秤砣,紧紧掣在手里。
二人心里明白,能骗得了他俩眼睛,绝不是一般人。如果是鬼魅,也绝非等闲。
那老太太吩咐了狗群,转身向房间走去,二人忙转身回房,屏气听着外面动静。
那老太太径自回了房,当夜竟无动静,一夜无声的到了天亮。
天边浮起一层鱼肚白,老太太做好饭菜请二人吃酒,二人装作一点不知情,又怕饭菜有毒,装作身染小恙,实是吃不下。
老太太看二人不吃,眼角闪过一丝诡异,对二人说道:“老妇人不知二位贵人如何差得此案,为我儿报仇?老妇人实是想知一二,让老身安心则个。”
二人对视一眼,剪刀李双手抱拳道:“老人家不必忧虑,我二人必当尽心尽力,抓处幕后黑手,一来为您枉死的儿子复仇,二来也是职责所在,老人家切勿多虑!”
秤砣张在旁边也跟着附和。
剪刀李看此地不易久留,接着说道:“我二人这就出去访查线索,老人家且在家中安歇,等我二人消息便是。”
老太太听完,也不置可否,只是拄杖走向院子,抬头看了看天,只见晴空万里,煞是一个好天。
“两位贵人看看天,这不要下雨了吗?怎的出去访查?莫如留下来歇息一日,再做打算为善。”老妇人甚是诚恳的说道。
二人不觉失笑,这好端端的碧空万里的天,怎会下雨,正要待辩,只见忽然间从四面八方飘来大片乌云,闭合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院子里的老枣树也跟着晃了起来,落下大片枯叶。
二人大惊,没想到这老太太竟有夺一方天地造化之功!
老太太回转身,只见脸色苍白,哪有一丝血色!
老太太立在寒风中,佝偻的身子竟直了起来,头顶一个白色帕子,浑身白衣,腰间扎一条白丝绦。
“白姥姥!是白姥姥!”剪刀李失声叫道。
秤砣张给红铜狮子头挂上铜链,警觉的盯着剪刀李口中的白姥姥。
“李兄,看来今天遇到硬茬了。”
“张兄,你我兄弟二人阳世溜达了十世,身为北阴神差,也没跟白姥姥结下梁子,奈何与你我过不去!如若动起手,怎忍伤她!”
下面端的如何暂不提,这白姥姥到底什么来头,能让两位十世修行的北阴神差发如此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