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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白云寺遇纨绔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宽阔的大殿便只剩下几个守门的侍卫和太监。

秦峘与林甫正随着一干大臣朝着广场走去,待到了宫门处时,这才有小太监小跑过来,传了年轻陛下的口谕,让两个老臣去御书房议事。群臣在后方见着小太监带着两个老臣走了,不由得心生艳羡。想着这秦国公和林丞相当真是圣眷浓厚。

江文林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跟着小太监离去的两人,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已经这般了,这两人,又是何必呢?

有交好同僚从后方跟了上来,叹着气询问他究竟是意欲何为。这位已经辞职的尚书马上又换上古井无波的表情,微微一笑,随意地答了句年老体衰的应付之词后,便与他一同出了宫门。

被小太监领着的两人,穿过了几道宫墙,终于是来到御书房的门前,朝着小太监点点头,小太监清秀的脸上便浮现出受宠若惊的羞涩笑容。

他们已经来这里多次,所以一进来便有小太监抬了绣墩儿。但是他们却没有坐下,而是小心恭敬地站在一旁的软塌前,等着书案旁暗金色布帘后的年轻皇帝。

今日的御书房比往日安静许多,在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见着坐在御案前的皇帝与下面的两个重臣,早早地便出去了。所以今日的御书房里,只有君臣三人。秦峘和林甫正见着皇帝还没有出来,小太监也出去了,于是对视一眼。

“江文林走了,国库的亏空……”

“那些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

“……”

“青黄不接……他下位太早了。”

“唉……”

随着眼神的交流,同朝为官超过二十年的两个权臣便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谈。

没过多久,那道暗色的金帘便微微晃动,穿着玉色便服的皇帝便从布帘后面走了出来,见着两人,挥一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拘礼,赶快坐下。两人躬身行礼后,便恭敬地在绣墩上坐了下来,等着陛下开口。

“你们……今日怎么保起江文林了?”年轻的皇帝冷冷地开口,很直接地问道。

林甫正心头微微一惊,想着今儿个的皇帝为什么会发这样大的脾气。他知道今日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自己明明是陛下的人,但是却逆了陛下的意思。于是他看了一眼一旁端坐着的秦峘,很认真地站了起来,躬身说道:“陛下,因为江尚书执掌户部多年,若是贸然离去……”

“户部下面的左右侍郎补一个上来不就成了?”

“陛下,此万万不可阿……”在一旁的秦峘也站了起来,躬身说到:“左右侍郎的资历都还太浅。”

坐上年轻的陛下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下面的林甫正。意思很明显,林甫正的资历也不够做丞相,但是还不是自己一手提起的。

林甫正见着坐上的人正看着自己,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知道了有些事情必须是自己说。

“江尚书在户部曾任十年的侍郎,三年的清历司文选,两年的郎中,一年的员外郎,一年的主事。二十二载的悠悠岁月。论及对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的事……整个户部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加熟悉的人。如今淮南一代又频发战事,虽小,但是却也不得不重视。现在贸然换上一个人……对国事不利阿。”林甫正小心地解释道:“况且……国库那边一直是存在着亏空……现在贸然换人……就像是在战场上临阵换掉统帅一般。”

他苦笑着继续说道:“陛下您也知道那苏家……”说这句话时,他低着头,却能察觉到皇帝听见这句话时,有些细微的反应。

于是他咬咬牙,想着接下来的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是……却不得不说。

“……从先皇在位的时期开始……便已经占据了全国各处大大小小的商事。现在更甚……据下面的人说……苏家,已经将手伸向了米盐……江尚书下去了……或许会放开江宁一带的口子,到了最后……这皇粮……”

不等他继续往下说,皇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挥手冷漠地说道:“苏家……一头待宰的肥猪罢了。往后寻个罪名收纳家产直接入库便是,需得这般多的算计?”

这位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与自家姐姐叶桢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毕竟在掌控天下权柄的皇室来说,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将苏家比作待宰的肥猪……也没有错。

林甫正知道皇帝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但是心头还是略有反感,但是为官几十载,面皮功夫极好。所以他的面上却没有丝毫异动,只是说道:“陛下……万万不可阿!……若是随意寻一个由头将苏家上下入狱,那么天下的商户会怎么看?而且沿边州郡的米粮……所需全部都由苏家承担……若是没有苏家的供给……”

“岂不是成皇商了。”叶煜冷冷地问了一句,“谁给他的权利。”

这个时候,在一旁不说话的秦峘这才开口说到:“陛下……是先皇。”

“朕……废了它如何!”

在一旁的林甫正心头一颤,心想陛下到底是年少。若是贸然解除了先皇搬下的谕令……恐怕是会被史官在史书上记下一笔,落个不孝的名声。于是他斜着眼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秦峘,用眼神询问着,这事到底该怎么办。秦峘不敢在圣上面前与林甫正对上眼神,于是他努努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让他等着陛下的旨意。

最后,坐上的皇帝,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下去吧,户部左侍郎曾参递补江文林的位置。你们两……今年的俸禄,就别领了。”

最终,还是没有将江文林再提起来,毕竟朝令夕改这样的事……是天子大忌。但是却也没有继续说提起,将苏家收监入狱的事了。秦国公和林丞相皆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想着这样的结果也不错。为人臣子,注定要为君王分忧。但他们不是谏臣,所以有些话,他们还是不能说的。

至于被发俸一年,两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在朝堂上做到他们两人这个位置上的,哪一个……是靠着户部发的微薄俸禄过日子的。

于是两人便领旨谢恩,恭敬地走了出去。

一阵秋风在两人走后吹堂入室,将叶煜背后的布帘吹得微微扬起,叶煜伸手将从御案上拿起一个不大的盒子打开,将里面金镶玉的玉玺拿起来,看着底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八个大字,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父皇,您……在当年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做。

距离中秋节只有一天了,谢永暮半偏着脑袋,坐在白云寺正殿里的蒲团上,一边猜测现在叶桢在城西干什么,一边在想着梦生与道天歌两人的破烂事到底有没有结束。偶尔也会想想,那个被叶桢救下来的小皇帝,会不会对朝堂感到厌烦。

想着那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已经登了大位,执掌着楚国三十二的州郡,内心便有些吃味。想着自己也是太子,但是现在却还呆在鸿胪寺做质子。虽说之后回国便可登大位,但是内心却还是有些烦躁不安。

“殿下。”一个老僧很恭敬地说道:“依您的意思,白云寺上下,在明日闭门谢绝香客。”

“嗯,你下去吧!”谢永暮很嚣张地挥了挥手,让老僧下去。

老僧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之后便下去了。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吴国的太子殿下……究竟是为什么会跑到白云寺来。也在心底有些鄙夷……想着,这个太子的品行……真的是比起咱楚国的太子殿下,不,已经是陛下来说……真的是相拂甚远,比京里那些高官的公子哥还要纨绔。

一个穿着深蓝色侍卫服的人走了上来,在谢永暮面前躬身,“殿下,天色不早了,您……还是赶快回鸿胪寺吧。”

谢永暮点点头,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那个侍卫见着他起来了,连忙在他后头跟着,脸上一片恭敬,但内心却想着,自己隔段日子再送些银钱给上司,赶快把自己从这个脾气大的太子身边调走。

金色的马车在寺庙门口停着,谢永暮挑了挑眉,身后的侍卫便认命地在马车前面弓着身子,将自己地背留给了谢永暮,以便他能够平稳地踏上马车。待到谢永暮上去进了马车里面,确认里面的人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后,他才朝着地上小声地骂了一声,然后坐到马车前面。

随着侍卫的摇缰,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侍卫皱了皱眉,想着今天这马怎么这么慢,但是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将对车内人的不快,统统地发泄到了马儿的身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马车便在官道上扬起一阵灰尘。

马车很大,里面不仅能摆上茶桌,还能藏一个人。因为里面铺着三层厚厚的锦被,所以在茶桌上面的茶水只有轻微的摇晃,里面藏着的人……也不会感到半分不适。

谢永暮坐在金丝楠木的茶桌旁,看了一眼自从自己上车便出现的人,然后掀起一旁的窗帘,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景物。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是。”

谢永暮点点头,缓缓闭上双眼,抬起手边的清茶,在嘴边呷了一口,然后皱眉,想着茶还是叶桢泡的好喝,于是他又将手上的茶杯放了下来,说道:“那我走了。”

“这种小事……您直接让下面的人做便好。”男子看了他一眼,小意问道:“您为什么会亲自来跑这一趟呢?”

谢永暮笑了笑,没有回答男子的话,想着城西园子里的叶桢。

因为是你的事,所以我格外上心。

然后他伸手开始解下自己身上华贵的衣饰。

男子看到谢永暮的动作,也没有多问,知道自己主子不想对自己多说什么。于是他在谢永暮的身边座了下来,看了一眼谢永暮,然后从身后拿起一壶清水,倒了些许在桌上的空杯子里。用手指蘸了蘸,朝着自己脸上点去。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瓷瓶,往自己嘴里倒了一粒青色的药丸。

半晌之后,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便出现在了车厢内。

赫然是谢永暮的样子!

“聂荣……小心行事。”

他站起身来,朝着谢永暮躬身,说道:“多谢殿下关心。”然后他微微一笑,朗声道:“停车……”

“吁”

马车应声而停,“殿下,您又要做什么?”

“这里风景不错,停一会……”

“是。”

一个黑色的人影,自车窗处飞越而出,身形极快,而马车上的侍卫……只觉得是一阵风吹过。

没过多久,马车又动了,车轱辘在青石板上驶出好听的声响。只是侍卫有些疑惑……为什么这次马前进的速度……快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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