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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鬼影纪莫

“叮铃铃……”

最后一节晚自习课的下班铃,响了。

“董哥,放学啦!”张超推了一下董恩宏的肩膀,大声地说:“这么多天不见了。走!今晚上,我请客,咱们出去撮一顿的。”

董恩宏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走吧!”

“那好!”张超砸吧了一下嘴,无奈地摇摇头出去了。“我先走啦!”

教室里,学生很快走得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望着黑板发呆的董恩宏。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黑板,仿佛黑板上有他最想见的人一样,上面刻满了两个人之间的回忆。

突然,一双纤细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紧接着一个故弄玄虚的女人声传进了他的耳朵,瓮声瓮气地说:“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有奖,猜不对,我就把你吃掉。”

“小曼!小曼……”那种似曾相识的声音,就像旧梦重温一般地起死回生。董恩宏连忙拿下了那双纤细的小手,转过了身,却看到了一张有些尴尬的笑脸。那张脸在笑,笑得却很勉强,看起来笑容中更多的是辛酸和苦涩。颇感意外地说:“是你!你怎么来啦?”

“我担心你啊!”她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边解释说:“怎么不欢迎啊?”东西打开的一刹那,肯德基爷爷的头像一下子映入了董恩宏的眼帘——肯德基的外卖。

“怎么会呢?”董恩宏看着外卖,傻愣了一会儿,才赔笑说:“只是有些意外。”

“那就好。我怕你上了一晚上的晚自习,待会儿回家会饿,特意给你买了肯德基的外卖。”她抿嘴笑了,一边把买来的外卖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边说:“喏!这是你那份,这是我那份。刚才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连我走进教室,悄悄地走到你的身后都没有察觉。”

“纪莫,你……”董恩宏看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娴熟的就像一个人——那个曾经在他脑海里烙下了深深烙印的人。他看着她,想起了那个人,心里顿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有点儿暖暖的温馨,又有点儿酸酸的痛楚。总之他说不出:“你……”仿佛一切就在昨天,又好像旧梦重现。

“怎么啦?不喜欢吃吗?”纪莫看着他呆呆的表情,一脸疑问地说:“那下次不买肯德基,买别的好啦!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再一起走。”

“不是。”董恩宏连忙摇摇头,微微地笑了笑,低下了头。几秒钟之后,他抬起了头,很认真地说:“你让我想起了她。”

“哦……”纪莫咬了一口烧鸡腿堡,顿时哽在口中,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整个教室瞬间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忽然,教室的门一阵轻微的颤动。面冲门口的纪莫,头轻微的一斜,透过未关严的门逢,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走廊上一个狭长的黑影。“门外有人!”此刻的纪莫,心中暗想:“会是谁呢?是万静还是校园中那股怨念在作祟……不管是谁,反正留这儿时间长了对我、对他都不利,尽快把人带走吧!”

“行啦!别胡思乱想了。我就是我,不是你的那个谁谁谁,以后也不准你把我想成他,记住我叫纪莫。”纪莫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嘟着嘴,生气地说:“抓紧时间吃了,要不然赶不上121路公交车了。”

“哎呀!”董恩宏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说:“小莫,你怎么敢打我的头?”

“打你头怎么啦?”纪莫不屑地说:“你还打过我的屁股呢?咱俩算扯平了。怎么不服啊?”

“呵呵……好吧!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们谁也不准动手打人,相敬如宾,一直到老。”董恩宏微微一笑,很认真地说:“吃完,我们就走。”

“相敬如宾,一直到老?”纪莫怔了一下,絮叨着这句话,却怎么也吃不下了。“相敬如宾,一直到老……”

这时,董恩宏已经吃完了纪莫买的那份外卖,看着神情怪异的纪莫,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关心地说:“小莫,你没事吧?”

“啊!?”纪莫一愣,眼睛却有些湿润。她有些惊慌失措地说:“啊!我没事啊!你吃完了,我的这份没怎么吃,你也一起吃了吧?”

董恩宏摇了摇头,说:“我吃饱了,不想再吃了。”

纪莫站了起来,拉住了他的手。“那我们走吧!”

董恩宏看着桌子上的肯德基,有些心疼地说:“可这份肯德基……”

“扔了,不要了。”纪莫拉着他就往外走。“想吃,下次买新的。”

“可……可……”

“可什么呀!”纪莫一边拽着他走一边说:“又不是花你家的钱。”

走出教室,董恩宏习惯地向左迈出了脚步,手却被拽住了。他转身看了看纪莫。

纪莫解释说:“那边远,走右边。”

走右边就走右边,董恩宏在这样的事上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也就随着纪莫走右边了。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多走一段路呢?”

“什么?”

“走左边,要多走一段走廊的路。”

“噢!我知道。”

“知道还走?”

“因为我喜欢安静。那边人少,相对安静一些。”

“……”

两个人,拉着手,就这样有说有笑地走下了最后一阶楼梯。纪莫自从仁和庄和他牵手之后,已经不需要再为自己找个牵手的理由了。而董恩宏也像接种了疫苗的免疫人群,早就对纪莫的牵手产生了抗体,有了免疫能力。很多事,也就随之任之,顺其自然了。一楼走廊的灯早熄了,黑漆漆的,看上去十分的阴冷,仿佛一条张着血盆大口、伪装的很好的蟒蛇。这样的走廊看上去都让人畏惧,更别说走进去了。然后,让董恩宏和纪莫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走廊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是董恩宏的三弟龚杰,一个是济南大学的校花万静。严格地说,不是走出了两个人,而是龚杰搀扶着昏迷不醒的万静走了出来。

“龚杰!”董恩宏更在乎的是龚杰身边的那个人——万静。说是不相干,说是没感觉,说是没动心,说是只爱一个人,可看到这个人跟别人在一块儿的时候,还是他的兄弟,他还是很不自然地有些面红耳赤,惊讶地说了一句:“万……静!”

龚杰似乎没感到意外,而是很平静地跟董恩宏打了一声招呼“大哥”,犀利的目光却落在了纪莫的身上,仿佛要撕裂开她华丽的外衣直接看清她丑恶的灵魂一样。

纪莫一阵紧张,“嗖”的一下松开了董恩宏的手,悄悄地躲到董恩宏的身后,胆怯地就像无辜的甜心小白兔遇上贪心无比的大灰狼。

“嗯?”董恩宏侧眼看了一眼身后的纪莫,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肚子的疑问。“纪莫,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会这么怕龚杰呢?”

“咳……”董恩宏故意咳嗽了一声,掷地有声地说:“怎么会是你们两个?万静怎么啦?没事吧?”

“啊!”龚杰回过神来,才看到了董恩宏难看的脸色,连忙吞吞吐吐地解释说:“大哥,刚才……万静刚才不小心……下楼时不小心踩空了楼梯,撞到了墙上……我正好路过,就把她扶了下来……放心,她没事……”

“噢!”董恩宏不动声色地答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你的谎言拙劣到三岁的小孩子都能看穿。”

身后的纪莫,轻轻地揪了揪董恩宏的衣角,小孩子一般地怏怏道:“宏哥哥,我们走吧!再不走,赶不上最后一班121路公交车啦!”

“好啦!我知道了。”董恩宏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万静,有些不放心地说:“三弟,好好照顾万静,我先走了。”

“嗯!”龚杰点点头。

纪莫冲着龚杰微微一笑,拉着董恩宏,就像逃跑一样,急匆匆地向楼门口走去。

龚杰看着纪莫的身影,大声地喊了一声:“等等!”

董恩宏转过了身,纪莫也跟着很不情愿地转过了身。

董恩宏问:“什么事?”

龚杰直截了当地说:“大哥,我能单独和你身边的这个女生说几句话吗?”

“纪莫?”董恩宏颇感意外,迟疑片刻,还是很大方地答应了。“当然。我没意见,如果她也没意见的话,你们随便。”

“我……”纪莫有些失望地看了董恩宏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这就像踢球,踢来踢去,又踢到了纪莫的面前。其实,纪莫看似孩子气,实际上她一点儿也不傻。她看得出董恩宏是关心万静的,也看得出万静是喜欢董恩宏的,所以她怕在这儿待时间长了,董恩宏会跟龚杰提出照顾万静的想法,才孩子气地黏着董恩宏要走。这就是女人智慧的一面。不过,在男人的智慧面前,女人的智慧就有些深度不够了。她掂量着这件事的分量,思索着最好的处理方式。说实在的,她一点儿也不喜欢龚杰,不仅不喜欢,还对董恩宏的这个干弟弟有种说不出的害怕,更不想看见他。她这样想:如果今天不答应,那么董恩宏一定会觉得很没有面子;不见又不好,毕竟他和董恩宏是结拜兄弟,以后还要经常见面的。想来想去,她还是答应了。实际上,她想错了,董恩宏只所以把这个球踢给她,就是想让她说“No”的。这就是男人的心思。董恩宏只所以没直接说“No”,就是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结拜兄弟;另一方面他之所以把球踢给纪莫,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纪莫还不是他的女朋友,他无权做主。这就是男人跟女人智慧的不同之处,也是几千年来老祖宗中庸之道的愚蠢表现。

纪莫大方地说:“好吧!我没意见。”

“那好!你们聊,我在前面等你。”董恩宏微微一笑,大方地转身出去了。

一眨眼的工夫,挺大的一个大厅,静了下来,静得连寒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到。纪莫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等着他开口。

“你真的是纪莫?”龚杰扶着万静走到了她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双眸问:“山东大学的大一新生?”

“啊!?”纪莫全身颤抖了一下,顿时愣住了,满眼惊讶地看向了眼前这个帅得有些委婉的男生。她真的不确定眼前这个长得跟个小妮似的男生,到底看到了什么或是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是看透了什么。

“行啦!别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龚杰那双孤傲的眼睛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目不斜视地看向了前方,一边走一边冷若冰霜地说:“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也不管你为什么走近我大哥,但我郑重地警告你,好好待我大哥,别想害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她的身后是有点不知所措的纪莫。

“三弟,等等……”纪莫看着走出了一段距离的龚杰,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背后,大声说:“你能听我解释吗?其实……”

“住口!”龚杰停下脚步,气愤地说:“三弟,也是你能叫的吗?在我眼中,你还不是我大哥的女朋友呢!尽管我大哥不喜欢万静,但是在我眼中,万静早就是我大哥的女朋友了。”

纪莫脸一红,尴尬地说:“哦……龚杰,你可能对我有点儿误会,能听我解释吗?”

“你不必解释。”龚杰说:“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若是问心无愧,又何必多做解释呢?难道你没听过解释等于掩饰吗?”

“你……”纪莫被龚杰噎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委屈得只想掉眼泪。过了一会儿,她才看着龚杰远去的背影,大声地说:“龚杰,你为什么就看我不顺眼呢?”

其实,龚杰是一个很正的人,从来不刻意偏向谁,也不刻意针对谁。最初,他对纪莫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却让他对这个叫纪莫的女生产生了怀疑。

半小时前,女生宿舍。

趴在宿舍地上的万雪悄悄地抬起了头,凝神静听着走廊上的动静。当她确定万静早已远去的一霎那,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自言自语地说:“老姐,你以为每次都是你赢吗?哼!你也太小瞧你妹妹啦!如今的万雪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傻傻的笨丫头啦!”她迅速从地面上爬起来,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按下了龚杰的电话。

“小雪,怎么啦?”

“阿杰,我没看好我姐,她跑了……”

万静旋风一般地跑出女生宿舍楼,一心只想去教学楼409教室,却忽视了身后——那个形影不离的黑影。想要见到心上人的爆发力就像给她打了一针大剂量的兴奋剂,四层楼的楼梯一眨眼的工夫就被她丢在了身后。很快,四楼的走廊上,就出现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倩影。然而,四楼早已没有放学时的那种喧闹和嘈杂,有的只是地狱一般的冷清和寂静。走廊上灯还亮着,教室里灯却灭了。她有些怅然若失地走在走廊上,不死心地朝着409教室走去。走着走着,令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409教室的灯还亮着。她无比庆幸地向前走去。尤其是当她确信无疑时,兔子一般地小跑起来。可当她走到了409教室的后门口时,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犹如一把无形的暗器无情地刺痛了她的心,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难受地靠在了409教室的墙上——纪莫又早她一步。此刻,她突然变得很恨这个叫纪莫的女生,恨不得一下子跑进教室,一巴掌将她拍死,然后再咬个稀巴烂。然而,她是万静,一个心如止水一样的水性女孩,岂会粗鲁到张牙舞爪、睚眦必报的程度。可是,自从董恩宏出现后,她整个人细致末梢的变化却是她从没有察觉到的,比方说从教室后门的窗口偷窥教室里的动静,比方说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偷听别人的谈话,比方说毫无征兆地发脾气。这正如水的本性,水本无形、无常之物,遇到无风之时,也可静若明镜、倒影如画;如果遇到强台风等恶劣天气,亦可惊涛骇浪、一发不可收拾。今天,她的内心已经是暗流涌动,心潮起伏了。

她不甘心,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我要输给她呢?凭什么我要输给她呢?”

于是,她长长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悄悄地走到了409教室的门口,偷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越听越觉得自己很可怜,越听越觉得心里很难受,最后居然不能自己地靠在门上抽搐起来。门的抖动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被409教室里的纪莫看到了。

当他们要出来的时候,她快走几步连忙躲到了410教室。等她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的时候,她才重新从410的教室闪了出来。人走了,走廊上静悄悄的、阴森森的、凉飕飕的,灯虽亮着,却给不了她一丝温暖。她不屑地讥笑着自己,诡异地就像在对着魔鬼说话:“万静,你真是个孬种,连见他们的勇气都没有,我看不起你。”

她的自言自语就像真的吵醒了熟睡的魔鬼一样,409教室的门居然“吱呀”一声,再次开了,一盏闪烁着微弱烛光的白灯笼飘悠着从409教室里探了出来。恰在此时,走廊上所有的灯全都诡异地接触不良起来,哧啦哧啦地闪烁着,就像雷雨天闪电和黑暗交错主宰了这个世界。万静的那双眼睛本来就像镶嵌在凡人脸上的一对明珠,异常的圆、异常的大、异常的明亮,此刻,她的眼睛就像被风吹去了浮尘的明珠,瞬间诡异地变得更大、更圆、更亮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像潮水一般,结结实实、完完全全地吞没了她瘦小的身躯。她要逃,她没有那种看到白灯笼后面真相的勇气和胆量。就在一条诡异的长腿迈出409教室的一霎那,怯懦和胆小唆使着她,迅速地闪身又躲进了410的教室。

当那盏闪烁着诡异的、微弱烛光的白灯笼从410教室门口走过时,她就像一直惊弓之鸟,双腿发颤,全身吓得抖成一团,仿佛那只鬼已经站在她的身旁,带着锋利长指甲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哆哆嗦嗦地小声念叨:“求求你别进来!求求你别进来啊!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

然而,那串诡异的脚步声很快就远去了,仿佛一颗流星滑过漆黑的夜幕那么短暂而又不留痕迹。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讥笑加嘲笑着自己的没用和懦弱,眼前又浮现出了董恩宏和纪莫手牵手远去的画面。“万静,你真没用。”她全身无力地滑倒在地面上,右手狠狠地捶在地面上。“你连见他们两个人的勇气都没有,你什么都怕,你注定就是一个胆小鬼、没用的失败者。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啦!啊……”

“万静,你说你死都不怕了,你还怕鬼和那盏邪乎的白灯笼吗?”忽然,她想通了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勇敢地站起来,迅速地跑出了410的教室。

走廊的尽头,白灯笼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那个提灯笼的模糊的像人又像鬼的黑影。万静借着还在不停闪烁的走廊灯,清晰看出了那个人的身形像极了一个人——纪莫。

“纪莫!?”万静这一惊,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个人怎么会是纪莫呢?那个人怎么会是纪莫呢?”她惊讶不及,脑子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思索:“她如果是纪莫,那么外面的那个跟董恩宏一块儿的女生又是谁呢?为什么这个纪莫向左,那个纪莫偏偏要拉着董恩宏走右边呢?为什么董恩宏会被纪莫迷得神魂颠倒呢?还是纪莫本来就不是人而是有问题的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一定要弄清楚。”所有的一切,就像一条条有着密切联系的线,只要一条捋清了,其他几条线也就一目了然了。她想到这儿,幽灵一般地追了上去。

她就不远、不近、无声、无息地跟在那个纪莫的后面。直到跟踪到一楼,她才发现一楼的走廊更像是一条穿梭于真与假、梦与幻、虚与实的幽冥隧道——过于的狭长、漆黑,而且阴冷。而那个打着白灯笼向前飘着的“纪莫”,更像是一个打着冥火在四处寻找替死鬼的鬼魂。忽然,万静发现她消失了,一道门真的打开了,里面的光就像被魔鬼藏匿了的黄金和白银,顷刻间流金一般泄在了走廊上,异常地刺眼,恍若那光不属于尘世,更不属于天堂,而属于一种迷魂般的诡异空间。

万静慢慢地走近了那道门。借着流金般的刺眼光亮,她清晰地看到了那道门上的房间号104.“怎么可能呢?”万静一惊,好奇地想:“4这个号码都是中国人比较忌讳的,我记得一楼的房间里从来都没有以这个房间号命名的房间啊!这个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呢?难道这个房间藏有什么秘密?为什么那个纪莫会走进这个房间呢?管不了那么多了,进去看看再说。”

“不能进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地提醒她。

万静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个半死,连忙转身一看,居然是龚杰。她狠狠地捶了他一拳,大声地说:“龚杰,你吓死我啦!你为什么跟踪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很讨厌哎!为什么不能进?我的事,你别管。”她说完,转身走向了那道门。

站在她身后的龚杰,情急之下,使出了跟她同样的招式——狠狠地打向了万静的后脑勺。只是龚杰更专业一些,不像她那么逊,没把万雪打晕。万静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龚杰快步向前,扶住了她的身体,闭着眼,搀扶着她,听着那里面各种迷惑他的声音,迅速地逃离了那扇门。

龚杰一边扶着万静往前走一边想:“白灯笼、104神秘房间等再次重现校园,一再地说明一个问题,两年前的那个血灯笼事件又将再次上演了。凡事都有个因果,到底是谁引起来的呢?纪莫?还是我大哥董恩宏?”

其实,龚杰不是一个善于表达、善于言谈的人,但正因为这样他也是一个极不容易受外界干扰的人。不管你千娇百媚,还是甜言蜜语,都休想影响他的思想。他如果接受你了,那就是接受了,你就是他的朋友,推心置腹、两肋插刀;他要是不想接受你,那就是不接受了,你就是再怎么花言巧语、软硬兼施,他都不吃你这一套。这就是他面对那扇门里的诱惑,能够视若无睹地从容离开;面对纪莫的解释,连听都不听的原因。

纪莫一出楼门口,就看到了在教学楼前,安静地等待着的董恩宏。她小跑着来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说:“谈完了,我们走吧!”走了一段路,心不在焉的纪莫才猛地发现董恩宏没在自己身边,连忙转身一看——他早被她甩在身后,正若有所思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她好奇地问:“你怎么啦?干什么走那么慢啊?”

“没……没什么……”董恩宏快走几步跟了上来,犹豫了一下说:“刚才,龚杰跟你说什么啦?”

“没什么……她说让我好好对你好。”纪莫看了看他严肃而又认真的表情,一撇嘴,笑着说:“嗯?我能理解成你在关心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大脑长在你头上,我又管不着你想什么。”

“这么说,你是在关心我啦!”纪莫得意地笑了,一会儿又认真地说:“不过,你这个干弟弟还是蛮关心你的。以后,多关心关心你这个弟弟,将来他一定会是你一个很好的兄弟和事业上的好帮手。”

“噢……”董恩宏点点头,默默地向前快步走去。不一会儿的工夫,他就远远地走到了纪莫的前面。

纪莫嘟着小嘴,不高兴地说:“哎,董恩宏!走慢也是你,走快也是你,你说你干什么突然又走这么快呢?我都跟不上你啦!”

董恩宏停下来,着急地等着她说:“我不是怕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吗?”

纪莫紧走几步,跟了上来,使劲拉着他的手,嘿嘿地笑着说:“你想走快,是吗?哼!看你这次怎么把我甩在后面。”

两个人拉着手,急匆匆地往前走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个拖着另一个,一个拼命往前走,一个却有点儿故意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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