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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电话的另一边,陆梓楠只是宠溺地勾了勾唇角,淡淡道:“好。”

话落,莫娴继续向门边走去。

她渐渐靠近,A君和B君自然也看到了她,纷纷微笑着与她打招呼,那熟稔的模样,竟如同好友一般。

莫娴不耐烦与他们假意周旋,只礼貌地点点头,回了两人一个微笑,径自往旁边站了站。

“小莫,你别站得那么远。”A君见她到一旁,却忽然道:“那边容易淋雨,你往这边来站。”

说着,拉着B君就往旁边让了让。

B君看了看莫娴,又看了看A君,眼底有一丝不屑的光飞快地一闪而过,然后也附和着笑道:“是啊,你过来一点吧,那边风一吹,就容易淋雨了。”

莫娴看着两人堆满了笑意的脸,心下忽然好笑,转了转眸子,淡淡地笑了笑,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A君见她接受了自己得好意,语气也越发熟络起来,“小莫,听说你是在等男朋友啊?”

莫娴歪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甜甜地一笑,“嗯”了一声,又看向雨幕之中,随即笑道:“他来了。”

远处,陆梓楠一身白衣黑裤,手里举着一把雨伞,闲庭信步而来,步伐轻缓,嘴角含笑,只这样不急不缓地一步步走来,就吸引了旁人无数的目光。

莫娴几乎是一瞬间就后悔了。

她何必与人争那些幼稚的意气呢?

他的好,又何必便宜了旁人看到呢?

莫娴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前是雨水交汇而成的一帘雨幕。

她透过那雨幕专注地看着自不远处走来的陆梓楠。

凝望着他清俊挺拔的身影自那江南的烟雨中缓步走来,如同自一幅水墨画中淡出的人物一般,雅致矜贵,姿容清绝。四下里的雨幕笼着淡淡的薄雾,萦绕在他的身侧,仿佛时间都为之一静。

莫娴的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那些年里红遍大江南北的一首歌。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雨幕中,陆梓楠不急不缓地走向台阶上的莫娴,走近了,才发现她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看,漂亮的杏眸里浮动着点点情谊,细细看去,竟是迷恋中夹杂着几丝懊恼。

恼了?

陆梓楠无声地弯了弯唇,将手里的伞柄放在莫娴的手中,从臂弯上取下带来的一条淡蓝色的长围巾,贴心地自她肩头绕过。

莫娴今天穿得有点少,无袖连衣裙式的职业装,微微地贴合着她凹凸有致身线,若有似无的雨丝随着微风,不时地飘落在身上,肩头上早已一片****,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此时被陆梓楠用围巾加了一层,才忽然觉得有些冷了。

“等久了吗?”陆梓楠温声道。

“没……”

“怕你着凉。”陆梓楠解释道:“路过商场时买的,要是不喜欢,回头再去换一条。”

莫娴看了看陆梓楠有些微红的耳垂,一面想着他站在商场柜台前挑选女式围巾的场景,一面伸出手来摸了摸肩头上绵软的围巾,又将垂落在胸前上的围巾边角绕在手上,看着上面精致的暗纹,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道:“不会,我很喜欢。”

她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小脑袋低低地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乌黑顺滑的长发便乖觉地垂落在脸侧,偶尔随风飞扬起几缕发丝。

陆梓楠看着莫娴有些情绪低落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有点柔软。

“回家吧。”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长发,随手接过她手中的伞柄,自然而然地将她揽入怀里,一步一步走进烟雨缭绕的雨幕之中。

被陆梓楠拥入怀中,感受到他传递给她的温暖,莫娴心底一暖,手臂也回抱住陆梓楠的腰,一歪头恰好能靠在他的肩头。

“陆梓楠。”莫娴轻叹一声,“我是不是有些任性了?”

“不会。”陆梓楠把手里的伞向莫娴偏了几分,温声笑道:“宝宝做的蛮好的。”

“你太宠我了!”莫娴抬起头,嗔怪地斜睨了他一眼,笑道:“宠坏了怎么办?”

陆梓楠勾唇一笑,随手拢了拢莫娴耳边的碎发,又替她紧了紧肩上的围巾,才佯装严肃地说:“自然是我勉为其难地继续养着。”

说完,不等莫娴回话,陆梓楠先笑了出来,紧接着莫娴也跟着笑。

环在陆梓楠腰间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远远看去,她整个人竟好似一只树袋熊一般挂在陆梓楠的身上,而陆梓楠同样也把她小心地呵护在怀中。

且不说两人男才女貌,极为登对的表象,只看两人姿态亲昵,又旁若无人的默契,就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B君在两人相携离开之后,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似羡似叹地感慨了一句:“就像你说的,难怪她看不上杨少,单看这位的气质,的确是立见分晓。”

“是啊,呵呵。”A君此时也附和着笑了两声,随手抚了抚衣角上不知何时沾上的雨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只是眸中的艳羡,却是一分都不曾消散。

B君却好似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般,淡淡地摇了摇头,一抬眸,看着即将驶近的车子,微笑道:“我老公来接我了,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了。”A君笑着婉拒道:“我再等等。”

见她这样说,B君也不再强求,等自家老公带着伞过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良久后,A君淡淡地看着身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微凉的雨气缓缓地沉入那烦躁的心肺之中,渐渐地抚平了她稍显焦躁的情绪。

心下不由得暗暗腹诽,这世间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谁也不用五十步笑百步。

而与此同时,陆梓楠这边行进得并不顺利。

此时正恰逢下班高峰期时段,又遇上降雨,陆梓楠驱车缓慢地行驶在路上,良久都开不过一个路口去。

“饿了吗?”陆梓楠忽然问莫娴。

莫娴正低着头叠着围巾,闻言,抬头看他,“嗯?”

“饿吗?”陆梓楠又问了一遍。

“嗯……”莫娴诚实地点了点头,“有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原本约了向一凡吃饭,你想去吗?”

正说着,陆梓楠忽然看到了路边的一家甜品店,随即又问莫娴:“拐角那家店的甜品吃过吗?”

莫娴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点点头,说:“去过,味道还好。”

陆梓楠“嗯”了一声,下一秒便打起了转向灯,顺势向路口拐去。

“诶?”

“先去买点东西吃,让向一凡等着。”

“哦,好哒!”

停好车,陆梓楠拉着莫娴的手进店里买点心,出来时恰好路过一家银饰店,店面虽然不大,橱窗前陈列着的几副对戒却格外地吸引人的目光。

莫娴不由得拉着陆梓楠走过去凑近橱窗细细地看。

两人一出现,就有服务员迎了过来,引着他们走进店里。

“二位是要看对戒吗?”

莫娴抬头看了看陆梓楠,见他没有反对,便笑着对服务员道:“我想看橱窗里的那一款。”

之前说话的服务员点点头,由另一位服务员从橱窗里将那对戒取出。

柜台后的服务员看了看莫娴手指的大小,又取了几款其他样式的对戒,拿给莫娴看。

莫娴一一看过,却还是喜欢最初看到的那一款对戒。

简简单单的两只银质戒环款式几乎一模一样,女式的那一只,相对较小一些,戒环面上间或夹杂着些许碎钻,点缀其中,在灯光下闪烁着盈润的光。男式的那一只则更为简单低调,几乎毫无花色可言。可两只对戒放在一起,却显得尤为般配,恍若天生。

“要这对好不好?”莫娴举着戒环问陆梓楠。

陆梓楠看了她手心里的对戒,还没开口,就听到服务员笑着解说道:“这是我们店里今天新到的成品。别看我们家店小,这店里的银饰都是我们老板手工制成的,世间仅此一对,绝无假冒。”她顿了一顿,继续笑道:“也因此,我家店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顾客看上的饰品,都可以自行试戴,若能合适,说明您和它有缘,我们自然乐意卖您,若带上不合适,还望您别强求。”

听完她的解说,莫娴重新看了看手心里的两枚对戒,“啊”了一声,感慨道:“这样啊……都是手工做的诶!”

陆梓楠却没有莫娴那么多的感慨,他直接从她手心里取了那枚女式的戒指,拉过莫娴的右手中指,二话不说,就轻轻松松地给她带在了指间,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将自己的左手中指伸到莫娴的面前,等着她给自己佩戴另一枚男式的戒指,“带。”

见陆梓楠如此笃定,莫娴也不扭捏,拉过他的手指比了比,然后带上,又看了看,正好合适。

“大小合适吗?”莫娴问。

“合适。”陆梓楠淡淡地笑道:“如果这是求婚,你是不是已经不能反悔了?”

“啊?”莫娴一怔,傻了眼。

陆梓楠却不再逗她,转身对服务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开票。

直到两人坐回车里,开出好远,莫娴的脸都还是一片火烧火燎的热度。

说什么话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不说话又觉得有点尴尬,只得胡乱说起:“你刚刚怎么都不问价钱就付款了呀,万一很贵怎么办?手工的不是都……”

“宝宝。”陆梓楠及时地打断她,笑道:“我看过价钱了,能接受才买的。”

“那要是不能接受呢?”

“那我留下去给他们洗盘子好了。”

莫娴怔了一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不是饭店!洗什么盘子。”

陆梓楠正要接话,却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莫娴找了找,翻出了陆梓楠的手机和蓝牙耳机,递了过去。

陆梓楠偏了偏头,等莫娴把蓝牙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按了接听键,才淡淡地道了一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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