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翰城,可是要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命的,最终DNA鉴定结果,傅翰城确实不是楚韵宸的父亲,这不是用徐慧敏给的那几根头发鉴定出来的,而是景博找到傅翰城的时候,让人拿了头发做的比对。
没了其他的背后搞鬼,果然就查出来了。
傅翰城嘴唇有些发抖,他知道的,自己这次真的是完了,现在一无所有,就算是手里还有一只股份没有全部卖掉,哪又怎么样。
这一次自己完了,彻底彻底的完了。
他以为能躲的很好的,可是谁知道别人三两下就把他挖了出来。
之前那些事情,景博已经问过他了。关于楚韵宸母亲楚婧媛的事,还有她父亲的事。
"你想问什么,"死到临头,傅翰城现在也根本不怕了。
坦然的问了这么一句,眼红着就看着楚韵宸,他不是难过,而是为自己这下场感觉到有些悲哀。
好不容易筹谋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想不到在他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成了灰尘的时候,被挖了出来。
原本一切都能好好的,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傅总,或者是楚家的女婿,可是这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知道他完了。
楚韵宸坐在凳子上,看着地上的人,丝毫没有半点的怜惜。
她冷冷的开口,眼里都是冰冻的能冻僵人的温度:"还能是什么?当初我母亲的死因还有我父亲的死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徐慧敏已经跟我说了,可是我要再从你嘴里再听一遍。"
傅翰城冷冷的笑了两声,就像是讽刺一样,听上去特别的无奈,"她不都是跟你说了吗,你还要问我干什么,难道是舍不得对我下手,所以要听我亲口说说?"
"舍不得对你下手?"楚韵宸忍不住笑了两声,就要站起身来,肩膀却被景博紧紧的握住,他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接触到景博的眼神,楚韵宸马上镇定下来。
她现在已经不激动了,昨天已经把该激动的都激动完了。
"我要是舍不得对你下手,就不会直接把你抓到这里来了,我想从你嘴里听听,当初他们原原本本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果你敢有半句假话的话,反正他们现在已经走了,我一个活人也不必要为难自己。如果你说的是假的的话,我会让你之后的生活生不如死。"楚韵宸说的到便做得到,傅翰城知道她这一点,所以有些时候他看见楚韵宸,就跟看到了她的母亲一样。
所以有的时候看见她,会让他生出见到楚婧媛的感觉。
傅翰城知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不可能再挣扎了,景博的人,可能会把之前跟他的对话录成录音。
即便是他现在不说,想吊着出楚韵宸的胃口,那他也会把录音给楚韵宸听的。
一直到被抓到之前,受到的折磨可是够多了,不仅是来自于他逃亡的折磨,还来自于景博抓到他逼他说出实话的那种折磨。
太恐怖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摧毁,想要攻击一个人的心灵,是多么的简单轻松。
他甚至在想要是他有这样的手段,当初楚韵宸可就完在他手里了,可是他没有,这才意识到了他跟别人的差距。
傅翰城前半段说的跟徐慧敏相差无几,听到楚韵宸问关于她母亲的死因的时候,他竟然有些愣住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因为长时间没喝过水,而且又讲了这么多话。
楚韵宸并不想给他一杯水喝,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还给他喝什么水。
"你母亲并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从来没有像你们之前猜测的一样,在她的水面下过什么药。虽然我知道她一直就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魏之亦,而且自从嫁给了我以后,她甚至连碰都没让我碰过。
我就像她圈养的一个宠物随随便便给点钱打发,高兴的时候在我的央求下就让我出去外面谈几单生意,谈不成谈得成,都无所谓,她不会把太大的生意交给我去谈,因为她知道我没有这个能力。"
"可我还是爱她的,毕竟当初为了她,我的手里握了条人命,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她,有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她能回头看看我,能喜欢我哪怕一点点,我也一定要好好的爱惜她的女儿。即便这个女儿不是我亲生的。"傅翰城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楚韵宸,眼底竟然闪出一丝真挚的悲凉。
楚韵宸转过头,笑得有些讽刺,"不必说这些煽情的故事,什么你就像我母亲豢养的宠物,这不就是你最爱的吗,你还要不要脸,要是你真的觉得你像是宠物,你大可以跟我母亲离婚,可是你没有,非但没有,还说什么想去谈生意?
你不就是想要钱,想要过驸马生活吗?说什么毕竟当初为了她手里握了一条人命,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不要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就像是所有人都欠着你一样,别人都是错,你一点责任都没有。我母亲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了吗?逼你跟结她婚了吗?"
傅翰城听着她那冷酷的话,生不出一丝的暖意,反而觉得如坠冰窖。
傅翰城可能是有些慌乱了,他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大声的诉说他的本意,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
自己当初的动机,确实是因为爱,有一部分喜欢的感情在里面,可是时间久了,他发现楚韵宸母亲一直忘不了那个男人,对他那么冷淡,所以自己对楚婧媛的感情也就渐渐的变淡了。
试想一个男人,谁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而且即使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她还每天都在怀念这个男人,就连写一个字,写一篇日记,上面也附上的这个男人的名字。
傅翰城是想过跟她离婚的,当初自己强求以为日久能生情,可是时间久了,慢慢的他也不觉得日久能生情了,反而是能生出恨意来。
每一次,楚韵宸的母亲看自己的那眼神就好像要把自己杀掉一样,有时候却又是一脸怨恨。怨恨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怀上魏之亦的孩子,怨恨她为什么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一直到后来楚韵宸的爷爷奶奶死在了美国,她也不曾去看一眼,她也怨恨楚家的这两位老人,当初为什么一意孤行,要让她嫁给傅翰城。
“不是的,我是真的很爱你母亲的——”
“傅翰城,”景博的声音坚硬的如同一块钢铁,“不要再说废话,就算是你再怎么爱楚楚的母亲,可是你害死了她的母亲,不要再拿生命爱当借口,你以为别人眼瞎吗!”
景博在警告傅翰城,不要再说废话,不要当他们傻。
是,如果真的对她母亲有情有义,她母亲死的时候他就该好好的照顾楚韵宸,怎么会要赶尽杀绝呢?
这么卑劣的话也亏得傅翰城能说出口,也亏得他们这么快就能识破。
到此,傅翰城才意识到,即便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说的声泪俱下。
可是,对方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之用感情用事的人,她跟她母亲一样理智的可怕。
"你母亲对你很好也很苛刻,原因就是因为你是魏之亦的女儿,所以她决心把你培养成他的样子,送你去国外念书,为的就是让你完成魏之亦还没有完成的事情。
可是,她一直到死都不知道,魏之亦,其实也喜欢她。其实在她宣布跟我结婚的时候,我特地告诉了魏之亦,让他过来参加婚礼。也就是那个时候,你母亲想要再问一遍魏之亦的心意,我怕当时他们只要对上话,事情的真相就会暴露出来,所以我才派了人在他回来的车上下了手。那车上有很多的礼物,都是你母亲喜欢的,他甚至比我还清楚你母亲的爱好。我听说那里面还有一封信是写给你母亲的。可是后来,那封信也连同这车祸一起被烧为灰烬,再也没有留下什么。"
"我再说一遍,不要再说这些事情,我要知道她的死因。"楚韵宸终于不耐烦地再次重复了一遍,不想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这些事情,她不想知道,就只想要知道她的母亲怎么死的。
傅翰城的心肝颤了颤,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件事情,连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不敢相信。
"母亲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她并不是自杀,也不是你以为的,我把她怎么样了所以才死的。她是看到我多年以前的一个日记本上的东西,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她这才知道魏之亦其实一直爱着她的,所以才会崩溃的。
那个时候,楚婧媛还有一件大生意,她已经接连着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一直在连轴转。也是因为这个事情,一直加注在她身上,导致她劳累过度,所以受不住,崩溃死的。"
傅翰城说的是实话,可是他知道出楚韵宸可能并不相信。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不管傅翰城说的是真是假,他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楚韵宸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死掉的,执行死刑,太便宜他了,根本不可能。
一条人命再加上把人贩卖到山区里面,足够把牢底坐穿了。
她会让他好好的在牢里面呆着,永远永远都出不来。
"为了自己的贪念,你毁了别人的幸福,傅翰城,你的好日子,也是到头了,对了,傅翰城,我把你的老小送到了老家,你好好在牢里面呆着,不用出来了。"楚韵宸说完这句话,冷淡的起身,景博带着她转身便走。
楚韵宸到现在为止,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在自己爷爷奶奶死了之后都没有去吊唁过他们,甚至没有为他们掉过一滴眼泪。
一辈子的幸福全毁在一个男人身上,都是因为二老不让她去打掉这个孩子,他们太过固执,说楚家没有打掉孩子先例,所以才不让她打掉孩子,让她直接嫁给了傅翰城。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爷爷死之前会看着窗外的蓝天,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他的母亲。
这一切,所有所有的一切,楚家的人都被蒙在鼓里,被傅翰城耍得团团转,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他的贪心,说什么是因为喜欢她的母亲,她一点也不相信。
喜欢一个人会去毁了一个人吗?会完全不顾他自己的想法,害死她最爱的男人?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解释的理由,都是为了满足他的贪心。傅翰城的解释只不过是为他自己打的一个幌子而已,想要催眠他自己来说服别人。
一路上楚韵宸都没有开口,景博知道她现在心乱如麻,也没有去打扰她的意思。而是弯腰把她抱起来,她已经够累了。
这几天连番的事情接二连三,从来都没有消停过,解决了一个傅翰城,把他扔到韩家那边去,这样足够让韩家的人劳师动众了。
*** ***
"怎么了,还是有些想不通,想不明白?"景博不抱着她放到自己的腿上,温柔地问。
楚韵宸摇了摇头,她并不是觉得想不通,而是这件事情真的太过突然,让她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你说傅翰城说的那些是实话吗?"楚韵宸摇摇头,却是这么说道。
景博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肩膀上一下轻一下重的拍着,就好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是真是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为已经走掉的人为难活着的自己。是真的,你能怎么样,是假的,你还能怎么样。如今知情的人只有傅翰城一个,他知道你母亲的死因。不管这件事情是真还是假,他都要进去把牢底坐穿,永远不会再出来。"
楚韵宸突然抬头看着他,看了半晌才缓缓地绽开了一个微笑,"你跟我是一样的人。"
景博为她这一句话愣了片刻,回味过来才笑开,是那种对背叛自己的人,所以就理智到可怕的人。
"这件事情,答应我就到此为止,你就好好的怀着小包子,你现在怀他辛苦,所以不要再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一切的事情都交给你男人来处理。"景博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面,笑着看着她那凸起来的肚子。
楚韵宸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搂住了景博的脖子,"有个事情没有跟你说,之前跟景萱出去的时候,就是逛街的时候,你知道吗,我们遇到了苏清欢,苏清欢当时的那样子,我看她不像是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你算计了她,我想她下一个要对付的很可能就是沈世瑾,因为她当时约会的对象就是沈世瑾,可是竟然被你钻了空子,让韩尚卓那个人要了她,她之前不是检查过吗,还是个处,我很难想象,苏清欢这种性格的人,会把这种东西留到现在,那她是有多看重她的第一次。"
"你倒是聪明,怎么就知道是我了。"景博捏了捏她的脸蛋,因为怀孕,这几天吃下来,脸蛋又胖了一圈。
楚韵宸拿开他的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抗议的说道:"别以为怀孕的人就傻了好吗,我又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傻白甜,那天你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件事情跟你有关系了,而且会出手对付苏清欢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的女人就是聪明,"景博笑呵呵地准备岔开话题,这些事情,并不需要她忧心,怀孕的人就应该好好怀孕,老是操这些心做什么。
楚韵宸靠在他的怀里就有些昏昏欲睡,还是想把事情问清楚,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景博终于无可奈何地把事情告诉她。
"之前你告诉过我苏长浩和潘术容都来找过你,说是什么我不是景家真正的血脉,而苏长浩的儿子苏青墨才是。可是这件事情,景家二老在之前就已经验过我的血脉了,景家的每一个孩子在出生之后不管是盯着出生的,或者是怎样,都要验一次血脉,放在祠堂。
这件事情不会让很多的人知道,就连潘术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我当初验血脉的单子还放在祠堂里面。说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老宅的后面是一个祠堂,之所以一直不让人进去,是因为它每隔一年才开一次。算起来等到咱们的孩子出生的时候,这也是开祠堂的一个时间了,可是这也并不妨碍拿出那个单子来,验证身份的真假。"
"我这么做,也算是帮了苏长浩的一个大忙,苏家和韩家联合到一起,好让他这个计划更加完美的进行,他肯定会收买很多医院,收集好多人脉。我们就由得他瞎折腾,到时候事情的结果肯定很出人意料。"
如果潘术容做了这个垫脚石,说她当初一时想不通,换了孩子,那她这就是犯罪。
要知道景家多大的一个家业,这可是属于大型诈骗,潘术蓉这是要坐牢。要是她说不是,那就是得罪了苏长浩,苏家也是诈骗,要负法律责任,要是查出来,他们双方都得玩儿完,这可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景博倒是想不通他们这么费脑子,做一件这么危险的事情做什么。
不过也好,这几天他特意打压了苏家很多,让苏长浩的计划更迫不及待的进行,进行得越快,破绽也就越多,到时候收拾起来就有更容易了。
楚韵宸讶然,看着这个男人真是腹黑啊!
想不到他一直按兵不动等着,就是等他们自取灭亡。
可是——
"可是这一次,苏清欢应该会对沈世瑾下手,那怎么办?"
景博的低的笑了两声,才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轻声说道:"沈世瑾跟了我这么多年,放出去独当一面都是不在话下的,更何况是对付苏清欢那样的人,这一次,苏清欢肯定会和韩尚卓一起联手,两个跳梁小丑而已,就算是在整个苏家,也不一定是沈世瑾的对手。所以这一点,我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这个事情,不能阻止它,毕竟世瑾这个人,下手没个轻重,我很怕他下手重,弄坏了之后的计划,有些人得不到最大的惩罚。"
"不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吗?"
景博摇摇头,当然不是这样,"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为苏清欢准备好了,有句话叫请君入瓮,不让沈世瑾,这件事情最大的坏处自然只是先要委屈夏家,做好沟通,到时候只要让苏清欢误会他们两个得手了,才能让苏长浩肆无忌惮的执行之后的计划。"
这件事情他早就料到过,所以再让沈世瑾执行这个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夏欢欢,夏欢欢也同意,同时知会了家里面的人,家里面的人也分外的开明,表示配合。
四大家族表面上看上去各自为政,实则他们暗中环环相扣,哪里会真正的什么各自为政。
而且这件事情不仅是对他们有好处,苏家这样的小家族,除了对谁都好。
只要苏家在,苏清欢不管怎么样折腾,最终都会好好的,平安无事,所以苏清欢有恃无恐,可是如果苏家完了呢?
夏家会忍,他们一定要给苏家带来致命的打击。
这件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沈世瑾在公司里面加班,不知道怎么有人约他,而且还是用夏欢欢的名义。
所以他便出去了,还是在一个酒吧,果然就被夏欢欢欢撞见了。
当时,沈世瑾正搂着一个女人,手都已经伸到人家的衣摆下面去了。
夏欢欢气得晕倒过去,这一件事情又闹得沸沸扬扬。
*** ***
"小姐,韵宸小姐来找你了!"夏家的佣人敲了敲夏欢欢的门,房间里面夏欢欢正在生气了,喝着一杯猪蹄炖木瓜的粥。
听到楚韵宸来找她,夏欢欢赶紧就着放下了那杯粥,就去开门。
她现在肚子还不大,只是有些稍微的隆起,所以行动起来也还算方便。
打开门,楚韵宸看到了夏欢欢皱巴巴的一张脸,马上就有些想笑,眼睛里面都带着笑意。
夏欢欢炸了一句:"哇,楚韵宸,你是不是人,看到我这样,你竟然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